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顏臉色慘白,已經不知道說什麽才能讓局面扭轉。
“老爺,你也多少聽聽顏兒的解釋吧,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樣。”雲氏也哭的可憐見的,抱著薑書翼的手不肯撒手。
薑書翼哪裡管那麽多,這時候已經是怒火中燒,恨不得就直接掐死薑顏算了。
一想到以後有多少人等著看他們薑家的笑話,笑話他們是好不容易得了皇上的恩賜能將嫡女嫁給四皇子,卻又想著了太子妃的位置。
他的這張臉,遲早要被丟光。
薑顏捂著臉,哭的聲音都啞了,“當時,當時我見家姐姐與四皇子一起,而太子殿下見我一個人實在是有些害怕,所以才會跟我一起的。”
“我當時隻當大家都是一塊的打獵而已,並沒有想到那麽多,我到底是個女兒家,要是知道,難道女兒糊塗到連這點聲譽也不要?”
“父親,你信我這一次好不好?”
薑書翼大手一揮,鐵面無私的道:“事情既已經發生了,你現在跟我狡辯已經沒有用了,你便禁足三個月,每日去祠堂抄襲《女戒》修身養性。”
“三個月?”薑顏這覺得心口上堵著口血。
這三個月自己豈不是像是砍掉了手腳一般,她能整日待在薑府幹什麽,難道活的不像是行屍走肉。
雲氏也不願意的,上前便要繼續求情。
還沒碰到薑書翼的手,就被薑書翼直接推開了,冷著面,“這件事就這樣定了,如果誰還要求情,就加一個月。”
“有一個加一個月,兩個人便加兩個月!”
說完,直接便推門出去了。
薑姝華看著這對母女都一臉的驚愕絕望,也不再繼續留著看戲,隨著薑書翼一塊出去了,留著這母女抱頭痛哭。
等薑姝華走後,薑顏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仍然擋不住的濕漉漉一片,剛才也的確算是哭的太久了。
“原來薑姝華早看我不順眼了,我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發現我跟太子通信的!”薑顏看著自己的母親,越發的生氣。
雲氏表情凝重,“我看她倒像是發現了些什麽,所以今日才做出了這種事來。”
“既然她已經做出了這種事,那我們也大可不必再跟人繼續裝下去了,沒得讓人當場傻子一樣玩弄。”
說到這裡,薑顏控制不住的咬牙。
分明只有自己玩弄她,什麽時候也輪到薑姝華玩弄自己了。
“這筆帳我遲早會算回來。”
……
一出去,綠竹就跟著出來了。
“小姐,你在可就直接跟他們撕破臉了,值得嗎?”
薑姝華直視前方,“沒有什麽值得不值的,繼續這麽演戲也挺累的,索性就直接罷演了吧。”
對薑顏而言,笑裡藏刀或許是簡單事。
可對自己來說,太難了了,這一來一回的,她根本就懶得應付,現在這樣,真刀真槍的要做什麽便做什麽。
“可是跟二小姐還好,可是這是連夫人都得罪了,以後這在薑府……”
“有著父親撐腰便是了,何況薑顏要禁足三個月,而我馬上要走了,還真怕了她不成。”薑姝華笑了笑,“走,找小狐狸跟萌萌玩去。”
“您快別提這兩位祖宗了,自從小白來了之後,萌萌就各種反抗,現在已經是不吃肉了。”
不吃肉了!
這對於一個吃貨來說,是多麽大的決心。
薑姝華哭笑不得,“那可好了,也剩了這肉錢,很是不錯。”
“要是讓萌萌聽到您這麽說,估計都不想活了,連我們都覺得你最近的確是有些偏心了,萌萌鬧情緒那也是應該的。”
“那是因為小白受傷了,我當然是要疼它多一些。”
“不見得吧,是因為小白是殿下送的,所以小姐才格外憐惜一些。”綠竹看著薑姝華,笑的令人深究。
薑姝華瞪她一眼,很沒底氣的道:“綠竹,你胡說什麽呢!”
“小姐你這是臉紅了。”
“綠竹!”薑姝華說著,作勢就要去打她。
兩個人玩玩鬧鬧的就要回自己的院子,卻碰到了翻牆而過的十五,十五徑直走到了薑姝華的面前,遞過信紙。
“薑小姐,這是殿下吩咐讓我交給您的。”
“哦。”薑姝華當即收斂了表情,拿過了信紙,狀似無意的問:“你們殿下呢?”
