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石在古代算是稀奇東西,畢竟這玩意跟火藥沾邊,基本平民不可見。
但在現代也算是稀松平常了。
沒多久,林惜白假裝找東西的翻找自己的箱子,然後找出一大包硝石出來。
“這是什麽東西?”冬兒看的一臉莫名其妙。
林惜白的東西基本都是她收拾的,一些東西在哪她比林惜白知道的要清楚,但是她怎麽不記得自己有放了這樣一包東西在這裡?
而且這東西自己十分眼生。
“這是硝石。”林惜白態度十分淡定,一點心虛的意思也沒有,倒是讓冬兒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忘記了,其實這東西自己也是見過的。
只是不太好看,所以忘記了?
“姑娘要用來製冰嗎?”冬兒看著那一大包東西,怎麽也想不到這東西製成冰的樣子。
要怎麽製,製成什麽樣子?
林惜白直接拿來兩個大盆,將硝石一分為二,倒水,靜待。
“然後呢?”冬兒好奇圍觀,摩拳擦掌等著學習一番。
“沒有然後,等著就好了。”
“啊??”冬兒表情很是奇怪,欲言又止。
林惜白了解她的疑問,但也不好解釋,反正東西總會出來的,索性就不解釋,等著東西出來,讓她自己明白。
本著這樣的心思,林惜白放養了,自己扇著扇子去了簷下,那裡放了一個躺椅,往上面一趟,美滋滋。
希望日後的養老生活也是如此愜意。
雖然外面曬的厲害,但簷下遮光,偶爾風吹來,也算涼快。
嶺南近海,按理說應該很涼快的,但是博陽比較偏,別說海,只有小河流。
涼快是不可能涼快的。
搖著扇子昏昏欲睡,不過多久,冬兒忽然驚叫一聲:“成了——”
林惜白本就睡得不太香,立刻被驚醒,猛的坐了起來,扇子都掉了。
聽到冬兒在驚喜些什麽,一時間無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算了,畢竟是第一次見,激動些也能理解。
“姑娘,成了,成了誒!”冬兒卻不打算放過她,歡喜的跑出來,拉著袖子叫她去觀賞。
林惜南就在附近,根本沒心思看書習字,聞言也飛快扔了筆跑出來,見到兩盆冰,還有些納悶。
在聽到林惜白用什麽東西製冰之後,立刻用大眼睛看著林惜白,裡面寫滿了期待。
如果能漫畫版,這眼睛必然是充滿星星點點的。
“會有給你試著玩玩。”林惜白立刻承諾下來。
反正也不是什麽稀奇東西。
系統:“……”
不過到底朝代不一樣,這在林惜白眼裡稀松平常的東西,在這些沒見過的人眼裡,卻很稀奇。
尤其是聽說這製成冰的東西不過小小石頭而已——雖然這石頭他們都沒有見過。
林惜白:“……”
不知道怎麽解釋,硝石這東西算是礦產物而不是你們認為的石頭,算了。
因為博陽缺乏縣令的原因,林父不得不在此滯留,公務也不能碰太多,一天天的挺無聊的,聽了這個,立刻來了興趣。
但他比起一眾下人,要敏銳許多。
“這東西你是如何得來的?”林父揪著女兒的後衣領,把人輕輕拎到一邊。
“有人送的。”林惜白態度十分坦然,倒叫林父不好究根追底。
“誰送的?”林父還是問出來。
然而林惜白只是對著他眨眨眼,裝傻一樣的,狡猾又調皮:“你猜。”
“……”林父手指無力的落她頭上,很沒有力氣都威脅:“你是不是想挨打?”
林惜白繼續眨眨眼睛。
“算了。”見她這樣,林父也知道問不出什麽來,無奈的歎口氣,隻覺得很無力。
轉身的時候,林惜白已經不在意,他又忽然回頭:“是不是楚澈送的?”
林惜白被他嚇了一跳,好半響才回道:“不是。”
“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有其他朋友。”林父小聲嘀嘀咕咕。
“爹你這就埋汰我了吧。”林惜白幽幽出聲。
雖然但是,也不要說出實話好不好。
“本來就是!”見她這樣,林父反而理直氣壯起來,指指點點:“別人家的女兒都成堆的聚在一起玩耍,偏你就不樂意!”
