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沈大人並非因私廢公之人。”王啟川站出來說道，他是資歷很老的一個官員了，平素在朝堂裡並沒有很顯眼。

  很多人都忽視了他，覺得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但是沈晉安卻一直對他禮遇有加。

  沈晉安第一次聽說王啟川是還很小的時候，京城裡幾乎所有的孩童都知道他寫的一篇賦文，人人可頌。

  他始終認為年少時一紙賦文便惹得滿城風雨的人是有自己的驕傲和氣度在的。

  王啟川站出來緩緩跪下，頗有些破釜沉舟的感覺。“臣以為禦史之責，在監察。沈大人行使彈劾之權，並無不妥。至於梁國公是否有罪，那需大理寺定罪。”

  “王老你這是什麽意思。”剛剛那個幫梁國公說話的胖胖的大人開口說道。

  “梁國公這麽多年兢兢業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難道就是為了讓大家在操場上如此汙蔑？”他說的氣憤，朝堂上也漸漸傳來不一樣的聲音。

  皇帝高高的坐在龍椅上，面色陰沉，看不出什麽喜怒。

  “那李大人盡可以說說梁國公這麽些年有何政績。”王啟川跪在地上，看著剛剛的胖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胖子一頓。他平日裡也算機靈，只是如今讓他誇獎梁國公的政績，他確實也誇不出來，隻好支支吾吾的。

  “皇上。”王啟川行了一個禮。“臣早就聽聞梁國公在這京城之中說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僅如此，還肆意踐踏百姓的田產，為了打獵圈了京城外上百畝耕地，不但破壞了百姓生產，更是分文未賠給相關的百姓，有人過來府衙要錢，梁國公卻命人將他們趕出了府牙，以至於這人走投無路，逼得跳河自盡，以死明志。”

  眾官員都議論紛紛，裝作一副非常震驚的樣子。

  “前些日子好像是聽說京城有條河中撈出一具屍體，只是不知道和這梁國公有沒有關系。”大理寺一個小吏小聲說道，只是此刻，朝堂中甚是安靜，這聲音也就不免顯得有些誇張。

  梁國公站在朝堂上，臉色不虞，春末之時，他確實出門打獵，誰知道竟然有不長眼的過來要錢，他便命人將那人打了出去。

  一介刁民，也敢來找自己的麻煩。早知道會釀成這樣的場景，不如當初就直接將那人殺掉。

  梁國公暗暗想。

  “那個落水的人，我也曾聽說過，不過我聽說的是另一個版本，說是他科舉考試幾次都沒有成功，因此頹唐，進而跳河自盡，這件事和梁國公並沒有什麽關系。”那個胖胖的大人似乎還想辯駁。

  “非也。”王啟川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那書生不過二十有余，而科舉考試五年一屆，何以經歷過好多次科舉考試。這人二十歲歲便已經是一個舉人，可以知道其聰慧和學習之刻苦。”

  王啟川說到這裡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應該怎麽說，又像是在緬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