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月本還想替母親隱瞞,宋北北直接道:“表姐,你就別瞞我了。你昨晚也喝的爛醉如泥,我走的時候你都腳步虛浮了,怎麽可能一個人跑到六王的寢殿?一定是你身邊的人帶你過去的。”
趙知月還試圖辯解:“那是……那是宮女扶著我將我送錯了地方。”
宋北北嗤笑一聲:“哪個小宮女敢這麽做?只能是姨夫姨母了。”
趙知月幾乎要奔潰了,見也沒辦法隱瞞了,隻好流著淚承認了:“確實是我娘做的,但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她還以為昨晚跟我同房的是皇上……”
宋北北微微擰了擰眉,氣急道:“姨母怎麽能這樣!”
趙知月一把握住宋北北的手:“北北,你千萬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我娘也是為我好!”
宋北北輕輕吐了口氣,忍著去揍姨母一頓的衝動,扯了抹笑安慰趙知月:“我當然不會說了,放心吧表姐。”
但是她心裡想的卻是,這件事,能瞞著,一定會隱瞞到底。
這裡是大雍,不是開放包容的現代,正常女子若是失貞,等待她的只有死,何況趙知月還即將是皇后。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一定會協助表姐把這件事隱瞞到底。
但若是有朝一日,這件事瞞不了了,宋北北非要想個辦法把這位姨母推出去頂罪不可。
誰惹事,誰負責。
姐們倆正聊著,此時一個公公忽然過來傳話:“宋大人,皇上召見。”
宋北北飛快地皺了一下眉頭,眼神中瞬間閃過擔憂和抗拒:“皇上要見我幹什麽?”
“奴才也不知道。”
宋北北又不能抗旨不遵,隻好應下來:“好吧,我這就去,公公帶路吧。”
宋北北跟著那公公出去。
她瞧著這公公的側臉有些眼熟,但又不是很熟悉,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那人將她越帶越偏,宋北北心裡開始有些不安。
如今天色也已經很晚了,周圍的路都開始有些看不清楚了。
宋北北試探著問道:“公公,你要帶我去哪裡?”
那人抬頭望了望前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宋大人稍安勿躁,很快就到了,就在前面。”
宋北北腳步慢了下來,試探著問:“皇上這麽晚了為什麽會在這裡?按他的習慣,這個時候他都在禦書房批閱奏折啊。”
公公笑了笑:“皇上總有些別的想做的嘛。”
宋北北這下確定這個人有古怪了,猛地轉身,一言不發拔腿就跑!
而那人動作更快,顯然是個伸手高超之人,一把抓住宋北北,朱紅的唇在月色下散發著一股要吃人的感覺。
“想走?”他反問了一句,抬手重重敲了一下宋北北的脖子。
宋北北瞪大眼睛看著他,在失去意識的刹那,她想起這個人究竟是誰了。
他是柳旭。
曾經被沈昭斷了子孫gen的人。
……
沈昭今夜也來了宮裡,打算尋找師父的下落。
他巡視了一會兒,猛地回頭,從欄杆後面揪出一個只有十幾歲大的小太監。
“你是誰?跟著我做什麽?”
那小太監嚇得雙腿發顫,從懷裡拿出一個東西出來。
“沈督主,奴才……奴才就是個剛來宮裡沒多久的小公公,有個人讓奴才把這個交給督主,讓奴才給沈督主傳句話,說要是想救宋大人,就去北宮西南方的清池找他……”
這東西竟然是宋北北隨身攜帶著裝瓜子點心的小包!
沈昭一把接過:“是誰給你的?”
“奴才……奴才真的不認識……奴才這才是第三天到宮裡……”
沈昭看得出來他不是裝的,松開抓著他衣領的手:“走吧。”
那小太監趕緊跑了。
沈昭也立馬往他說的方向去。
宮裡人少,沒有那麽多妃嬪,北宮和冷宮很近,基本沒有住人,但是儲存了一些東西。
那裡有一個很大的地下冰庫,是通過能工巧匠用特殊的建築方式建造的。
那裡的溫度極低,皇宮每年都會在冬日將自然界的冰塊藏在這裡,明年夏天拿出來給皇上享用。
沈昭到那裡的時候,就瞧見原本一直是封死的冰庫大石門,此時竟然是開著的,一股寒氣從冰庫裡襲出。
沈昭緩緩走進冰庫,朝裡面看去。
冰庫裡有常年用來照明的特殊晶石,裡面亮如白晝。
他一眼就看見,宋北北真的躺在一大塊冰磚之上,已經凍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了!
沈昭來不及細想就走了進去。
就在他踏進去的同時,身後傳來一聲巨響,石門嚴嚴實實地關上了。
沈昭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下,已經知道自己中計了,但如今宋北北就在眼前,他根本沒辦法再多想這些。
他走到宋北北身邊,握住她的手,發現涼的嚇人。
沈昭慌張抱住她:“北北,醒醒!”
宋北北毫無反應,呼吸淺的幾乎感覺不到。
沈昭將她扶起來,解開她厚重的外衣,將手輕輕搭在她的後背上,渡入內力以幫助她血液運行。
一股暖意襲入宋北北身體,片刻後她便睜開了眼睛。
她瞧見面前的人是沈昭,立馬撲進他懷裡:“昭昭哥哥……”
沈昭將她衣服穿好:“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宋北北揉了揉還有疼得脖子,是被柳旭敲的,不過這個不礙事。
“我沒事了,就是太冷了。”
沈昭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蓋在宋北北身上:“我想辦法出去。”
“嗯。”宋北北也走下來,跟他一起尋找,看看這裡是否有能打開石門的機關。
沈昭找了會兒沒找到了,忽然聽見宋北北打了聲噴嚏。
他回頭看向宋北北,她鼻子和耳朵凍得通紅,臉上卻一絲血色都沒有。
不想再慢悠悠地找下去了。
沈昭抬起手,對著門,重重地拍了一掌。
石門開了了裂痕,但卻依然巋然不動。
這冰庫之所以能在一年四季都保持這麽低的溫度,就是因為牆厚,外界無論多熱都傳不到裡面。
他又拿出隨身攜帶的佩劍劈上去……依然沒用,石頭上只是多了一道痕跡。
宋北北心裡擔憂極了。
這次不會真的折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