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寧將人馬分成四路人馬,分別從東西南北方向四條路往寧都城趕去,終於在第四天晚上他們成功的抵達寧都,但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匯報給和帝,而是暗中悄咪咪的回到了公主府。
公主府上有紅影衛重重保護外人無法探入其中,回到府上的當晚上她見到了本該離開寧都的徐錦昭,原來他離開皇宮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前往北境,而是留在公主府上等著見徐錦寧一面再離去。
所幸公主府銅牆鐵壁那些刺客、探子無法滲入公主府,就是之前府上那些舊人都不可以隨意的出入徐錦寧的後院,未經允許,他們只能在前廳灑掃,故而短時間內竟然無人發現徐錦昭就藏在此內。
是夜,房內燈火通明,徐錦寧三人坐在房間裡,桌子上的茶水還在冒著熱氣,坐在她對面的便是許久不見的徐錦昭。
徐錦昭很是不舍的說:“明日我就會離開寧都前往北境,皇姐,皇宮內危機四伏、寧都內敵人虎視眈眈,你們一定要多加小心。”
“沿途我已經安排人保護你,你就安心的去北境,順便把這封信交給方無涯。”
徐錦寧將早就準備好的書信遞給他,“裡面有許多練兵布陣的方法,常青、阿澈、孟老太現在應該已經抵達北境,有他們照顧你我也會非常的安心。”
徐錦昭點點頭,眼睛濕潤起來:“姐姐、姐夫,我真是舍不得你們。”
溫丞禮道:“殿下,很快我們便會見面,您此去乃是為了救整個寧國,切記不可私自行動,一切都要按照計劃來實行。”
“我知道的,不過這個計劃也太大了,你們就不擔心會出現什麽意外麽?這張網撒的太大,萬一收不回來……”
徐錦寧打斷了他的話,“你該相信我們!”
她走到徐錦昭身邊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弟弟,不要怕,姐姐會永遠保護你。”
徐錦昭頂著一雙兔子眼撲到徐錦寧的懷裡,他小聲的抽噎著:“我只是舍不得你們,這裡面都是豺狼虎豹,你們這兩隻白兔子哪裡會是他們的對手啊?”
溫丞禮淺笑出聲,“兔子?怕是狐狸吧?”
“你就是最詭計多端的那隻!”徐錦寧調侃道。
溫丞禮但笑不語,眸子裡滿滿的笑意。
徐錦昭也被他們兩人給逗笑了,反正姐姐、姐夫二人出手天下無敵,他相信便是了,這次他不會給大家拖後腿的。
三人坐在房間裡又將大計劃好好的商討了一陣子,直到夜色將盡、天色將明的時候徐錦昭才秘密的被送出寧都城。
這一夜,徐錦寧、溫丞禮二人都沒有入睡。
寧都鮮少下雪,可今天一大早便下起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大雪。
溫丞禮命人煮好薑茶後回到房間裡,就見徐錦寧披著大氅站在窗口,那大氅只是隨意的披在身上,領口都沒有系上,雪花飄飄落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燭火搖曳,映襯著佳人的絕色面龐。
徐錦寧的風寒還沒有好完全,臉色還是煞白煞白的,溫丞禮擔心的走過去將窗戶關上,“身體還未康復就這麽吹冷風,你是不怕病的更腫麽?”
“去年,母妃還特地讓人送了許多上好的織錦給我們做衣裳,新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幾次,母妃便離去了,當真是物是人非啊。”
溫丞禮輕輕攪拌著手裡的薑茶,柔聲道:“皇后在天之靈,必定會保佑你們的。”
“是啊,她一定會保佑我們的,她會在天上看著我們是如何給她報仇雪恨,如何將這些毒瘤清除的。”
徐錦寧轉身,無比認真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緩緩開口問道:“你安排了多少人前往北境?”
