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討好。
如此明顯,薑姝華怎麽會看不出。
可是目的是什麽呢?
歸根究底,她是一個什麽都沒有的窮光蛋。
“你究竟為何要待我這般好?若是說我好看,我是不信的。”
見到好看的男子,她也會動容,只是卻不可能為沒有什麽牽扯之人做什麽所謂的一生。
骨子裡便認為,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
無利不起早,薑姝華終究還是更相信,這跟屁蟲是有利可圖。
“只是,一見鍾情。”
“不可能。”
脫口而出,薑姝華否定。
“像是隔了許久,再次見到你……”跟屁蟲指了指心口處:“這裡還是會痛。”
薑姝華忍不住捂臉,“大哥,那你會不會是有心臟病啊?”.
見到好看的女子,因為心臟加速,才會存在的心臟病。
“心,髒病是何物?”
“字面,只是一種病。得病之人,便時不時這裡痛。”
仿照著跟屁蟲,薑姝華也指了指心口處。
“我沒有病。”
算了,說也說不清,薑姝華隻好勸慰:“若是你下次還有不舒服的時候,便還是盡早去看郎中吧。這種病可能依靠藥能調理,若是你日後更嚴重了,約莫會更麻煩吧。”
“我沒病。”
“好,既然你說你沒病,那咱們便暫且看做你沒病吧,只是即便你當真是沒病,也完全沒有什麽必要糾纏我啊。我這裡也沒有什麽好東西。”
薑姝華一臉委屈,她低聲說道:“所以你也沒有必要欺騙我。說你對我一見鍾情。我從來不相信那個。”
即便她對很多人一見鍾情,但是事實證明,看中的不過是人家的皮囊。
薑姝華歎了口氣,眼前的跟屁蟲興許也是這種情況。
“我已經嫁做人婦,你若是對我一見鍾情是不對的。”薑姝華一臉欣慰:“不過還好,只是一見鍾情,沒有用情至深這一說。趁現下你可以去找個其他好看姑娘,我保證,你也可以一見鍾情。到時候自然會將我拋諸腦後了。”
雖然還是想要這跟屁蟲的保護,可薑姝華深知,做人不可過於貪心。
畢竟貪心不足蛇吞象。
“怎麽樣?”
跟屁蟲似乎當真是認真在想。
他搖頭:“我對你興許又不是什麽一見鍾情,你便也聽我說過了,我同你相見,便已經是所隔許多年。”
莫非原本的薑姝華同跟屁蟲是舊相識不成?
如此,便有些麻煩了。
“你聽我說,你以前所見的我,並不是我,那是另外一個人。”薑姝華神秘兮兮對跟屁蟲招手,見跟屁蟲已經將腦袋完全探過來,她便放低了聲音:“看你喜歡原本的薑姝華喜歡到這種地步,我便告訴你個秘密吧。”
“說。”
“我不是薑姝華,真正的薑姝華已經死了。”
“嗯。曉得。”
“你曉得?”
聲音略微尖銳,薑姝華驚恐地盯著跟屁蟲,她又退後了兩步,這種事,無論怎麽想都太過於匪夷所思,她一時半會兒的屬實是沒有法子接受。
最終她倚在柱子旁,雙手緊緊盤於身後的柱子上。
又下小心翼翼地吞了口唾沫:“你真的曉得?”
“嗯,曉得,你的一切我都曉得。這許多年,我似是一直在等一個人,見到你時,便曉得我是在等你。”
“你說清楚。”薑姝華哆嗦著身子往前行了兩步:“你是在見到我之前便曉得有我存在而等我。還是見到我之後才醍醐灌頂,覺得你等的就是我?”
“後者。”
原來還是不曉得。
經過這番交流,薑姝華愈發確定,眼前的跟屁蟲根本便不適合深交,簡直是太可怕了,令人匪夷所思,同想象當中的人截然不同。
薑姝華歎了口氣:“跟屁蟲,我實話告訴你吧。”
“嗯?”
“我雖然很是欣賞你的皮囊,但是我真的丁點兒都不喜歡你,原因很是簡單,便是因為見到你,我也並沒有那種類似於心動的感覺。”
如此說,雖然傷人,但是如此才對。
有些話如果不說清楚,便等同於吊著人家。
跟屁蟲的行為雖然有時候有些討厭,但也不得不承認去除那些不說,他還當真是一個不錯的男子。
生的好看,純情,外加武功蓋世,還有嚴重的保護欲。
若是那位姑娘能夠慧眼識珠同她在一起,便一輩子都是安然無虞了。
只是可惜,她沒有那個命。
可是她的命,在她看到書中鳳無念這個角色並生了憐惜之情的時候,便已經是注定了的。
薑姝華道:“你適合更好的。我這一生約莫便是注定了要去關懷四殿下。”
“他可憐?”
