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掌櫃是個生性自戀之人。

  無論討論什麽，他都能扯到他自己的身上，且冠以誇他自己的話。

  此本事倒是運用的登峰造極。薑姝華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隨後她才又繼續說道：“南掌櫃還是有真本事的，畢竟像你這般，能夠將所有的好事好話都同自己牽連到一起。也委實難得。”

  “那是自然，我既有本事，便需要好生的稱讚一下自己的。”

  其實如此自信也不是壞事。

  薑姝華歎了口氣，隨後才道：“是啊，像南掌櫃你這樣的人的確是好。”

  她之後再也說不出什麽，畢竟稱讚別人也是有個限度的。

  跟屁蟲道：“他哪好？”

  薑姝華詫異地看了跟屁蟲一眼：“他……”

  過了會兒，薑姝華也未曾想到南掌櫃的根本好，所以她不過只是乾笑著撓頭：“他好看這一點算不算？”

  “對對對，好看是我最大的優點。小美人兒，之前是我低估你了。你竟然還有一針見血，一語中的的本事。”

  “哪有哪有，我不過是說了大實話罷了。”

  看著這幾位婢子，薑姝華歎了口氣：“你們今日可發現了什麽異常？”

  其中一名說道：“今日是富貴樓新開張，自然處處都是異常，且不說這新樓開張，要處理之事有許多。便是今日這人來人往的也不會太正常。”

  薑姝華看著說話的這名婢子：“我可沒有說其他的異常，我只是說著飯菜當中可發現了什麽異常？”

  “飯菜能有什麽異常？廚子大哥做菜做的很是認真，我們端來時便給了前堂跑堂的小二哥。”

  所以，便已經可以確信，只會經過這些人的手。

  她道：“你們在端飯菜之時可曾遇到過什麽人？”

  “這富貴樓後院，便只有我們這些在富貴樓做活計的人才能前來，若說遇到，遇到的也都是我們自己人。”婢子歪頭：“不知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此事自然不能輕易說出來，以防打草驚蛇。

  薑姝華搖頭：“沒發生什麽事，只不過我同你們掌櫃是好友，所以想要幫他看一看這酒樓當中如何。所以很多東西自然是需要調查的很清楚。說到底沒有什麽大事，只是想查一查這裡的人究竟靠不靠譜。”

  “我們都是南掌櫃親自招募來的。自然不會有問題，姑娘大可放心。”

  薑姝華點頭：“原本還是不怎麽放心，可是看到你們我卻有些放心了。倒是懂得一些基本的問題。不過我還是要有些問題，需要好生的盤問一下。”

  “你們只是負責端飯菜嗎？”

  “是啊，這富貴樓如此大，若是忙很多的話活計定然是忙不過來的，而且掌櫃已經找來了如此多人，那不是很是明顯需要各司其職嗎？雖然我們所做的活計確認不累，而且拿到的月錢也多，可是在這富貴樓中忙裡忙外也屬實不大容易啊。”

  薑姝華點頭：“說的不錯，每個人各司其職確然是沒錯。我只是想要好生的查一查，並沒有其他意思，你們也莫要介意。”

  “既然姑娘是南掌櫃的朋友，我們自然是需要對姑娘恭恭敬敬的。”

  薑姝華歎了口氣：“我也沒有其他意思，好了，你們去端飯菜吧。畢竟還有那麽多客人等著呢。”

  薑姝華心中自然是有計謀的，她說道：“走吧。”

  待那些婢子離開之後，薑姝華方才又繼續說道：“南掌櫃，派人去監督他們吧，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之處。”

  南掌櫃道：“原來已經是這個心思。”

  “難道壞人臉上會寫著壞人二字嗎？只要不傻都不會說出來吧。所以你們派人偷偷監督他們，看誰有異常。”

  南掌櫃笑了笑，當即點頭：“說的很是有道理，小美人兒，要不然你也考慮我一下。”

  “我並不想同你開玩笑。”

  南掌櫃點頭：“成吧，我也沒那個勇氣一直同你開玩笑，畢竟你身邊的這個人，我也屬實招惹不起。”

  薑姝華勾唇一笑：“究竟是招惹不起還是不想招惹？”

  “我去準備了。”

  南掌櫃有銀兩，倘若想要聘請一些有輕功內力之人自然不在話下。

  所以想要監督這些婢子也很容易。

  薑姝華再次笑了笑，覺得這樣下去離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也不遠了。

  那樣那人應該也不必為此事而平添煩躁了吧？
  薑姝華再次笑了起來，她能做的事情不多，也只能做做這些了。左右也算是幫助了他。

  其他的她倒當真不如一些其他姑娘。

  薑姝華想過這些之後，也略微在心中安慰了自己。

  “跟屁蟲，咱們再去找找那些小二哥。”

