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君衡陽願意讓自己出面,無非就是知道她是牡丹村的村民,況且與林大正有私交,她出面,事情會事半功倍。
而且最重要的是,林大正這個男人野心勃勃,在藥材的事情上面賺了不少錢,這種人為了錢什麽都做得出來。
正當以為沈婉兒會為了錢同意的時候,不成想林大正聽著沈婉兒的話,最終搖搖頭:“這個恐怕不行。”
一句話說完,沈婉兒臉上的不可置信越來越明顯。
幾乎是下意識的站起身,眼神微涼,複雜的看看林大正:“裡正,為什麽?”
“我說過了。”林大正搓了搓手道,“這些藥材是村民自己留下的。”
“您也知道今年的災情有多嚴重,可不能為了賺錢把命丟了。”
一句話說完,倒是將沈婉兒的話給堵的死死的,眼看著天色已晚,再說什麽也是徒勞無功,沈婉兒擺擺手,揉了揉眉心:“那你先回去吧。”
林大正點點頭,轉身離開。
待林大正離開不久,沈婉兒才複雜的看向君衡陽,抿了一口茶,神色晦暗不明:“殿下恐怕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將這個燙手山芋交給了我,對嗎?”
君衡陽喜怒不明,淡淡瞥了眼沈婉兒道:“說到底你是從牡丹村出來的,與林大正正好有生意往來,如此,你出面是真的合適不過了。”
一句話說的冠冕堂皇,聽的沈婉兒心裡是氣不打一處來。
那林大正如今油鹽不進,連錢財都入不了他的眼,沈婉兒真的不知道,這個人還喜歡什麽。
想了想,歎了一口氣皺眉道:“這次的事情我是真的沒有法子。恐怕殿下還要重新尋找一個好的人選。”
君衡陽聽完,手裡的茶杯頓了頓,隨後很快恢復如初,冷笑著看看沈婉兒道:“如今我忙著成親的事情,府裡的事情已經讓我頭疼,恐怕找不到多余的時間去處理這個,所以……”
君衡陽說完起身,若有所思的看看沈婉兒道:“這件事還請你費心了。”
說著不給沈婉兒拒絕的機會,轉身離開。
沈婉兒沒好氣的瞪著君衡陽一眼,坐在座位上,哪還有其他的心思。
這次,她是真的沒有法子了。
微微皺眉,手撐著下巴無神的盯著前面,連胡月月什麽時候到了面前也未察覺。
胡月月本來是想給沈婉兒一個出其不意,不成想她還真的是到了藥暉所,這眼看著越來越晚,這個丫頭也沒有回來的意思。
胡月月擔心那些個沒意義的話傳到外人的耳朵裡,毀了沈婉兒的名聲,所以專門過來帶沈婉兒回去,如今看看沈婉兒愁容滿面的模樣,倒有些不忍心。
外面聽見炒菜的聲音,胡月月拍了拍沈婉兒的肩膀,看到胡月月恍惚了很久才回過神,複雜的看看胡月月,揉了揉眉心,聲音有些疲倦:“娘,您什麽時候過來的?”
“想什麽這麽出神。”胡月月心疼的撫摸著沈婉兒的頭髮,聽說因為陳洛晴鬧完之後,食為天的生意不好。
雖說藥暉所在京城也算是有名的,不過家大業大,這手底下的買賣多,這也人多,開銷自然是更多了。
胡月月隻當是她擔心生意的事情,吸了一口氣道:“生意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的。”
沈婉兒一聽,無言的看看胡月月,倒是沒看出來,這養尊處優慣了的沈家主母,居然有做生意的意思。
這沈婉兒倒不是看不起,胡月月是典型的古代良家婦女的典范,又是窮人家出生的。
雖然如今是京城有頭有臉的沈家主母,說到底她的心裡還是害怕,她那裡知道其他的事情會令人煩心,只知道沈家的家業。
如此想來,沈婉兒不由得心裡更煩,衝著胡月月搖搖頭道:“生意的事情您不用擔心,我能解決。”
“既如此,你還是擔心君烯衍?”胡月月沒好氣的看著沈婉兒,有些不滿的說著,她就不明白了,那個君烯衍都已經將她害成這個樣子,沈婉兒還是放不下他,當真是鬼迷心竅了。
沈婉兒看到胡月月的臉色不對勁,搖搖頭:“不是他。”
又擔心胡月月會胡思亂想,皺眉解釋道:“是殿下想讓我尋找一些草藥,如今這個時候,我上哪兒給他找到。”
“這有何難。”胡月月說的輕描淡寫,那牡丹村如今可不就是專門賣藥材的,只要給了錢,什麽買不到。
沈婉兒不好意思打斷她的心思,再加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不免覺得頭昏腦漲,說不出的難受。
擺擺手,並未看向胡月月道:“今晚我就睡這兒了。”
“若是您不放心,可以陪我一起睡在這兒。”
胡月月看著沈婉兒的背影,也明白沈婉兒必定是累極了。
心裡多少不情願,這皇宮的事情都留給她的寶貝女兒去做,而且柳婉茹還處處找沈婉兒的麻煩,胡月月不明白了,是不是沈婉兒欠他們的?
