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讓榮榮跟她一起玩,只有好處。”
寧子非也沒有管曾氏對沈婉兒的態度究竟是讚賞還是諷刺,終歸只要沈婉兒上門的時候曾氏招待的不失禮也就罷了。
這點分寸他相信曾氏還是有的。
果然,曾氏恰如其分的微微福身,道:“郎君放心,妾身斷然不會有任何失禮之處。”
“如此便好。”
……
沈婉兒還不知道自己被如此議論了,被寧榮榮送出門之後便謝絕了她想要將她送回藥暉所的提議,獨自一人提著藥箱回去。
“方才君公子來過了。”
見沈婉兒回來,第一個上前的便是劉春花。
聽見這話,沈婉兒微愣,“他來做什麽?”她知道劉春花口中的君公子,也只能是君烯衍了。
“這我倒是不太清楚,君公子一來便問你在不在,我說你去了寧家他便走了。”劉春花有些為難,即便君烯衍是來找沈婉兒有事兒的,只要不是太著急的事情,應當都不會讓她幫著傳話吧?
至此,沈婉兒也沒有多想,自顧坐下喝了口茶,“許是有什麽事兒吧,他回頭自己會來找我的。”
即便劉春花憂心忡忡,可也不好現在當著沈婉兒的面說什麽,她頓了頓,歡歡喜喜的道:“我方才瞧見外頭有人賣冬棗的,看著極清脆可口便買了些,你可要嘗嘗?”
現在距離下午開門還有一段時間,沈婉兒笑眯眯的點頭,“如此自然是好了。”
說起來,她也有許久都沒有吃水果了,在這個交通不發達的年代,水果的種類很是貧瘠,所以才有一騎紅塵妃子笑的典故在。
從前在牡丹村的時候還能夠時不時的上山去瞧瞧有沒有什麽新鮮的野果,現在也沒有這個可能了。
在沈婉兒回來之前,劉春花已經將冬棗一個個的都洗乾淨了,清脆鮮亮的冬棗放在果籃裡頭,上頭還沾著點兒水,看著倒是極為可口。
沈婉兒覺得自己有些餓了,一連吃了四五個才停下來。
“你要是喜歡回頭我再多買些,聽那賣冬棗的大爺說,他家是果農,今年冬棗產量豐厚,許多都賣不出去呢!”
聽見這話,沈婉兒心頭一動,“那你回頭可多買些,我給你醃脆棗吃,最是酸甜可口了。”
“那感情好,說起來我也有許久沒有吃過果脯了,想的很。”
若要說醃製果脯,黑子的婆娘朱秀秀是一絕,她娘家醃果脯的手藝甚至可以在鎮上販賣,讚歎的人不少。
可惜牡丹村及附近的十裡八鄉並無果農,賣果脯的生意對於朱秀秀的娘家而言雖然算是個進項,但是到底也只能說是杯水車薪罷了。
“回頭你幫我去村裡收購一些果脯吧,我想吃。”
劉春花不說沈婉兒還沒有想起來,現在經過她提起,沈婉兒也覺得自己口舌生津,饞得很了。
“好啊,不過我打量著咱們村裡的人也沒有哪個會想要收你的這點銀錢吧?”
“那也不能佔人家的便宜不是?”不管旁人說什麽做什麽,沈婉兒做事有一條,那就是無愧於心。
聞言,劉春花皺了皺鼻子,到底什麽都沒有說。
忙碌的時間轉瞬即逝,很快便到了胭脂鋪開門的時候了,沈婉兒提前一個晚上帶著劉春花跟沈喚兒將胭脂鋪子裡頭的貨架全部擺滿。
第二日早晨吉時一到,便開張了。
來參與開張儀式的不僅僅有君衡陽,君烯衍也來了。
他看著在大門口張羅待客的沈婉兒,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想要找個機會跟沈婉兒單獨說兩句。
“懷德公子。”
正當君烯衍苦惱之際,他身旁忽然傳出一道呼喚。
他轉頭看去,是丁子耀有些歉意的看向他,此時的丁子耀不如上一次見面時候的意氣風發,反而有些潦倒之相。
見狀,君烯衍不禁有些奇怪,“丁公子有何事?”
