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牽住他的手，亦步亦趨地跟在李子尹後面:“師兄，我是不是又給你拖後腿了……本來你不用這麽委屈的……”

  向來只有別人求李子尹的份，哪裡有李子尹求人的時候？
  李子尹露出笑容，和面對林如嬌的市儈笑容截然不同，溫文爾雅。

  “阿狸怎麽會這麽想呢，如果沒有師父，也不會有今日的李子尹，阿狸你忘了我們為什麽在這地方蝸居這麽多年嗎？”

  阿狸低下了頭，眼底迸濺出仇恨的光芒，手指緊緊地纂成拳:“師兄，我沒忘。”

  每夜夢回，她都忘不了那個血濺驚魂的夜晚。

  李子尹眼光暗了暗，手指緩緩地撫上腰側，一道暗傷若隱若現。

  “這是我們師兄妹二人的仇，阿狸你要快點好起來，為師兄出面更多事情。”

  阿狸點了點頭:“師兄，我會的。”

  李子尹眸光重新恢復明亮，笑了笑，一派翩翩君子的模樣。

  “走吧，回去吃飯。”

  “嗯嗯。”阿狸乖順地點了點頭。

  “怎麽樣相公，我厲害嗎？”林如嬌叼著個草，突然眼睛一亮：“好東西，你可真是運氣不錯，這是蓧葳，小哥哥你試試把這草敷到眼睛上。”

  沈晉安照著林如嬌的話做了，隻感覺眼皮子一陣清涼。

  “小哥哥怎麽樣？”

  林如嬌眸子裡映襯著滿天雲霞，棕色中帶著豔麗的紅，張揚得有點晃花沈晉安的眼。

  這該死的女人眼睛怎麽這麽亮。

  沈晉安咳嗽一聲，稍微有些驚喜:“視物著實是清晰了好多。”

  “嘻嘻，不過可惜這藥草只能維持幾分鍾的藥效……對了小哥哥，我今天厲害嗎？”

  沈晉安點了點頭，“厲害，我之前倒是沒發現，你這麽有做商人的天賦，以前就僅僅知道你會醫術罷了。”

  沈晉安的話語裡沒有誇獎，但是林如嬌聽出了誇獎，便也就張揚地笑了下，也許是今天穩賺不虧，笑容顯得格外恣意。

  “那你可算對我了解的更深了，夫妻之間就是要這樣，小哥哥之前對我那麽冷淡是不是因為對我不熟？”

  看著林如嬌黏上來，沈晉安丟也不是，接也不是，就悶悶地嗯了聲:“算是吧。”

  之前因為她令人厭惡的所作所為，別說了解了，沈晉安遠離她都來不及。

  如今相處的多了，沈晉安不可否認，這樣的林如嬌身上還是有吸引人的地方。

  “嘿嘿，那小哥哥以後可要多了解了解我，畢竟我們是夫妻嘛。”

  林如嬌再次強調了夫妻這個詞，沈晉安忍不住神遊天外。

  夫妻。

  他們是夫妻。

  沈晉安感覺自己好像是在重新認識到這個概念，正如他感覺自己現在正在重新認識林如嬌一樣，這種新奇的感覺讓他有點陌生，卻又忍不住想要試探。

  “對你來說，夫妻就是兩個了解很深的人嗎？”沈晉安忍不住開口問道。

  好問題。

  林如嬌沉思了一下，慎重地開口道:“夫妻在我的概念裡，也許與小哥哥不太一樣。”

  “哦？”也許是林如嬌的態度太過鄭重，沈晉安把全副注意力放在這上面，投去疑惑的目光。

  “夫妻就是，”林如嬌的話語似乎很長，她頓了一下。

  “彼想為我想，彼喜為我喜，彼惡為我惡，彼日月之光，鑒我日月心。”

  沈晉安震驚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別說女子了，沈晉安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新奇的觀念。

  光影在林如嬌眼中流轉出繁華萬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