“殿下最近有些事,並沒有來。”十五畢恭畢敬的說完。
薑姝華點頭,“辛苦了。”
十五走後,薑姝華將信紙給拆開。
上面寫著簡練的一行字:狩獵之事與令妹有關,小心。
薑姝華:“……”
她還以為是什麽……是什麽,這麽大費周章傳個紙條來竟然是這件事,她自己就早知道了。
綠竹見薑姝華臉上並沒有什麽多的表情,好奇的問:“殿下給小姐寫了什麽?”
“沒什麽,你啊,滿臉的好奇。”薑姝華刮了刮她的鼻子。
綠竹嘻嘻一笑,抓著薑姝華的手,慢慢道:“我啊就等著小姐早點嫁給四皇子,這樣小姐的日子就不用這麽如履薄冰了。”
……
日子一晃倒也快。
分明是一個月的日子,竟然快的仿佛就幾天的樣子。
這幾日裡,綠竹跟秋月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仿佛下一刻就要嫁過去一般。
薑姝華將自己的小玩意都讓人一一打點好,薑書翼已經親自點了薑姝華的嫁妝,所以也不怕雲氏故意為難自己。
薑顏雖不能出門,倒還是在府裡走動,見了薑姝華準備的這些東西,不嗤,“瞧這什麽東西都要帶上的窮酸樣,不知道的還當你有多少嫁妝似的。”
“好像還挺多的。”說著,薑姝華將自己的嫁妝單子念了一遍,“妹妹如果覺得這也少了,日後可要好好抓住父親要更多的。”
單子才剛念完一半的時候,薑顏臉色就已經青了。
要知道,這樣奢華的嫁妝就是放在整個京城也是沒有幾位的,可是薑姝華卻輕而易舉就有了。
她憑什麽?
這個早就沒了娘,不過就是空有了嫡女的身份罷了,哪裡能得到如此殊榮與榮光。
薑顏勾了勾唇,“不過也沒有什麽值得炫耀的東西,也值得你這昂念出來,怕是沒有見過什麽好東西吧。”
自從兩個人撕開了之後,假面說話就再也沒什麽口氣可言,而薑顏更是因為薑姝華的告密,對著她諷刺個不停。
薑姝華依舊跟以往一樣,沒不見生氣,更沒有別的半點情緒波動,“你這是在說父親沒有什麽好東西可給?”
“我,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再怎麽說,這周圍的人多,她再怎麽也要顧及自己的臉面,也怕有心人聽了去又告訴給薑書翼。
薑顏撇撇嘴,“你也不過是嘴上能說罷了,我從來沒說過父親給的東西不好,你,你嫁你的的,我管你做什麽。”
話這麽說著,可是卻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
薑姝華倒是笑了,“你既然管不著,倒不如早點滾了,也省得在這裡看著礙眼。”
“你!”薑顏氣的直接站起身。
“你就是站起來跟我說也沒用。”薑姝華走到了薑顏的跟前,看著那張因為生氣已經變的青紫的臉,“你當真以為狩獵的事情我不知道?”
薑姝華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旁人也聽不去。
薑顏卻突然大驚,心虛的看了眼四周,見周圍並沒有人才敢小聲反駁,“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呢,我怎麽會做出那種事,而且當時還有那麽多人可以給我作證,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射過箭。”
“自然不是你親自動手,而是另有其人。”
“你這是汙蔑!”薑顏確定自己只是給了太子信紙而已,並沒有留下深惡實質性的證據,是不足以被定罪的,一時也理直氣壯起來。
薑顏有意想要讓事態變大,便打著嗓子道:“要是姐姐你真的認為是我做的,那你便拿著證據,我跟你去父親面前,請父親定奪。”
“心虛了,叫這麽大聲做什麽,前面事情發生的時候我都沒有跟你計較,你認為過去這大半個月了,我就要開始跟你算帳了?”
薑姝華好整以暇的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卻依舊是笑著道:“我只是想讓你清楚些,你跟你娘玩的把戲我不是不知道。”
“不過,我始終是給你們留了一分體面的,若你們再敢做的過分,我也一定會讓你們死額很難看。”
她話說完,便倒退走了幾步。
只是笑容掛在臉上,讓薑顏瞧出了幾分恐懼,她從來沒發覺過薑姝華有這麽恐怖,她也是越來越看不透她了。
薑顏卻也不甘心就這麽被唬住了,“你少嚇唬我,薑姝華我告訴你,上一次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帳呢!”
“可我跟你算了。”
薑顏:“……”
因為她知道自己就是狩獵害她的人,所以她便跑去父親那告密,以至於自己被關在薑府整整三個月之久。
“好了,東西也清點完畢,回去吧。”薑姝華打了個呵欠,剛才那咄咄逼人的氣勢瞬間就散了,仿佛剛才那樣子只是薑顏的錯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