“可否借一步說話?”丁子耀有些為難,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他有許多話都沒有辦法直接開口。
君衡陽早已留意到了這邊,見君烯衍好似還想著沈婉兒那頭,他當即道:“去吧,等沈姑娘一會兒有空了我將她叫住便是。”
對於君衡陽他還是信任的,君烯衍很快放下心來。
丁子耀邀請他去自家一坐。
丁母看見兒子帶了一個穿著華貴的公子回來,忽然眼前一亮想要上前搭話,卻聽見丁子耀道:“娘,煩請您去為懷德公子沏杯茶來。”
“我這……”丁母想要說什麽,可對上兒子的眼神之後,她頓時便啞然了,“好好好,娘這就去。”
是她一時的糊塗壞了兒子姻緣,即便兒子怨她也沒什麽好說的。
察覺到丁家母子的異樣,君烯衍微微挑眉,並沒有詢問出聲,他知道,丁子耀是忍不住的。
果不其然,在丁母放下茶水有些不安的出去之後,丁子耀微微歎了口氣,無奈道:“在下有一件事想要請求懷德公子幫忙。”
“但說無妨。”在聽見丁子耀這話之後,君烯衍心中升起了許多猜想。
可在丁子耀開口之後,他卻愣住了,他說:“能否請懷德公子從中調和,在下想見沈大姑娘一面。”
他知道君烯衍跟沈婉兒之間的關系,擔心他誤會,因此特意說了一下排行。
君烯衍回過神來之後,眼神有些奇怪的看向丁子耀,“兩月之後便是府試,我以為……”
“能否考上舉人功名得靠在下的本事,依仗著人脈即便考上了,那也不是我想要的。”對於自己的才學,丁子耀還是有幾分信心的,上一次未曾一舉考中,可今次他依然有了信心,“仕途不應當因裙帶關系而牽絆,懷德公子無須有如此顧忌。”
即便君烯衍的出身高貴,他也不會因此而攀附,這點自傲他還是有的。
看著他面容之間的傲然,君烯衍心中莫名升起了幾分讚賞,“據我所知,你與沈大姑娘的交情還算是不錯,怎的要我出面引她一見?”
丁子耀苦笑,“不瞞公子,近日來有些事情我處理的不好,讓沈大姑娘傷心了,她不願見我。”
不僅僅是沈喚兒,就連沈婉兒跟借住在她家的劉春花也不樂意搭理他,大壯跟二壯就更別說了。
如若不然的話,丁子耀也不會厚著臉皮求上跟他只有一面之緣的君烯衍了。
“原來如此。”君烯衍恍然,隨即在丁子耀期盼的視線之下,他有些抱歉,“這事兒恐怕我也幫不了你,近日我與婉兒也有些矛盾,她也不願見我了。”
說起來,他跟丁子耀惹惱心上人的原因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有事情沒有處理好,讓心上人傷心了。
丁子耀有些失落,可卻還是強撐著道:“如此,在下便不強人所難了,懷德公子趕緊去胭脂鋪吧,回頭沈二姑娘走了就更不好找人了。”
原本沈婉兒打算讓君衡陽來取名的,可他不知道忙什麽去了,等到開業的前兩日都沒有送寫了名字的牌匾來,最後她沒有辦法,直接讓木匠做了個刻上胭脂鋪三個字的牌匾便開門了。
也算是店鋪的名稱。
君衡陽在看見牌匾的時候臉都僵了,等沈婉兒閑下來之後他第一時間便去詢問了這件事。
對此沈婉兒顯得很無辜,“之前不是讓你取名麽?”
他沒有讓人將牌匾送來,那麽她便隨便取個名字咯,不然短短幾個時辰的時間,她能想出來什麽好名字?
君衡陽無言以對,他心裡覺得即便是牡丹閣這樣的名字都比胭脂鋪三個大字看起來要走心許多。
對此沈婉兒嗤之以鼻,“牡丹閣怎的聽著像青樓呢?胭脂鋪有什麽不好?簡單明了又好記,旁人甚至都不用問這家店是賣什麽的,多好。”
“你高興便是。”君衡陽還能說什麽?
現在事情已經成了定居,他什麽都不能說。
更何況這件事也是因為他的疏忽造成的,沈婉兒連夜讓人趕製了牌匾以至於開張沒有被耽誤已經是廢了功夫了。
再者說,君衡陽也不認為沈婉兒讀過多少書,即便是認識字,看得也大多都是醫書罷,若不是如此,何至於沈婉兒這般年輕便醫術高超?
她取出來這般名字也無可厚非。
“你沒什麽事兒我就先走了,外頭還有不少客人呢。”
想到自己方才答應君烯衍的事情,君衡陽連忙將人給攔住,“我不是安排了帳房先生跟掌櫃的麽?有他們跟小二一同忙碌便行了,哪裡有讓東家忙碌的道理?你隻管坐著喝茶便是。”
沈婉兒哭笑不得,“這間店鋪是我的,受益也是我的,忙碌的時候幫幫忙又不打緊。”
“坐下吧,沒得一會兒帳房跟掌櫃還懷疑自己做的不好讓你不滿了才親自上陣呢。”君衡陽尤其堅持。
聽見他這話,沈婉兒倒是坐下了,話糙理不糙,她若是堅持去幫忙,沒得帳房跟掌櫃還有小二都會有這樣的想法也不一定。
“這就對了,小姑娘家家的做什麽一天把自己逼得這樣緊?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