溫丞禮如實的說:“三千人,其中一千人會在沿途保護昭兒,另外兩千人護送著糧草軍需,現下應該已經到北境了。”
“你比我想得還要聰明,我都沒想到要安排人手前往北境。”
溫丞禮輕笑一聲:“萬事都得準備好,北境是寧都最危險的地方,雖然有方無涯坐鎮,可難保蠻夷之徒會再次回頭殺回來,蠻夷是殺不盡的,可方無涯卻能在第一時間內阻止他們進攻寧都,也算是保住寧都後背。”
徐錦寧點點頭,“江州是寧都的前線,而北境便是寧都後尾之地,兩方必須要有信任之人保護,江州有老郡王坐鎮,北境有方無涯看守,倒是不至於我們腹背受敵。”
“至少在新帝登基前,不會如此。”溫丞禮肯定的說。
徐錦寧歎口氣,無奈道:“明日你便隨我進宮看看父皇,我們一露面,便是直接跟德妃母子開戰了,我們要面對的不僅是他們,還有被他們收買的文武百官、以及所謂的成國余孽,還不知寧都內究竟藏了多少成國人。”
溫丞禮將她攬入懷裡:“風雪我陪你闖,災禍我與你共擔。”
徐錦寧心中甚暖,她揚起嘴角,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那些人自稱是成國人也真是太可笑了,起初成國滅了寧國,寧國不過是做了復國大事,卻被他們鳩佔鵲巢、李代桃僵,他們怕是忘了自己的先祖也曾經是寧國人。
要說當年成國皇帝收買人心的手段也真是一流,居然能讓一大部分的寧國人自稱成國人,還來了一場所謂的復仇之戰。
可笑,著實可笑。
翌日一早,徐錦寧、溫丞禮二人便早早的進了宮,和帝已經有十幾日沒有上朝,皆是由四皇子徐錦晟作為代勞,雖然也是不得已,卻還是遭到了不少文武百官的置喙,朝中已有一半人屈服於徐錦晟的淫威。
至於徐錦恆,他前兩天送上去的奏折都被打了回來,理由都是去年剛給北境撥了一大部分糧餉,加上這一年多來持續征戰,國庫空虛,實在是拿不出銀兩在再給北境。
北境地區偏寒,一入冬下雪更是災禍四起,不然去年北境三城也不會因為雪災死傷慘重,徐錦恆也只是想讓徐錦昭再撥出一部分銀子提前為北境大雪做好準備,防止再像去年一樣發生更大的災禍,奏折一連送了兩次,全部被駁回。
徐錦寧的馬車剛到宮門口,就見徐錦恆跪在宮門前,看門的守衛竟然不讓他進宮上朝。
徐錦寧下了馬車將人扶到車上才知他從昨夜一直跪到現在,還好這雪是今晨才下,否則在雪地跪上一夜指不定得去了半條命。
“自從徐錦晟把持朝政後,民怨沸騰,出現了很多賣官送官的勾當,可惜我一直沒有找到證據,徐錦晟的人做事滴水不漏,讓人無從查起。”
徐錦恆臉色發白沒什麽血色,他的兩個膝蓋已經跪腫了,即便徐錦寧把毯子蓋在他的腿上,他的腿還是止不住的在發抖。
“只是讓他暫代朝政便已經出現了這麽多問題,若是這寧國天下真的到他手裡,指不定成什麽樣子,父皇身體可還好?”
雖然是戲,可父皇也太過放縱徐錦晟了,好歹要管束一下。
“父皇以養身體為由,一直呆在德妃宮裡,我擔心計劃可能有變。”徐錦恆皺著眉頭。
“什麽?在德妃宮?”
徐錦寧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哪裡養病不好偏偏是在德妃宮裡?
怎麽跟他們之前說說好的不一樣?
“德妃這人手段了得,徐錦晟也是仗著德妃現在受寵故才這麽肆無忌憚。德妃如今是宮裡身份最為尊貴的貴妃,已經有謠言說明年三月開春之時,便是她被封為皇后的日子。”
“放肆!”
徐錦寧氣的眼眶通紅,她用力的一拍案幾,怒道:“憑她也想坐上皇后的位置?皇后的位置就算爛在那兒,她也不配。”
讓她去叫德妃母后,簡直是異想天開、癡人說夢。
“昭兒已經離開寧都,我們何時可以收網?”徐錦恆擔心事情再這麽發展下去,可能會超出他們的控制范圍。
徐錦寧咬著牙道:“既然他們逼我們提前出手,那我們便先殺雞儆猴。”
她看向溫丞禮問:“那些證據都準備好了麽?”
“已經準備好,今日早朝便可以拿上作證。”
“先去了他們一隻臂膀,我看她德妃如何囂張。”
看門守衛哪裡敢不讓徐錦寧進宮,哪怕徐錦恆坐在她的馬車上,他們也只是象征性的阻擋了一下,隨即便放了人進去。
距離上朝還有一會兒,徐錦寧率先帶人去了德妃宮裡,得到的匯報卻是和帝還在入睡讓她先去摘月樓等候,徐錦寧哪裡肯?
安排兩個侍衛直接撞開門闖了進去,看到眼前的景象,徐錦寧簡直是怒不可遏。
和帝半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著,德妃還端著一碗不知道什麽東西一直喂著和帝喝。
徐錦寧衝過去一巴掌打開那碗黑乎乎的藥汁,怒道:“德妃娘娘好大的膽子,什麽都敢給父皇喝?”
徐錦寧他們什麽時候進宮的,外面居然也沒有傳報?
德妃只是呆了一會兒,便立刻反應過來,笑語盈盈的說:“這只是補身體的藥,公主何必如此生氣呢?不知道公主什麽時候回來的,來本宮的宮裡竟然也不通報這麽闖進來,怕是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