  “嗯。”

  跟屁蟲性子依舊是冷淡，即便是薑淑華在同他做這些交流的時候，他也只不過是回答著。

  最終薑姝華才又繼續說道：“走吧。”

  人一旦開始成為富人，便是行為舉止都會有所改變。

  因為有了底氣，所以也變得談吐不凡。

  雖然這富貴樓當中的人很多，可也並非是尋常之人便能夠進入的，大多還是那些達官貴人，王孫貴胄。

  薑姝華看著這些人，說到底，他們未曾嘗過這裡的飯菜，所謂的慕名而來也只不過是一種想要炫耀的心思。

  小二哥來回跑著，薑姝華看著兩位小二哥都在樓下，忙前忙後。

  其實之前在二樓雅間幫助他的那位小二哥，薑淑華倒是並未懷疑。

  畢竟那人看起來傻乎乎的，而且他沒有合適的動機，因為她一直徘徊在二樓，連飯菜都很少送。

  而且當時送飯菜的依舊是那群婢子當中的兩位。

  此事倒是真的讓人頭疼。

  跟屁蟲探討了一番，最終朝著薑淑華搖了搖頭：“這些人所吃的飯菜沒有什麽髒東西。”

  “一道菜都沒有嗎？”

  “嗯。”

  “那可能已經用完了？”這話屬實是有些奇怪，若是尋常人聽過之後約莫會更犯惡心。

  可是因為跟鳳無念的原因，以及她自己的責任，她便也只能任由這些事實的發生。

  習慣了便沒有什麽了。

  薑姝華再次揉了揉額頭，隨後便又繼續歎息：“雖然，我卻依舊是覺得這裡不會有了，如果是真的將那些人肉全都用上了。本人便是查無此症，無處可查。”

  跟屁蟲道：“並非。”

  薑姝華看他一眼：“莫非你有其他的法子？”

  她必須要相信跟屁蟲，因為如今除了跟屁蟲，她也沒有什麽其他可以相信的人。

  “你等我。”

  薑姝華歪著腦袋：“你能確保一定沒有其他問題嗎？”

  “我只能確保我能幫你找出凶手。”

  跟屁蟲可以找出凶手？薑姝華面色好了許多，她笑道：“那便當真是太好了。倘若你能找出凶手為定然，會給你一個獎勵。”

  “說來聽聽。”

  薑姝華道：“到時候再說。”

  “那便到時候再找也為時不晚。”

  薑姝華瞬間覺得有些委屈，她看著跟屁蟲，良久之後方才說道：“你為何能做到如此欠揍。”

  跟屁蟲道：“若你不服，大可揍我。”

  她若是能打得過他，她早先便動手了啊。

  薑姝華揉了揉腦袋，如今倒是愈發的困惑了，最終，她也不過是低聲說道：“其實無論如何，在我看來，只要能找到凶手便是好的。”

  “我會幫你找到。”

  薑姝華道：“你當真可以？”

  “你回去吧。去雅間等著我，我便將凶手親自為你捉來。”

  “只要我等著，你便能抓到凶手嗎？”

  “嗯。”

  這種事情其實很是容易。

  薑姝華便當人去了雅間之中。他托著下巴坐在窗子前，這窗子處可將下面一覽無余。

  她發呆許久不知究竟，看的是這皇城繁華，亦或者想要看你這人來人往。

  最終還是心中無限感慨。

  薑姝華喃喃自語：“不曉得究竟能走多遠。”

  她意指自然是鳳無念。

  原著當中鳳無念一直到最後都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哪怕只是一樁小事，他都未成如願過。

  所以薑淑華曾立下誓言，止若能夠幫鳳無念完成他的大事，便足夠了。

  雖然如此聽來，顯得有些多管閑事，但其實像他這種沉迷於原著中鳳無念的小粉絲，做這些根本算不得是什麽。

  當然，她也從來未曾想過與他白頭偕老。

  能夠如此相處過便已經足夠。

  薑姝華再次笑了起來，隨後她揉了揉額頭，最終也不曉得究竟應該說些什麽，只是覺得這心中有諸多的感情，如今也無處發泄。

  薑姝華揉了揉額頭，良久之後她方才繼續說道：“也罷，左右已經是如今這樣了，我也沒有什麽想要的。”

  她一杯接一杯地倒茶，隨後都是一口飲盡，便是連同品茶的心思都沒有。

  又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推開。

  薑姝華面色一喜，轉過頭去。

  隨後笑容逐漸僵了下來。

  “怎麽是你？怎的？不陪你的白姑娘了？”

  前來之人正是鳳無念。

  “你並未聽我的解釋。”

  薑姝華歎了口氣：“屬實是抱歉，這原本也不是我的初衷，我只相信眼見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