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布置好房間裡能看得見的地方之後,點上了塔塔國特製的迷香。
她看著冉冉升起的香氣,忽然想到養母曾經告誡過她的話。
“秘術是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邪術,女子也不可時常用,否則自己也會被這些奇異的圖案、詭秘的香氣攝走心魂。所以塔塔國女子日常居住的地方,也是少見大面積的圖案的。”
小玉幽幽歎息,雖然知道自己長期待在這樣的環境裡會不好,但如今自己也沒別的活路了。
也好在養母說過的壞處,都還沒有在她身上實現。
也許她體質好,對她無害呢?
小玉正想著,突然聽見身後有腳步聲。
她急忙回頭:“誰?”
身後是一個太監,他手中端著個盤子,上面擺滿了各種珠寶首飾。
太監走到她面前,畢恭畢敬地道:“貴妃娘娘,這是皇上賞賜給您的,皇上說以前您的首飾都舊了,您還是用這些就行。”
小玉明白皇帝是什麽意思,心中不由苦澀。
皇帝以為她貪財,怕她偷偷用宋北北的東西,所以忙不迭地就給她送來了這頓金銀珠寶。
宋北北的東西要好好保存著,等宋北北回來,自己好立馬滾蛋。
她伸手去接那盤子首飾的時候,忽然想到自己剛才忙的渾身是汗,就把自己的面紗給摘了。
那自己的真面目豈不是暴露在這個太監面前了?
她連忙收回手,下意識地抬起手,稍稍遮住了自己的半邊臉頰,試探著問:“你……你沒在我身上發現任何不同嗎?”
小太監抬頭看了一眼,老老實實地回道:“您好像是瘦了一些,其他的奴才沒有看出和以前有什麽不同。”
小玉松了口氣,看來房間裡的布局已經開始起作用了,所有看見她的人,都會先入為主地以為她就是宋北北。
她這才接過那盤子首飾,道:“辛苦你了,你下去吧。”
“是。”
太監轉身離開。
小玉拿起盤子裡的首飾,對著鏡子細看自己的美貌。
看著看著,她好像真的發現自己的臉變成了宋北北的臉。
她猛地一驚,連忙搖了搖頭,下一瞬,自己的臉又變了回來。
小玉松了口氣。
她也忽然意識到,自己如今對秘術的修煉,已經真的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既然她可以連自己都騙的到,騙天下世人,也不是什麽難事。
那為什麽不直接殺了宋北北,取而代之?
有些謊話說久了,就是可以成為真的。
小玉忽然抓起一把首飾,目光漸漸沉了下來。
如今自己有錢了,還有玉完璧這個稍微有些許勢力的人幫助自己。
想必去追殺宋北北,也不是什麽難事。
……
入宮打探宋北北消息的赫毐和宋南風,此時正蹲在小玉所在宮殿對面的房頂之上。
他們倆都看見了那座宮殿外頭來來往往的守衛。
不過這些並不礙事,他們倆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去。
但宋南風覺得那些必要了,因為他在窗台上看見了那人的影子。
“舉止動作沒有絲毫像我妹妹,果然是皇帝從哪裡找來的冒牌貨。”
“嗯,看來小妹妹應該還在殷佑棠所說的地方。”
“我馬上就去山崖下找北北。”
“別衝動別衝動,如今皇帝肯定也在找北北,他找不到就只能派人盯著你和宋清。之前我們從宋家出來的時候還甩掉了好幾個精衛,你忘了?”
宋南風冷哼一聲,完全不將那些精衛放在眼裡:“我甩了他們一次,就能次次都甩開他們。”
“穩妥起見嘛!還是先回去跟你大哥我師父商量商量。”
這也不是不讓他去的意思,就是要去之前考慮清楚。
宋南風想了想:“也行,那趕緊走。”
二人回了宋府,立馬將宮裡那個不是宋北北的消息告訴了大家。
宋清聽完道:“北北既然不在宮裡,那就還在山崖下面了?也不知道沈昭找到北北沒有。”
赫毐道:“小師弟已經去了四天了,如果沒找到,他肯定早就回來告訴我們了。如今沒消息就證明他已經和北北匯合,你們不要太擔憂了。”
宋清點點頭:“我們也要想辦法離開京城,去找北北……對了,十一皇子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楊承恩道:“十一皇子自己也是個已死之人,拋頭露面出去找人,自己也有危險,咱們還是別把消息告訴他了,就先這關著他吧。”
……
房間裡的人一門心思都在宋北北身上,完全沒察覺到,殷佑棠在門口聽完了全程。
殷佑棠在殺馬山待了那麽久,早就和那裡的人學過點穴和如何衝開穴道的方法了,他剛才已經自己衝開穴道了。
他本來想找這些人商量如何營救宋北北的,結果一聽,他們居然各個都把他當外人,當拖油瓶!
好,既然如此,那他也不跟他們玩了!
他自己去找北北!
殷佑棠轉身離開,趁著夜色悄悄離開了宋府,往圍場山崖下去。
他沒有注意到,身後兩道身影跟著他。
……
山崖下。
這幾日,是沈昭過的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幾天了。
他每天就陪著宋北北,聽身邊的兩個小動物鬥嘴,無聊了就親自出去打個動物回來烤著吃。
宋北北身上的傷短時間不會好,她動一動都疼,所以她每天都懶洋洋的不想動,吃喝都由沈昭效勞,沈昭也很樂意做。
他真想一輩子過這樣遠離塵囂的日子啊。
可是他也知道不能。
再不走,危險就要找上門了。
所以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對剛睡醒的宋北北道:“北北,我們離開這裡吧,你的傷勢我不會看,我怕拖延下去會有大問題,我帶你去外面找大夫。”
宋北北遲疑:“出去?可是我怕皇上的人還沒走。”
“沒關系,避開他們很簡單,主要是你的傷勢,我實在不放心。”
宋北北也喜歡這裡平靜的生活,有些舍不得離開。
但沈昭說的也有道理,她這麽多天了,骨頭肌肉都還和剛摔下來時候似的,能動,但一動起來渾身上下撕心裂肺的疼。
也確實需要去看大夫了。
於是她點頭道:“好吧,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