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辰,這個時候溫丞禮應該已經帶人回來了才是,可外面的天都要黑了,還是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徐錦寧免不得開始擔心起來。
孩子忽然哭的厲害,徐錦寧抱起孩子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紅著他,可怎麽哄著孩子都哭的非常厲害,哭的徐錦寧心都要碎掉了。
“雲兒不哭,不哭不哭,一會兒你父親就回來了。”
這不勸還好,一勸孩子哭的更厲害了,哇哇哇的,徐錦寧不管怎麽哄,孩子都一直在哭。
綽痕急匆匆的跑進來,速度快的跟後面有鬼在追著他似的,他猩紅著眼睛說:“長公主,主子他們出事了。”
徐錦寧心裡咯噔一聲,“你說什麽?他們怎麽了?”
綽痕說:“那山上提前被埋了炸藥,只要那機關一破解,就會引燃爆炸,整座山都被炸塌掉了,主子他們被困在裡面生死未卜。”
徐錦寧隻覺得腦子裡嗡嗡嗡的都是孩子的哭喊聲,因為感知到溫丞禮可能出事了,所以孩子才會哭成這個樣子的麽?
“找人,去讓趙管事把所有人都帶過去,把那座山翻個底朝天也必須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徐錦寧努力的保持著平靜,因為抱的用力了,孩子可能感覺到了疼痛哭的更凶,她隻好繼續抱著孩子晃悠。
“趙管事已經帶人前往了,您不必太擔心。”綽痕清楚現在徐錦寧心裡有多難受,可她還是裝作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這樣的女子內心實在是太強大了,就是他都有點自愧不如。
徐錦寧想到那首曲子,她將孩子放到床上,去櫃子那兒找出白玉長笛放到嘴邊輕輕的吹奏著,之前那些百姓中了毒疼的厲害的時候,她也是吹奏的這首曲子。
她的笛聲雖然沒有溫丞禮的動聽,卻也算得上是精通一些,淺淺的笛聲如流水般清脆動聽,床上的孩子沒多久就不哭了。
或許真的是父子之間有所感應,孩子知道父親可能遇到了危險所以才會哭的這麽凶狠,她讓人去準備了一些小米湯,等下次孩子要還是哭的凶狠的話就可以讓他吃點。
這一夜,笛聲就沒有停過,徐錦寧吹得兩腮幫子都有點疼,發酸的厲害,她坐在床邊歇息著,床上的小家夥可算是不鬧騰人了。
小米湯經過綽痕的檢查之後才能送過來,這是為了防止有人在飯湯裡下毒,為了辨別那些無色無味的毒,綽痕還會提前先喝上一小口。
哪怕徐錦寧不讓他親身服用,綽痕也不聽,說什麽如果小皇子真的死了,那他肯定也活不了,只有他親身嘗過每一樣食物,確定沒有毒之後,那他和小皇子就都能活下去。
很強悍的理由,讓徐錦寧找不到錯處,心中對綽痕的感激隻多不少。
趙管事帶人出去一整天了,汀州府有炙火帶來的那些將士們保護,所以他們不必擔心那些百姓會忽然上門,也不怕耀宮的人會忽然對汀州府發動攻擊。
還有綽痕守在徐錦寧身邊,他們安排的很合理,也很妥當。
綽痕守在屋子外面,讓徐錦寧好生休息,昨天晚上她可是吹奏了一夜,現在正抱著還在床上睡覺呢。
“丞禮!”
徐錦寧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她剛剛夢到溫丞禮了,溫丞禮被石頭砸的渾身都是血,他嘴巴在說些什麽,可是她聽不見,她想跑過去抱住溫丞禮,可她往前面跑一步,溫丞禮向後退十步。
無論她怎麽追,始終無法追到他。
徐錦寧心中一陣後怕,她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心裡卻在想夢一般都是反過來的,夢中的溫丞禮越發淒慘,就說明現實世界中溫丞禮是沒事的。
徐錦寧這麽的安慰著自己,正好孩子也醒了,睜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四處看,看到徐錦寧了還會裂開嘴嘻嘻的笑著。
徐錦寧的心軟了下來,伸手逗了逗小家夥:“昨天哭的那麽慘,現在又笑的這麽開心,是不是知道你父皇要回來了?”
