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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將軍心尖寵》第二百八十四章 惡人告狀驚滿城
  她的洋洋自得讓沈安吢頗為反感,以至得知沈媒娘身死的興致也低糜了不少,不過故事有一句話說得是對的。

  她們被壓了那麽多年,終於可以翻身了。

  夙願的既成衝昏了她們的頭腦,讓沈安吢終於少有沉穩,當即便借著近來聲勢徑直去了府衙擊鼓。

  擂聲巨響,擊破京城清晨的迷霧,敲醒眾人的八卦心腸,紛紛側目而盼。

  為顯得淒楚,顧氏依然穿著守喪的素服,頭戴著白花,臉敷鉛粉死白的模樣,叫人一眼望過去心驚不已。

  班直沉邁著腳步,腰配長刀打在甲胄上玎玲作響,“何事擊鼓?”

  顧氏面對班直沉沉的臉色,心裡犯怵,硬著頭皮地啜泣起來,“大人,奴冤屈,奴家生了個不孝女郎,氣死了自家祖母不說,還不讓我們送喪,如今事事壓著我們,讓我們活不下去了!”

  天朝看重禮孝,對待不孝子孫一向嚴苛,不時還有眾選舉出不孝不義之徒昭於廣市,所以當聽此話,便引得班直重視起來。

  人群紛紛靠攏,見此不免有人驚疑出聲,“這不是沈侯府那顧姨娘?她要告誰?”

  “她說不孝,氣死了自家祖母,大抵是那三姑娘。”

  “三姑娘?就是那失了清白的三姑娘?”

  “可不是,我到時有所耳聞,這侯府的方老太太確實是聽了三姑娘的風聞才驚厥過身,之後入殮更是過分,竟不讓其大姑娘二姑娘還有小侯爺見一面。”

  “這般過分?怎得回事,按理說,小侯爺身為庶出,但到底是侯府唯一男丁,應是尊崇地位,不至於叫這三姑娘一人獨大才是.”

  “這你便不知了,這三姑娘不知使了什麽招,讓的聖上下旨,令她主理老太太的身後事,並令五世子等諸多皇子鼎立相持。”

  “她能得這麽多皇子.怕不是.”

  這話激起千層浪,眾口悠悠似石頭砸向沈安雁。

  沈安雁深居侯府,卻並非兩耳不聞窗外事,早就從容止口中聽聞了這些汙言穢語,隻令他見機行事。

  紅淺聽之莫不咬牙切齒。

  而卞娘氣得渾身顫抖,撫著胸直顧氣喘,“這顧氏打得好主意,將我們姐兒拖得如廝地步,又倒打一耙將罪責推諉至我們。”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沈安雁清麗去雕飾的臉上神情亦寡淡,“且等著罷,讓班直領著我去府衙,是該同他們結一結此事了。”

  府衙乾事利落,很快便有騎著頭戴玳瑁帶抹額的馬兒打著響鼻停在沈侯府外,他們端著嫌惡的臉盤子對向沈安雁。

  “三姑娘,但請跟我走一趟。”

  及至府衙門外,人群攘攘將道路擠得密不透風,和灰蒙蒙肅殺的天相映成輝,混沌沌地繾綣在沈安雁的腦子裡,壅塞著恨意。

  太令坐在高堂,拿著驚木拍案,“無關人等,速速退去。”

  班直擎著粗木棍篤篤杵著地,喝著‘威武’二字,敲得人心驚膽戰如潮水逝去,露出寬闊的一條道來,展現出沈安雁的身姿。

  眾人得見來人,不由議論出聲,那些汙穢之語在沈安雁默然之下更加洶湧。

  太令不由得再拍驚木,震住眾人,“肅靜,來者可是沈侯府三姑娘?”

  沈安雁挽著畫帛,翩翩而上,“是的。”

  太令望向那跪於衙門堂前顧氏複問一聲,“來者可是你欲告之人?”

  顧氏點了點頭,聲音哽咽在手執的錦帕裡。

  太令三拍驚木,將眾堂震懾住,隨後道:“沈侯府三姑娘,本官現在問你,沈侯府的老祖宗方氏可否是聽聞你的風聞而驚厥至死。”

  眾人以為沈安雁會有辯駁,可惜沈安雁在眾目睽睽之下頷首應是。

  一時之間啐聲迭起,不免有人咒罵,有人驚呼,“孽子孽子!”

  太令臉色不啻方才,已然黑下,又拍驚木三下再問,“而至於老太太身後事全權交由你打理,是否也是你不讓大姑娘等人進入靈堂作拜,見最後一面?”

  沈安雁一如既往地頷首,鏗鏘有力地應是。

  於垂簾之下的沈安吢見及此,心中不覺喜悅,更生忐忑,緊攥著錦帕,目不轉睛著府門堂內。

  沈方睿見她如此神思,隻笑道:“大姐姐何故擔心,沈安雁的好日子到了頭,翻不起什麽浪來。”

  沈安吢比他們更清楚沈安雁如今的情形,可正是因為清楚,所以才對沈安雁如此冷靜的態度感到緊張。

  這當口,那廂太令已經又敲起驚木質問沈安雁罪責。

  千夫所指,沈安雁跪在衙門,面對著不甚堂皇的‘明鏡高懸’匾額臉色冷然,但見她伏惟叩拜,清冷的聲音響徹在闊闊的堂門裡。

  “我知罪”

  沈安吢聽得耳朵一嗡,心道真這般容易,這樣的喜悅還未來得及踴躍大腦,便聽到沈安雁聲如清泉,衝撞著眾人心神。

  “我不該任這些惡人逍遙於世,最終害得祖母身死,而我又深陷汙謬之中!”

  沈安雁猩紅著眼怒指顧氏,猶如惡鬼討伐,駭得顧氏身子一聳。

  驚人的控告,仿佛駭浪打過來,拍得眾人腦子嗡嗡地巨響,就連太令也怔楞在案上,適而聽到眾人議聲沸沸,這才反應過來,拍著驚木,喊著肅敬,望向沈安雁,質問她何出此言,又是何意。

  沈安雁其實今日穿得並不甚豔麗,因為祖母才方過身,所以著著喪服,黑色的角帶,隨著微風輕輕而翩,弱不勝衣的身板給她增添了一絲清麗淒婉之感,一如顧氏。

  可和顧氏又有著不同。

  顧氏擦眼抹淚,哭得人聽著心肝俱裂。

  可沈安雁沒有,她僅僅紅著臉,嘴唇緊抿著,仿佛並不悲痛,但眾人明白情緒的盡頭不是哭泣,不是怒罵,而是無力。

  那種絕望從腳尖攀爬到心頭的寒涼,會讓所有人都失去鬥志。

  但沈安雁又並非喪志,她在堅持,在強撐,猶如一株瀕死的蘭花,在世事前堅韌不拔。

  眾人眼見如此,不由放低呼吸,遂而便聽到沈安雁微微長吐一絲氣,“就是他們,這個姨娘,大爺,還有大姑娘他們,籠絡著下人,外人,讓我明明身子硬朗的祖母短短幾月便身子萎靡,並因她們的挑撥,害得我深陷謬論,借以旁人之口落入祖母耳中,害得祖母驚厥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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