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屁蟲道：“不過我需要確認下。”

  “你如此厲害，想要做到這些輕而易舉，為何不自己去做？”

  掌櫃的嘴角顫抖。

  “我親自做，她必然會懷疑，若是生了氣，這帳，我要找誰算呢？”

  掌櫃的如今只是覺得他自己可能好日子當真是要到頭了，全身被一種恐懼籠罩著。

  最終掌櫃的點頭。

  “最好別騙我。”

  “我的命都在您的手上，哪裡敢騙您。”

  跟屁蟲一轉身，便消失不見。

  繁華的鬧市，不過是處處人來人往，倒是沒有什麽稀奇之事，薑姝華的心情更不好了。

  她徒步行走，一路上跌跌撞撞。

  “這般人擠人，有什麽意思？”

  “小姐，您以往不是最喜歡這種熱鬧的感覺了麽？如今怎的變化如此之多？”春夏一個踉蹌，差點兒栽倒在地，幸好她腳步一穩，穩住了。

  薑姝華嫌棄般地瞥了她一眼：“你猜我為何討厭。”

  “小姐，奴婢猜不出，只是清楚，以前這般人來人往的時候，您早已經開心到四處亂跑亂逛了。”

  如今哪裡有什麽心思？
  她也不似以往的薑姝華了，玩鬧之心不如以往那般重了。

  “人真的是會變的，春夏，你怎的不明白？”

  “奴婢明白啊。”

  薑姝華揉了揉太陽穴。

  前方不遠處更熱鬧一些，薑姝華腳步頓了頓，有些猶豫。

  “要不然，便莫要前去了，人如此多，必然也看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春夏已經開心地快要跳起來：“小姐，那可是您最喜歡的雜耍啊。”

  薑姝華一怔，原主的大多數記憶她的確是沒有。可是她從來不曾想到，原主那般成日裡自詡清高之人，竟然會喜歡雜耍。

  可即便是喜歡，依照原主的性子不應該也假裝不喜歡麽？

  薑姝華緩緩收起了笑容，她說道：“我如今也不喜歡了，那個其實不過是騙人的，沒有什麽意思。我們去別處看看。”

  春夏楞楞地定在原地，她直勾勾地盯著薑姝。

  “你這般盯著我作甚？”

  “小姐不是小姐了。”格外突兀地，春夏道出了這句話。

  薑姝華額頭上的筋跳了跳，她乾笑：“何出此言？”

  “小姐您曾說過，日後無論會發生什麽，您也定然會對雜耍一如既往的喜歡。滄海桑田，什麽都會變，唯獨您的這份心不會變。”

  這份心？
  薑姝華道：“我以前喜歡誰，你可曉得？”

  “小姐？”春夏歪頭：“您自然是最喜歡四殿下啊，當初您得知您的婚約之時，曾開心的一夜沒有睡著。”

  這不大對勁吧。

  薑姝華道：“那想必四殿下也喜歡雜耍了。”

  無論如何想，鳳無念都不像是一個會喜歡雜耍之人，如此想來，便更是匪夷所思。

  薑姝華歎了口氣，她道：“很是奇怪。”

  其實，說不定也只是原主告訴春夏她所喜歡的是鳳無念，實則心裡喜歡著別人呢。

  只有喜歡心愛人喜歡的東西，才會說出那般滄海桑田，也喜歡某種東西的話。

  以前原主如何，她已經不想追究，畢竟即便是繼續追究下去，誰也得不到好處。

  “小姐，您看看，這裡真的很有意思的。”

  春夏拉著薑姝華走了出去，她們擠進人群，薑姝華一臉無奈地看著春夏獨自開心，她是真的開心不起來，最終她忍不住說道：“春夏，這個真的有意思嗎？”

  不過是一人牽著一猴子，以那猴子來吸引眾人的眼球。

  春夏道：“小姐，您以前可是最喜歡這家的那隻猴子了，還揚言說過，要將那隻猴子買下來呢。只是可惜，猴子跟了他們許久，他們根本便是舍不得賣的。”

  薑姝華只是笑了笑，隨後她才又繼續說道：“這猴子如今我也並不想要了。”

  君子不奪人所好。

  薑姝華忍不住再次笑了笑，最終她方才低聲說道：“沒什麽意思，還是走吧。”

  春夏握住了薑姝華的衣裙：“小姐，奴婢還沒有看夠，如此有意思的雜耍，過了這村可沒有這店了。”

  “嗯？”

  “過會兒還有胸口碎大石。”

  薑姝華更是無奈。

  春夏既然已經提出來了，這點兒小小的願望還是應該滿足春夏的。

  薑姝華道：“若非是看你如此喜歡這雜耍，我斷然不會留下。”

  “小姐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姐。”

  不必春夏稱讚，薑姝華自己想也是如此。

  她便不由得再次說道：“那是當人，誰不想做天下最好啊。”

