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毐都快被沈昭給惡心吐了。
他怎麽有臉在小妹妹面前裝可憐的?
要是小妹妹知道他在京城多麽臭名昭著、知道他就是個經常鬧事的刺頭、見誰打誰、打的還都是京城的名門子弟,還會覺得他可憐嗎?
而且,別人都是生性純良,是入了諜探局這種地方之後,才被培養成殺人不眨眼的怪物的。
但沈昭不是,沈昭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個魔頭,才進諜探局的!
他真的很想和小丫頭普及一下沈昭的光輝過去,可是宋北北已經被沈昭給帶走了。
赫毐卻還在疼痛裡沒有緩回來。
小丫頭下手太毒了,要是真的傷到他的大寶貝,得讓這丫頭負責一輩子才行!
……
沈昭原本打算和宋北北一起在漕幫繼續等消息,等二當家的事解決完了再去殺馬山,不過現在來了個討厭的人,他便提前帶宋北北離開了。
他們並沒有立馬去殺馬山,而是先去了陵城,他要親眼看見二當家的下場。
他做事一向負責,一定會確保萬無一失才會收手。
二當家此時正在陵城某家藥鋪裡和掌櫃交接貨物。
說來也巧,這藥鋪就在蔣嫆嫁人之前所在的悅香樓對面,這條街又十分狹窄,坐在悅香樓二樓,就可以將對面藥鋪的場景看的一清二楚,耳力好一些也完全可以聽清楚他們在聊什麽。
沈昭現在就帶著身著男裝的宋北北坐在悅香樓的二樓看戲。
二當家叫手下將藥從馬車上搬下來,掌櫃的手握帳本,正在和他們一一點算。
二當家耐心等他點算完,問道:“掌櫃的,數量都對吧?”
掌櫃的笑眯眯地點點頭:“對的對的,你們青縣漕幫聲譽在外,我自然是信得過你們。”
二當家拿出一紙契據,對掌櫃的道:“既然如此,勞煩掌櫃的蓋上章。”
漕幫做事規規矩矩,將貨物送到之後,收獲的人得蓋上章或者按上指印,才算正式簽收了貨物,漕幫便可拿著這紙單據去找委托之人結算剩余的傭金。
那掌櫃的倒是拿出了印章,但卻沒有立馬蓋上:“我雖相信你們漕幫的能力,但是為了以後不出事,我還是想開箱子驗一下貨。”
二當家朝著後面的箱子抬手:“這是應該的,掌櫃的請便。”
二當家自然是信心滿滿,他雖然有的方面不行,但漕運這件事,他做了小半輩子了,肯定不會出事的。
接貨之前,他也一箱一箱的驗證過,全都是上等的藥材。
運貨的這兩日,這些貨物完全沒有離開過他的視線,自然是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掌櫃拿上剪刀割開箱子上的封條,剛把蓋子掀開,一股難聞的味道就直衝他的鼻子。
掌櫃連忙抬手在面前扇了扇,仔細一看這些藥材,全都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斑點!
他趕緊拍了拍胸口,得虧打開看了一眼,不然就這麽收了,等漕幫的人走了他才發現,他還上哪裡說理去?
二當家臉色煞白,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箱子藥,怎麽會變成這樣?
掌櫃的被霉味熏的後退兩步,對二當家道:“這藥我可不能收,對不住了。”
牛叔等人連忙圍了上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麽會霉成這樣?這幾日天氣晴好,根本不可能的啊!”
“二當家,這可怎麽辦?”
二當家回過神來,急忙看向其他幾個箱子:“你們趕緊看看其他箱裡面的藥材是不是都長霉了!”
眾人連忙去將箱子全都打開,結果無一例外,全都長滿了霉!
“不可能……”二當家咬咬牙,“一定是委托我送貨的人坑害我們漕幫!他給我們的應該就不是什麽好貨!”
話音剛落,找二當家運貨的那個外地客商走了過來,他似乎什麽也不知道,一進來就笑呵呵地問掌櫃的:“張老板,我的貨你可收到了?”
掌櫃的指了指地上放著的那些箱子,面露難色:“李老板,我與你合作多年,你這次怎麽弄了這些次貨給我?”
外地客商也看向那些箱子,滿臉疑惑:“這些藥材怎麽都長霉了?這肯定不是我的藥!”
二當家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把拎起外地客商的衣領,橫眉怒道:“別狡辯了!我們漕幫運輸過程中沒有絲毫錯漏,一定是你藥材的錯!說!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坑害我漕幫?”
那外地客商絲毫不畏懼,直直迎上二當家的目光:“我坑害你?當初我與你簽訂協約的時候,可是找了青縣新上任不久陸大人來做中間人的,陸大人也當場驗了這批貨,你這話的意思,豈不是說我和陸大人一起坑害你?”
“……”二當家一時無語。
的確,接手這次生意之前,這客商還特意興師動眾地去請了陸大人過來,當時貨品也是他親自驗證過的,就算他認為是這客商搞的鬼,道理也都在客商那邊。
那外地客商也是個練家子,一把推開二當家,毫不客氣地道:“當初我與你簽訂契約,給了你三倍的漕運費,可見我對這些藥材的重視程度,如今出了事,你也要按照協約賠償給我!”
漕幫眾人原本還在擔心這些貨物到底要不要賠償,現在一聽二當家收了三倍運費,注意力立馬就轉移到了這上面:
“什麽?二當家,你收了三倍運費?為何卻不告訴兄弟們?”
“二當家,你是不是想私吞那多余的兩倍運費?”
“二當家,我們原以為是夫人見錢眼開,如今看來,你們夫妻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
二當家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也知道這事情丟人,趕緊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我拿你們當兄弟,怎麽會私吞屬於大家的漕運費?我不過是想等活兒乾完了之後才平分給大家……”
眾人臉上皆是不信,嘀嘀咕咕滿是怨言。
“這件事我沒有提前說,算是我的不對,所以這次賠償,我私人出錢,絕對不會動漕幫一份一毫!”
二當家心像被刀扎一樣痛,但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他這次只能大出血了。
可是一時間他上哪兒找這麽多錢去?
他在蔣嫆走了之後,才知道蔣嫆把他許多銀票和地契都帶走了。
他本想著辦完這外地客商的事,再去將蔣嫆哄回來,繼續讓她為自己做事。
如今看來……只能早點去哄好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