然而風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柳婉茹也不知怎麽的,自從鎮王回去之後整日生病,到後來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短短幾日,整個人躺在床上如同死了一般。
沈婉兒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寫藥方,聽完眉頭微微皺起,將藥方遞給浩天,冷聲道:“等會兒你過去看看,是否有什麽問題了?”
那京城不少人聽說沈婉兒的名聲,大老遠專門派人來請,如今沈婉兒派了一個學徒跟上,心裡多少有些不情願。
又不好跟沈婉兒翻臉,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沈大夫,您要不親自過去一趟?”
“劉大人當初可是極力推薦您,說您的醫術高超,算起來我家大人雖然談不上劉大人那般有顯赫的家世,說到底也是有頭有臉的,如今您讓一個學徒過去,看不起我家大人事小,可若是砸了您的招牌,豈不是得不償失。”
沈婉兒聽到這兒不免有些驚詫於面前這個夥計。
看著年紀不大,左不過十八,穿著墨青色的長衫,外面配了一件皮草,毛色不勻,不算上好的物件兒。
沈婉兒隻當是尋常人家的夥計,如今聽他說話,多了幾分詫異。
思來想去夥計這話不假,說到底民不與官鬥,她不過只是個做買賣的商人,得罪了當官的,以後受苦的也是自己。
隨後從後堂取了藥箱,又取了碎小銀兩放到夥計的手裡:“是我考慮欠妥,還請小哥不要放在心上。”
“只是我這學徒學了這麽久也沒能出診,所以……”
後面的話沈婉兒沒有說,夥計也沒有問,接過沈婉兒手裡的碎銀,做了個“請”的手勢:“沈大夫,請。”
等二人到了府上,才發現是京城有名的惡霸劉員外的家。
這劉員外有個兒子,還真是電視劇裡面那種出了名的不學無術,這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竟也不成親,仗著後面有爹,胡作非為。
沈婉兒向來是不屑給這種人看病的,只是他與劉大人有或多或少的關系,而李秋蝶的下落又是劉大人負責的。
說到底李秋蝶的事情上面劉大人是出了力的,沈婉兒保不齊以後還有用的找劉大人的時候,總不能將事情做的太絕。
待到了門口,管家已經在門口侯著,急忙迎沈婉兒進了後院。
而看病的正是劉員外的兒子劉稟誠。
劉員外就在外頭侯著,看見沈婉兒急忙起身:“沈大夫,您可算來了。”
“我這個兒子,哎!”
“劉員外不用著急。”沈婉兒笑著打斷劉員外的話,回頭看了眼夥計道,“勞煩小哥把剛才帶來的草藥煎了,記得要熬的濃濃的才行。”
夥計一聽點點頭,連忙出了外頭。
沈婉兒過來的路上便聽了個大概,那劉稟誠喜歡男女之事。
無論是尋花問柳的巷子裡頭的女子,還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女兒,但凡是被劉稟誠看上的,就沒有一個是逃得過劉稟誠的毒手。
沈婉兒早就聽說這古代醫術落後,加上有名氣的大夫也不願意給窯姐兒看看病,這十有八九是從窯館得的病,只是沈婉兒現在不確定,這個男人是否還有救。
這到了現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可到了古代,就很難說。
隨著房門推開,將沈婉兒的思緒拉了回來,沈婉兒點點頭走進屋子裡,還未靠近,老遠就聞到一股很難聞的味道。
帶著一股腥氣,說不出來的難聞。
床上躺著一個男人,面色蠟白,木然的看著沈婉兒。
除了一件裡衣,渾身脫得乾乾淨淨,用被子包裹著。
看見沈婉兒,竟直接跪在沈婉兒的面前,沈婉兒看看他這個樣子,隻覺得這個男人隨時都會死掉。
很難想象這樣瘦的跟個木棍一樣的男人,居然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沈大夫,求你一定要救我。”
就算是劉稟誠也知道沈婉兒的名氣,鼎鼎大名的君烯衍未過門的妻子,連當今聖上對她都刮目相看,聽說這名女子有通天的本領,做生意更是一絕。
劉稟誠很是敬佩,如今看到真人,更是多了幾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