徐錦寧看著外面陽光那麽烈,都已經這個時辰了,她穿上衣服,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坐在門口,拖著臉睡著的綽痕。
徐錦寧又回房間拿了一件外套給綽痕披上,現在這天氣雖然不是很冷了,這樣睡著還是會生病的。
誰想到她剛把衣服給綽痕披上,綽痕就醒了,他一把抓住徐錦寧的手,看到是她後才松開:“你可千萬不要在我睡著的時候做這些小動作,我要是沒看清你,說不定會直接折斷你的雙手的。”
徐錦寧哦了一聲,外面沒什麽風,陽光曬著還挺暖和的,她正抬頭看向天空中的太陽,就見一片陰影落了下來,綽痕擋在她面前。
“不能這麽直視著太陽,對你的眼睛會有損傷。”
徐錦寧知道他又來了,無奈的搖搖頭回到房間裡,“去準備些吃的吧,我餓了。”
她沒有去問綽痕外面現在什麽情況,有事情的話綽痕一定會告訴她的,所以她並不著急。
一直到下午,庭院外面都是靜悄悄的,倒是徐錦寧的房間裡時不時的傳來幾聲喊叫聲,孩子一會兒拉了一會兒尿了,把這群沒照顧過孩子的人折騰的不輕。
一忙起來就忘卻了時間的存在,等徐錦寧回過神來已經又要天黑了,晚上徐錦寧實在是沒什麽胃口吃飯,喝了幾口湯就不吃了。
溫丞禮還生死未卜,她怎麽能吃的下去。
正當徐錦寧回憶著與溫丞禮的點點滴滴的時候,聽到了外面的院門被人踢開的聲音,徐錦寧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綽痕的聲音傳了過來:“主子他們回來了,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徐錦寧激動的差點把孩子都給扔了,眼巴巴的盯著門口,沒一會兒就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快速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溫丞禮的身上有不少灰塵,胳膊被包扎好了,但還是喲血滲出來,一看到徐錦寧紅著眼睛等他回來,溫丞禮眼眶一熱急忙上前把人抱住。
徐錦寧差點真的沒忍住哭出來,淚水在驗框子裡打著轉兒,“你們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山上還有炸藥呢。”
溫丞禮出生安慰道:“沒事了,雖然山上爆炸了但我們當時躲的地方非常安全,只是外面被石頭給堵住暫時出不來罷了,趙管事帶人過去將石頭清理乾淨了。”
徐錦寧知道他們沒事緊張的心情才總算放下來,她差點就以為見不到溫丞禮了。
幸好,幸好他們還活著。
“他們怎麽樣?婉兒呢?”徐錦寧知道溫丞禮是率先過來讓她安心的,外面院子裡的情況還不知道。
溫丞禮告訴她,他們救的那些婦女死了兩個,重傷幾個但還能救活,剩下的幾個女子在婉兒的照應下都平安無事,婉兒受了點輕傷已經帶下去醫治。
其余人或多或少都被石頭砸中受了輕傷,只要修養幾天就好了,讓她不要太擔心了。
“沒事就好,你們真的是要嚇死我了,你要出事,我和孩子可怎麽辦。”
溫丞禮身上還有許多灰塵,灰頭土臉的看上去狼狽極了,徐錦寧趕緊說:“先讓人準備水給你清洗一下,好好抱抱孩子吧,你走這兩天孩子可想念的緊,昨天晚上還鬧騰了一夜呢。”
溫丞禮想要伸手去抱孩子,一看到手上的灰塵悻悻的笑兩聲先下去洗漱去了。
徐錦寧長長的舒口氣,小家夥早上笑的那麽開心肯定也是知道父親平安無事了,這小子還真是聰明呢。
知道人都沒事,徐錦寧臉上可算是露出了笑容了。
婉兒受了點輕傷並不嚴重,洗漱過後換了身衣服趕緊過來找徐錦寧認錯,她站在門口看著徐錦寧小聲的哄著孩子睡覺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為了不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她,婉兒在外面哭夠了,眼淚擦乾淨之後才進了屋子,剛哭過的眼睛腫的跟個兔子似的。
婉兒一進去就立即跪在地上請罪:“長公主,婉兒有罪,不該讓您一個人在危險中獨自生產,是我沒有做好一個侍女應該做的事,請您責罰我吧。”
徐錦寧也不跟她客氣,她害的自己整天提心吊膽,害的溫丞禮差點命喪山上,怎麽處罰都是應該的,可她也是為了救那些被帶走的婦女。
若是沒有婉兒留下的那些記號,他們不可能這麽快就找到那些失蹤的婦女,功過相抵,但還是要處罰。
徐錦寧看到床邊那些剛換下來的尿布,凶狠道:“必定是要處罰的,就處罰你給雲兒洗一個月的尿布。”
婉兒擦擦眼淚:“長公主,您該重罰我,我……”
“行了,我身邊也只有你這麽一個貼心的女侍衛,處罰了你,若是遇到什麽危險,誰來保護我?我這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
婉兒用力的磕了兩個頭:“長公主說的是,婉兒一定好好伺候您。”
“下不為例,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婉兒點頭道:“是,屬下以後必定都聽長公主的安排,絕不善做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