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嬌看沈晉安根本沒有向自己提示的方向想，不由得開口提示。“我小時候聽村裡老人講過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沈晉安興致勃勃的看著林如嬌，她好像很少會給自己講這些故事。

  “很久之前有一個村子，在堤壩下遊，因此排水設施建設的非常完善，但是這個堤壩已經很長時間沒水了，一代又一代，人們都漸漸忘記了這個水壩，當然也就忽略了村裡的排水設施，覺得這些東西好生無用。”

  沈晉安聽得有些入神，林如嬌雖說講的是故事，卻有一種真實感。

  “後來呢！”他追問道。

  “但是村裡有一位老人，沒有人知道他多大年紀了，好像每個人一出生就是由他迎接的。總之，是一個在村子裡非常有威望的一個人。突然有一天，老人開始自言自語，瘋瘋癲癲，逢人就說，“我們都將犧牲於洪水之下。”

  “大家隻覺得不可思議，不知道老人怎麽會這樣說，但是又覺得可能老人確實是年紀大了，呆傻些也正常，老人無妻無子，村裡人便一同贍養。”

  “有一天，村裡人發現村子裡的朱頂紅都同時枯萎了，老人終於不再說那句話，而是說到時候了。”

  “村民問他到什麽時候了，他也不說話，就隻單單的循環這句話。”

  “村民們不解，但是他們也沒有深究，不過是一個老人的胡言亂語。”

  “莫不是老人這句話有什麽詛咒？”沈晉安問道。

  林如嬌搖搖頭，不疾不徐的繼續往下說。“說來奇怪，兩天之後老人就去世了，去世之前就隻說了一句話，那時候老人看起來非常清醒，他說：到時候了。”

  “大家都以為老人到時候了，就開始操辦老人的身後事，沒想到，三天之後，天上就開始下雨，一開始還有孩童在雨中玩耍，漸漸的，每個家裡都進了水，大家開始乞討這雨趕緊停下來，可是沒有用，大雨依舊，村民家裡的東西都被衝了出來，但是外邊的雨已經有半人高了，衝出去就可能被衝走，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

  沈晉安聽得緊張，手指都不自覺的攥起來，不知道這一村村民該怎麽辦。

  林如嬌沒有怎麽停頓，繼續說下去：

  “洪水無情，漸漸的路也斷了，大家家裡的食物也都吃完了，只能絕望的等待救援。官府雖然也積極組織人往裡面送東西，但是作用有限，很快有人餓死，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到了極點。”

  “後來村長覺得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大雨還在下，但是他們也等不了了。於是組織村裡的人走出去。他們自製了皮筏和遊艇，要看就要出去了。”

  林如嬌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表情有些憐憫。

  沈晉安開口，聲音有些無力，還帶著些許對命運的蒼白。“他們沒有走出來是嗎？”

  林如嬌點點頭，閉上眼睛把這個故事講完。“他們即將出去的時候大壩泄洪，全村無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