這就罷了,還天天跟著野男人跑。
生氣。
“這又不是我的原因。”林惜白毫不在意,聳了聳肩膀。
她也沒有抗拒交朋友,只是跟人客氣容易,真想交心反倒難。
共同話題這東西,看起來容易,但真找起來,你會發現……哦,根本沒有共同話題。
於是只能尷尬,只能疏遠。
反正沒有朋友也沒什麽,一個人也很好啦。
“行吧。”見她這樣,林父也不好多說,隻道:“我們要在這裡留些日子,你要真覺得無聊,帶上邵英出去轉轉也行。”
性子已經定下來了,他也不能逼著女兒去和那些性格溫雅的千金去玩。
野小子也溫雅的女孩……很難玩到一塊。
就跟武官跟文官向來也互相看不順眼一樣。
——
得了老爹的命令,林惜白也覺得悶在府裡有些無聊——主要是不是自己的地盤,做些什麽總感覺挺尷尬的。
這日一清早,她難得起了大早,帶上帽子,匕首,香料,將林惜南從床上拎起來,騎上自行車,出門去了。
起得早是人隻感覺到一陣風裹著兩個人跑了過去,定眼望去,才發現是一個不知道什麽的東西,馱著兩個人,跑的飛快。
潑水的盆都驚落在地上,那人回神,趕緊撿了盆回家去。
“我剛剛好像看到那位刺史大人的千金和小公子了。”她對一旁洗漱的男人道。
男人,也就是縣丞,見怪不怪的繼續洗漱:“他們就住在這裡,遇見不是很正常?”
“是挺正常的,但又不正常。”婦人迷茫的嘀咕一句。
“你在說些什麽?”縣丞莫名其妙的看她一眼,很是茫然。
“你不知道,我剛剛好像看到那兩個人騎了什麽小東西,像飛一樣跑出去了。”婦人回想著自己看到的東西,急急忙忙比劃。
“是自行車吧。”縣丞卻聽明白了,恍然大悟:“你沒見過是叭,回頭也讓你見見。”
“聽說那輪子,就是我們嶺南產的呢!天上地下只有這一對的!”
婦人停頓半響:“自行車?”
頓了頓,她忽然抬眼,兩隻眼裡的光亮的灼人:“你說,那自行車的東西是我們嶺南產的,是嗎?”
縣丞對上她過分熱切的目光,一瞬間有些茫然,又似乎明白什麽,點點頭:“是,是叭。”
——
林惜白自然是不知道有人看上自己辛苦弄來的小車車了,此刻正帶著林惜南往東區的山裡跑。
前兩天聽縣丞說東區有活水引進,河很大,能供人比賽游水,當時她心思就動了起來。
眾所周知,有活水的地方必有山,有山有水的地方必有活物。
自行車很快,哪怕這裡的路不太合格,但並不耽誤什麽。
清晨的風帶著清冽的花香,太陽初升,露珠還未散盡,騎車穿越在風裡,是一種奇妙的享受。
前方路段很好,林惜白一個激動,站了起來,歡快的蹬著輪子,自行車一歪一歪的,讓坐在後座的林惜南滿面驚恐。
但過了一段時間並沒有被摔到,現實證明了林惜白的車技很好,林惜南也放心大膽起來,他瞧瞧扶著站起來,手指在林惜白坐下後,緊緊抓著她的後衣領,扶著她的肩膀,然後大張嘴巴。
“啊——”
林惜白:“……”
一起同行的,用輕功跳躍飛起跟隨著的邵英本來還在沉溺與早晨的風裡,忽然一聲響亮的小奶音,嚇是她差點從樹梢上一腳踩空。
莫名其妙的降落,看清情況後,立刻露出複雜至極的表情。
林惜白如果這時候扭頭,回想起一個表情包——地鐵老人看手機。
然而她這會兒慌得不行,連忙減速,最後慢慢停下,而後訓斥林惜南:“你是瘋了嗎?!竟然做那麽危險的動作!”
林惜南撓撓腦殼,抬頭時睜大眼睛,萌萌噠的看著林惜白,試圖萌混過關。
“不準再有下一次!”林惜白點著他的腦殼,根本不能想象若是自己沒有控制好車,或者林惜南沒有抓好人,摔下去怎麽辦。
肯定會摔的很慘,說不定會破相,也說不定會直接斷手斷腳。
想到這裡,就是一陣氣憤,恨不得把人拎起來狠狠打上一頓。
林惜南撅著嘴巴,覺得委屈巴巴,但到底不敢辯解,隻好低頭認錯:“我錯遼。”
“下次還敢不敢了?”
“不敢惹。”
“上車!”林惜白沒好氣道。
“好耶!”林惜南又精神起來,歡快的爬上車,一邊吐槽:“你自己爽快,偏不讓我爽快。”
林惜白:“……??”
林惜白覺得這問題很嚴重,她立刻停下車,沒讓林惜南下來,只是指著車把手:“你會騎嗎?”
“不會。”理直氣壯。
“你不會騎你這麽自信?”林惜白冷笑一聲,手指捏了捏幼崽的後脖頸:“我這麽自信是因為我覺得我自己摔不下來,也摔不到你,我是出於對我自己車技的信任。”
“而你呢?”
“你又不會騎車,你在後座,甚至一個扶不好就被我甩出去了,你那麽自信是為什麽?”
“因為我覺得姐姐不會摔到我。”
“你錯了。”林惜白立刻拆台道:“我不僅會摔到你,我還會狠狠的摔到你。”
“你在我身後,我看不到你,你抓的如何,會不會摔到,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看到?”
“我告訴你,我看不到!”
“所以以後不準擅自玩這麽危險的動作,聽到沒有!”凶巴巴。
林惜南抽抽小鼻子,看上去委屈巴巴,簡直要崽崽淚灑黃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