薑姝華低聲一笑:“是啊,很可憐,讓我控制不住地便想去保護他,不讓他受任何傷害。”
“我不可憐?”
“這……”薑姝華一怔,她在原書當中並沒有發現跟屁蟲這個角色的存在,因為不曉得他的身世以及身份,便很難產生共情,何來同情之說。
“我不了解你。”
“幼時被拋棄,孑然一身,活到現下我已不曉得度過了多少年歲。”他低聲道:“興許是太久,不記得了吧。”
“你的模樣看起來不過是二十有二三的感覺。”
“或許吧,不記得了。”
的確令人心疼,可是跟屁蟲武功蓋世,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她卻看到過鳳無念的結局,所以她不能允許鳳無念出事。
雖不指望誰能理解她,但是沒有法子,她只能如此做。
“他哪裡可憐?”跟屁蟲冷笑:“倘若我幫他奪得了那個位置,你可願隨我離開?”
那個位置是哪個位置……
想法閃過,薑姝華下意識地便踮起腳尖捂住了跟屁蟲的嘴:“你還當真是沒有半點的忌諱,這種話怎麽能如此胡說?若是被人曉得了可是要被砍頭的。”
薑姝華不忘在他脖上比劃一下。
未曾想,手卻被其緊緊握在掌心:“天下無人是我對手,若是想殺我,必然要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我隻問你,若是我做到了,你可願意隨我離開?”
“那你要如何做?”
“屠盡所有可能繼承那個位置的人,他可名正言順地登基。”
薑姝華蹙眉:“你便是這種人?”
“嗯?”
“如此暴戾殺伐。”跟屁蟲應該是從小看慣了人性。
他說幼時被拋棄,便必然是經歷了許多。
幼,童便是一張白紙,見善為善,見惡為惡。
薑姝華歎息:“你莫要想著殺伐,那並不是一件好事,興許在你眼中殺伐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可在我眼中並非是如此。”
“你若是願意隨我離開,我便不再殺伐。”
用自己威脅她?簡直是可笑。
薑姝華道:“隨你,只不過若是用殺伐去換取他的皇位,我是不會同意的。那不是什麽名正言順,只能說是卑鄙……”薑姝華還未曾將話說完,便被人攬腰而起,她來不及驚呼,便已經離開了這院落。
“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那院子可不安全。平日裡我若是那般見你,便很是容易被人發現。莫非你希望我被人發現?然後你便成了眾人口中深夜與人私會的蕩婦。”
“那是你自己前去,你成日裡那般來無影去無蹤,誰能阻止得了你不成?我也並不想同你有所謂的私會之說。”薑姝華抱拳,氣的鼓起了腮幫子:“我不管,你趕快送我回去。”
過會兒,若是被鳳無念發現她找不到,必然會格外生氣。
薑姝華自然是不會允許,鳳無念的身子不好,若是他生氣,必然又會對他的身子造成損傷,這種事只是想想便覺得很是心疼。
“我便是不送。”
“無恥。”
“我成了被這世間所丟棄之人。唯你不會拋棄我。”
這話雖然沒有什麽不對勁,可是聽起來總歸是有些奇怪。
“我何時沒有拋棄你了?”
是不是真的認錯人了。
總感覺這跟屁蟲不是在說她。
書中原主也不是什麽過於善良之人。
而且會有從眾心理。
依照跟屁蟲口中所說,他被天下拋棄,這原主自然不可能待他好。
不過如今也管不了如此多了。
薑姝華最終便也只是低聲說道:“好了,這些咱們日後若是有機會再說,今日你必然需要快些將我送回去。”
“你果然最是怕他的擔憂。”
不怕不成啊,鳳無念哪裡經受得住打擊。
那不過是個好看的病秧子。
雖然有勇有謀,可終究還是個瘦弱的病秧子。
“我也可憐。”
薑姝華拍了拍他的背:“我曉得,只是你想要尋求我的安慰。也得講一個先來後到吧?”
“先來的並非他,你果真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如今終於明白哭笑不得的滋味了。
便是無論你如何說,對方都已經完全認定你便是他所想的那個人。
薑姝華隻好聳肩,她低聲說道:“可是你為何能夠確定我便是你要找的那個人,莫非你便不覺得有些奇怪麽?我同你所知的那人可是一樣的?她性子如何?生的如何?”
“許久的事了,但是她如你一模一樣,我記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