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君衡陽皺眉,出口的聲音多了顫意。
他無意弄哭周若冰,可這件事情關系重大,他心中也過不去這個坎。
“本殿下是太子,將來是要擔起整個國家的重任。子嗣一事關系重大,若冰你不會不知道這些。”君衡陽無奈歎息,扶著周若冰的肩膀讓他與她對視。
他對自己這個太子妃實在是又愛又恨,無法接受她的擅作主張,卻也不忍心看她落入險境。
明明此次錯的是她,可如今她一哭,他卻覺得錯好像都是出在他的身上。
周若冰聽著這話,低著頭不知道如何作答。她想解釋說她只是擔心,並非他之前說的不在意。
可這話,她此刻卻也不能說出口。
“若冰,你當真不願意給我一個解釋?”君衡陽眉頭緊皺,握著周若冰肩膀的手微微收緊。
周若冰呼痛出聲,不得不對上君衡陽的雙眼。她能看得到對方眼中的炙熱,更明白他有多想要知道真相。
想著他們之間的種種,周若冰鼓足了勇氣解釋道:“我不敢。”
君衡陽心頭一震,試探問道:“不敢?本殿下平日裡有那麽嚇人?”
周若冰點了點頭,輕咬下唇道:“殿下是太子,身邊並非臣妾一人,旁人也可給殿下生兒育女……”
她剩下的話還沒出口,便被君衡陽狠狠的封住了唇。
等到一吻結束,君衡陽這才惡狠狠地看向她,咬牙道:“你是太子妃,將來的嫡子必然要是你所生。你此話,可是想要讓本殿下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周若冰慌忙搖頭,解釋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皇家多身不由己,臣妾也不想讓我們的孩子一出生便接受那些……”
“那是他的責任。難道你就因為這個,便剝奪他到來的可能?”君衡陽冷冷開口,看著周若冰這個樣子更是氣得咬牙。
她若是有什麽顧慮之前大可以和他說明白,又何必要用那些個藥來作踐她自己的身子?
“殿下,此事都是臣妾一時糊塗,還請殿下不要遷怒父親。”周若冰掀開被子便要下床,想要為之前的所作所為請罪。
無論是何原因,她這麽做都是大逆不道。他若是懲罰她,她絕對沒有二話。
君衡陽冷著臉將人一把拉住,不耐道:“你才剛剛退了熱,是打算讓本殿下再守著你一日不成?”
周若冰頓時變了臉,仔細看向君衡陽,飯菜發現他下巴上一層青黑的胡茬。
平日尊貴如他,一早起來便有人伺候洗漱,更不會允許自己有胡茬存在。可今日……
“你啊你,到底是不懂本殿下的心思。說到底還是本殿下對你不夠好,才會讓你有這諸多不切實際的擔心。”
君衡陽歎了一口氣,剛說完就聽周若冰解釋道:
“殿下,不是這樣的。只是我太擔心,所以才會擅作主張,還請殿下責罰。”
“責罰?”君衡陽微微挑眉,笑著反問道:“太子妃覺得本殿下如何責罰才能服眾?”
周若冰想著如今朝中廢太子妃的呼聲逐漸出來,咬了咬牙道:“還請太子廢了臣妾,以安民心。”
君衡陽眸中笑意頓時四散,他滿眼怒意的對上周若冰的雙眼,咬牙道:“好,你果然是好樣的!”
他起身便要走,一拂袖卻發覺自己的衣袖被周若冰緊緊攥在手心。往日的她,是絕對做不出如此失禮的舉動。
哪怕他離開後她獨自淚流天明,也絕對不說半句挽留的話。
正是她如此,才讓他又愛又恨,卻又做不到舍棄。
“你不想讓本殿下離開?”君衡陽試探開口,生怕錯過周若冰的半點神色變化。
周若冰頓時紅了一張臉,看了他一眼,又快速的低下頭,不敢與他多說話。
他們夫妻這麽久,君衡陽若是還不知這是何意,那才是真的被氣糊塗了。
他扶手樓上周若冰的腰肢,狠聲道:“你既然要本殿下給天下人一個交代,那我們便給他們一個皇嗣如何?”