  春夏又說道：“小姐，您日後若是當真想要……”

  “嗯？”

  “沒什麽。”春夏尷尬一笑，隨後她又繼續說道：“咱們看完胸口碎大石，便離開好了。”

  “你倒是當真如此想得開？”

  “只要是為了小姐，奴婢自然是想得開的。”

  薑姝華更是滿意了。

  她正欲再說些什麽逗一逗春夏，卻見春夏的眸子看向遠處，薑姝華也因為一時好奇看了過去，隨後她面色當即耷拉下來。

  春夏道：“小姐，您看，那是不是四殿下？”

  人群中，鳳無念負手而立，因為容顏上乘，卻惹來了很多姑娘的芳心暗許。許多都沒什麽心思繼續看這雜耍了。

  “當然是。”薑姝華眯眸：“只是他身邊的姑娘，看起來頗為眼熟。”

  是的，鳳無念身邊跟著一名女子，也身著一襲素色衣裳，只是臉上蒙著面紗，薑姝華看不清她的臉。

  那姑娘顯得矜持的很，沒有想象當中的對著鳳無念上下齊腳。

  只不過是同鳳無念二人間時不時地耳語兩句。

  春夏怒道：“真的是太過分了。四殿下不曉得小姐您會在府上等著他麽？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薑姝華勾唇冷笑：“誰說我在等他了？我只不過是覺得看不到他，不怎麽習慣罷了，還當真不是在等他。春夏，你便也是多慮了。”

  春夏更是不解，她揉了揉額頭，良久方才又繼續說道：“可是小姐……”見薑姝華轉過身去，春夏還是在喃喃自語：“小姐明明便是在等四殿下，緣何不肯承認？”

  “春夏，我乏了，回去吧。”

  感覺到薑姝華身上的氣息不大對勁，春夏也不敢纏著薑姝華留下一同看雜耍，隻好跟在其身後。

  薑姝華煩躁地揉了揉額頭，她心裡如今是真的不舒服。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底逐漸滋生，想起便有些氣急敗壞。

  “小姐，要不然咱們去找四殿下問個清楚吧？奴婢覺得這其中會有什麽誤會？”

  “瞧瞧那姑娘，只是露出一雙眸子，便是媚眼如絲，便是男子最喜歡的模樣。鬼才會相信他們之間沒有什麽吧。”

  “可若是小姐真的誤會了四殿下怎麽辦？”

  “誤會不誤會重要麽？我又不喜歡他。”薑姝華別扭地將腦袋轉去一旁。

  她心裡這種酸痛的感覺，真的是令她格外不舒暢。似乎這種感覺下一瞬間便會傳遍四肢百骸。

  “我對殿下的感情，不過是像在看弟弟。”

  方才的感覺也不過是覺得自己好生種養的白菜，到頭來被豬拱了，無論換成是誰，約莫都不會開心的吧。

  她也是一樣的。

  這種事根本便不值一提，不過是小事一樁，又不是無法承受。

  薑姝華自我安慰了一陣子，果真覺得渾身舒暢了許多。

  “春夏。今日這事權當未曾看到吧。”

  “小姐，這種事可以當做沒看到麽？”

  “當然啊，小姐您約莫是不曉得，男人便是在這一方面不能縱容，否則會一錯再錯的。”

  “可是你不是也曾經說過麽？男人三妻四妾很是正常。”

  確然，這種時候，男人三妻四妾本身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她倒也沒有什麽必要去介意這些，否則結局應該是自己活生生地將自己氣死。

  她也從來未曾打算同鳳無念如此過一生，又能站在什麽角度去生氣呢。

  薑姝華再次揉了揉額頭，她忍不住笑了笑：“春夏，記住了，一定不要說出去，要不然丟人的還是我。”

  “一個留不住自家夫君的女子，約莫會更令人恥笑吧。”

  她當然不是在怕這個，只是覺得，若是說出去，應該會對鳳無念無聲之中造成壓力罷了。

  薑姝華不想如此，逼迫著自己在意的人，可是沒有什麽好處的，所以她不過輕輕笑了笑：“春夏，記住，你若是提了，你可不再是我最喜歡的婢子了。”

  “小姐，奴婢曉得了。”春夏還一副不怎麽甘心的模樣。

  她家小姐生的好看，又是侯府嫡女，如今便是連同性子都如此招人待見。

  如何能夠受得這般委屈？

  春夏低聲說道：“小姐，您真的受得了。”

  “說什麽受得了受不了，我便是可是承受這些。春夏，莫要小瞧你家小姐。”

  薑姝華笑了笑：“只要我說我能忍受，便是可以忍受的。”

  她其實已經無所謂了，如果鳳無念真的看上了人家姑娘，說不定她還會幫鳳無念去操勞此事。

  畢竟身為一位正常的男子，需要身邊有一個佳人的陪伴，要不然屬實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