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地瞧著那塊只剩下了半個的木牌,拓跋無涯有些失神。
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而且還幾乎是一模一樣!
“伽羅,是你嗎?”
拓跋無涯喃喃道,手指肚還在半塊木牌上摩挲著。
“砰”的一聲,是拓跋無霜毫不客氣地推開了門。
拓跋無涯忙不迭地將手中的那塊木牌放到了桌上,緊皺著眉頭,把看向拓跋無霜的眼神移向了一邊,輕聲哼道:“你還知道回來?”
剛想要緩和一些說下一句“回來便好,我讓聽風給你留了飯了”,誰知被他驕縱慣了的妹妹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盯著桌上的板塊木牌,拓跋無霜勾著唇角諷刺道:“還在看人家忘在你那裡的東西啊!恐怕你還不知道吧,人家那位姓喬的掌櫃已經是名花有主了!”
轉過頭來,拓跋無涯俊美的眼眸裡盡是不敢相信,“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剛剛在街上親眼見到的,喬言初被一個男的抱在懷裡,還買了一隻發簪給她!”
拓跋無霜將今天下午在街上看到的場景告訴了拓跋無涯。
拓跋無涯怔住,沒有說話。
看著王兄的這副表情,認為自己收了天大的委屈的拓跋無霜心裡卻有一絲絲的開心。
怎麽樣?你今天當著那個姓喬的女人面前那樣對我,這下子難受了吧!
拓跋無霜如是想著,繼續說道:“你不相信?不相信你可以去問問她啊,你不是知道她的那個鋪子在哪嗎?”
話音剛落,拓跋無霜還沒來得及得意,卻被拓跋無涯的一聲怒吼惹慌了心神。
只聽見――
“你給我滾回房間去!”
拓跋無涯已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精致的五官擰在了一起,吼出這句話之後,還氣得渾身發抖。
王兄從來沒這樣對過她!
拓跋無霜的雙唇微動,卻啞聲說不出一個字來,淚水從靈動的大眼睛裡流了出來,她猛地回頭,卻看到了被怒吼聲引過來的聽風已經站在門外了。
心中的怒火無處可撒,她便把怒火撒在了聽風身上。
猛地一推,健壯的漢子聽風竟然被她推得倒退了半步去。
“滾開!”
拓跋無霜抹了一把眼淚,頭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房間,下一刻,房間門猛地被關上,就聽到那間屋子裡傳來了烏泱泱的哭泣聲。
“王子殿下,您……”
聽風知道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招惹公主的好,回頭一看氣得紅了耳朵根的拓跋無涯,聽風有些擔心地想要為他做點什麽。
“你也先下去吧。”
向來以脾氣好著稱的西夏王子剛才發了一頓那麽大的火,還是對自己最疼愛的妹妹,拓跋無涯現在說起話來還有些有氣無力。
聽風若有所思,也就沒有踏進去半步,還乖巧地帶上了門。
拓跋無霜那邊屋子裡的哭聲特別的大,大到在拓跋無涯這裡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但是拓跋無涯心裡清楚,這不是故意哭給他聽的,這是真的委屈了。
拓跋無涯心裡也有一些愧意,他的這個妹妹,從小到大都是寶物堆上的尖尖,除了他們的父王母后還有他自己,每個人都得朝她跪拜,更別說受這麽大的火氣了。
可是心疼歸心疼,拓跋無涯並沒有立刻出去哄她,卻是怔怔地又坐回在了椅子上,白皙分明的五指又攀附上了那只有半截了的木牌――
“言”字被張若凡踢去了半個,在拓跋無涯這裡,就只剩下個“初”字還是完完整整的。
“伽羅,如果真的是你的話,你會不會原諒我呢?”
京都,張府。
“豆豆,明天小春花就從宮裡回來了,你今天還是早點休息吧,明天好有精力跟她好好地玩!”
這已經是亥時了,張豆豆的房間裡還亮著燈,以往在這個時辰,他早就應該睡了的啊。
小溪疑惑,在門外催促道。
只聽到張豆豆乖巧地回應了一句“知道了小溪姐姐,我這就睡,你也早點休息吧!”
直到看到屋子裡的燈光滅了,小溪這才安心地轉身離開。
殊不知,熄燈後,在床上側躺著的張豆豆的神情凝重,完全不像是同齡孩子該有的那種成熟。
皇上對娘親不好,那我也不要跟他好了,但是怎樣才能讓小春花離開他呢?
窗外月光皎皎,房內五六歲年紀的張豆豆心裡卻裝滿了愁緒。
一番雲雨之後,喬言初疲憊地躺在張若凡的懷裡,她不明白,帶著傷的張若凡為什麽還這麽勇猛。
張若凡一隻手支著頭,一隻手百無聊賴地玩弄著喬言初被汗水打濕的一縷頭髮,問道:“初初,那天我碰到一個人,你可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