周若冰開口想要反駁,卻被覆上來的君衡陽將話盡數堵了回去。
屋內一片風光大好,屋外的青葉羞紅了臉,幫二人站在院中把風,面上卻帶著幸福的笑容。
他們太子妃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好消息傳回京城之時,沈婉兒正在籌備與君烯衍的大婚。她有意簡辦,可奈何王爺大人說什麽都不同意。
“當真?太子親自陪同太子妃回來?”沈婉兒手中的繡樣啪嗒掉在地上,她連看都顧不上看一眼。
慧兒滿臉笑意點頭,替她撿起來繡棚,笑道:“姑娘是真替太子妃高興,你看,連自己婚事要用的東西都不管了。”
芸兒在旁邊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附和道:“咱們姑娘對太子妃的好她可都記在心裡呢,說是讓姑娘稍等幾日,太子便會差人將血參連同賀禮一道送過來。”
“是嘛?血參不血參的不重要,主要是高興。”沈婉兒咧嘴一笑,高興的坐都坐不住。
血參到手不說,沒想到她二人之間的關系能這麽快緩和。看來,她是真的已經過去那個心結了。
既然如此,那她在成婚前當然也要為他們的太子妃殿下準備一份禮物。
“芸兒慧兒,你們去打聽一下太子妃與太子殿下具體合適回京。我有一份驚喜要送給他們。”
“驚喜?姑娘在家稍等,奴婢這就去打聽。”兩個丫頭對視一眼,果斷答應。
無論是什麽事兒,但知道是姑娘說了是喜事,那就必然是喜事。
太子太子妃兩人和好,可謂是舉國同慶的事情。朝堂之上雖說對周若冰的事情不滿,不斷的上折子彈劾。
但誰能管的住皇上如何想?他只要不覺得周若冰有錯,哪怕是罪犯欺君,也沒有人能治了她的罪。
於是,周若冰人還沒回來,皇上皇后送來的大批珠寶和補品的賞賜就已經送到了府上。
沈婉兒對此當然喜聞樂見,送的越多越好!
按照周若冰和君衡陽的大方,這賞賜裡的東西,估計要有好多被他們夫妻二人送來。
當然,她也不會白拿人家的東西。只要周若冰願意,她明年開春就能當娘親了!
如她所想,周若冰夫婦回城後並沒有直接回宮中面見皇上皇后,而是到了藥暉所。
“草民見過太子,太子妃殿下。”秦明放下手中的藥材前來,恭敬行禮。
他之前聽人說太子妃和太子這兩日就要回來,卻不曾想到竟然如此快。
君衡陽笑著製止道:“你不必多禮。沈姑娘呢,今日可在?”
秦明淺淺一笑,回道:“她剛剛去後院兒了,太子太子妃稍坐,我這就去將她叫過來。”
君衡陽看著他手中的拐杖,淺笑道:“不用了,本殿下親自去請沈姑娘。”
秦明見說不過他,隻好同意。
既然他在意周若冰,那他們這太子妃之前的擔憂,也完全是沒那個必要了。
不過鬧這麽一場也好,至少讓有情人認清楚對真心,免得錯付一場。
沈婉兒彼時正在後院兒晾曬藥材,她歪著腦袋看向坐在房簷上的君烯衍,嘴角微抽,滿心的嫌棄。
“放著板凳不坐,非要去那麽高的屋頂,你是覺得我這裡是醫館所以摔下來方便就近診治?”
君烯衍衝著她咧嘴一笑,附和道:“婉兒說的有道理。不過本王皮糙肉厚,摔下去也不怕。”
沈婉兒被他這話逗笑,不免反問道:“我倒是不覺得王爺皮糙肉厚,不過臉皮倒是可以。還有你本就不聰明,若是再摔壞了腦子,我可是要臨場換新郎的!”
“你敢!”君烯衍飛身下來,閃身到了沈婉兒對面,氣的眉心直跳。
果然,他就應該早早的將這個女人娶回家,然後藏起來。
也免得如今她在外忙裡忙外,眼中心中沒他的地位,還整日裡想著去再找個小白臉取代他!
沈婉兒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顧自忙自己手中的活計。
只是她往左走,君烯衍也往左走。她往右,他同理。
要不是那麽大一張臉在那裡,沈婉兒或許會以為他是她的影子。
晾曬完最後一捆兒藥材,沈婉兒重新整理了一下挽起的衣袖,然後衝到牆角拿起掃把就朝著君烯衍打去。
“你個厚臉皮的!都快成婚了要在自己的王妃呆著不知道?我曬個藥材你都要跟著,要不我把你綁在我背上天天背著好不好?”
君烯衍一邊躲著沈婉兒的攻擊,一邊齜牙笑道:“好啊!婉兒你喜歡什麽樣的料子,我讓裁縫鋪做兩條寬一些的布袋來。”
他說的煞有其事,顯然是在認真想這件事情。
沈婉兒被他這話再度氣到,揮舞著手中的掃把朝他繼續打來。
“我喜歡什麽?我喜歡抽你!如今都是做王爺的人了,你能不能有點兒王爺的樣子!”
她拿著掃把墜追著君烯衍滿院子跑,還得注意著不能碰到擺放好的藥材。
君烯衍正是知道沈婉兒仔細,所以每次都往晾曬藥材的架子後面躲,氣的沈婉兒咬牙,更堅定要抽到他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