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顏已經看過了好戲，想必也不想繼續留下了，薑姝華認為。她如今也算是變相地成全了薑顏，說到底，薑顏需要感謝地也是她。

  回到雅間之後，薑姝華將面紗摘下，倒了一杯酒水，一口悶。

  酒的灼辣感於嗓子同胸腔處蔓延開來。她用衣袖擦了擦嘴巴：“我今日是不是特別丟人。”

  “沒有，你做的很好。是他對不住你的。”

  薑姝華詫異地看了跟屁蟲一眼：“原來你是真的支持我啊。”

  “自然，你是我所要保護之人，即便是不在意旁人，卻還是需要在意你的。”

  聽聽。還是這種話讓人喜歡。

  薑姝華甚至想要收回之人所說的話，她原本還認為跟屁蟲是個不會撩妹的，可是明明如此有經驗。

  字字句句都像是反覆斟酌了許久說出來的。

  薑姝華忍不住再次說道：“跟屁蟲，我發現，即便是覺得我自己平日裡小瞧你了，到頭來才察覺我小瞧你的不止是一星半點。我可有點兒後知後覺的傻。”

  “你是傻，那人如此待你，你倒是待他不錯。”

  能不好麽，畢竟是她的偶像類，即便是偶爾做了什麽事讓她不開心，可是終究是恨不起來的。

  薑姝華咬住嘴唇，她可憐巴巴道：“那我也沒有什麽法子，畢竟像我這樣的人想要說出一個不在意鳳無念的話出來，簡直是太困難了。上天給我的設定似乎便是如此，對於鳳無念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要麽對他好，要麽死。”

  “那你日後還會離開他？”

  “當然。”

  說起這個，薑姝華甚至可以用激動來形容，她如今最希望的事，便是可以盡快地完成屬於她自己的任務，然後那樣便是真正的解脫了。

  跟屁蟲道：“我陪你等，而且我幫你。”

  “不必了，我說過，殺伐不能解決任何，你若是隻想要用殺伐解決眼下所有的事情，當真不是一個好的機會。”

  “嗯。”

  看來跟屁蟲還是懂的，薑姝華松了口氣：“我說這些也沒有其他意思，你可莫要生氣。”

  “我若是如此容易便生了你的氣，你覺得如今我還坐在這裡作甚？”

  也是，薑姝華覺得很是有道理，便忙不迭地點頭：“我便是最喜歡你這般不喜歡同人生氣之人，這樣我也不必害怕你什麽時候會不會生氣了。”

  薑姝華覺得如此說是有些道理的，她看了看跟屁蟲，隨後才又繼續說道：“這樣真的便是我想象當中最為自然的相處。”

  跟屁蟲道：“即便是你已經稱讚我好了，可是你中意之人始終不是我。”他似是歎息：“也罷，已經習慣了。”

  薑姝華道：“你竟然還會如此歎息？真的令人大開眼界，若非親耳聽到，我便是如何也想不到的。”

  小二可能是有些孩兒二樓雅間的爭吵，所以久久未曾將飯菜送上來，最終等了許久，薑姝華當真是受不住了，她便起身：“這小二哥，當真是沒有任何時間觀念。”

  不過想來也是。畢竟，也不大可能這麽快就研發出新的菜肴。

  薑姝華最終尷尬一笑，“要不然還是我去看看吧。”

  跟屁蟲看了她一眼：“不必了，我親自前去。畢竟你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

  薑姝華點了點頭，其實覺得跟屁蟲說的也是很有道理的。

  她道：“好，不過我要陪你一同前去。”

  跟屁蟲也同意了，二人如此達成了一致。

  不過將將下樓，便看到，這整個富貴樓依舊是人來人往。不減反增。

  薑姝華想了想，便低聲說道：“看來小二哥如今是忙的沒時間管我們了。”

  “約莫是忙忘了吧。”最終薑姝華揉了揉額頭：“說到底，也是有些可悲的，不過這家本便是以菜肴的名字著名。這些菜名大家都沒有聽過。所以才會因為一時稀奇來到這裡。若是時候久了，依舊是這般，那才當真是成功。”

  若是菜做的不好，即便是頭一次人來人往。日後也必然不能永遠這般時興，大家不過是圖個新鮮。

  薑姝華叫來小二哥，這種時候小二哥見到她也算是畢恭畢敬，也完全記住了她。

  薑姝華想來也是如此，畢竟經歷了方才那些，想不記住都難。

  “小二哥，之前我們要的菜要什麽時候可以做出來？”

  小二撓了撓腦袋：“不曉得您二位是否可以久等？畢竟這三種菜屬實是聞所未聞。所以是需要時間研製。”

  薑姝華歪頭：“你們這裡的太陽本來便也是別人口中的聞所未聞。所以這研製新的菜肴，約莫是沒有想象當中的如此困難的吧？”

  跟屁蟲手中的長劍已經蓄勢待發，像是隨時都能拔出來一般。

  他盯著薑姝華，在等待著薑姝華接下來的話。

  “是否需要動手？”

  薑姝華擺手：“如此便傷了和氣，我倒是認為沒有必要，便是寬限別人一些時間也沒有什麽。畢竟我們也沒有太著急。”

  這樣說，應該是可以讓跟屁蟲心中的氣憤少一些的。

  薑姝華笑了笑：“跟屁蟲，咱們上面等著吧。”

  跟屁蟲點了點頭。

  薑淑華笑了笑，如今心裡倒是格外的舒暢：“跟屁蟲，你果真是如同你自己所說，是可以做到真的為我好的，其他暫且不說。便是你如今這般作為，已經深得我意。”

  “若是不能讓你所感動，這些都做不得，想必我想要得到你的心，怕是更困難吧。”

  跟屁蟲便直接將他自己的心思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薑淑華甚至覺得這樣反而更是真性情之人。

  跟屁蟲真的是討喜，只不過這樣下去，完全利用別人。也是不好的行為。

  因為太清楚，所以薑淑華已經在努力的克制著，盡量不去利用別人。畢竟她依舊是給不了跟屁蟲任何承諾。

  “我暫且不需要你的承諾。只不過時候久了，我便也不能保證，這幫一直付出著，卻得不到回報。”

  薑姝華曉得，這種情況約莫是跟屁蟲看透了她的心思，是為了讓她沒有那般壓力罷了：“是啊，所以我並不想讓你付出，也並不想利用你。所以，你若是能拒絕我利用你的借口，便一定要拒絕。人有的時候即便是曉得不應該如此做，可也難免有控制不住的時候。”

  薑姝華又塞給了小二哥一些碎銀子：“所以即便是我給了你們時間，也希望你們能夠快一些。畢竟每個人的時間都是有限的。”

  小二哥曉得，如此已經是寬容，他緊緊握住手中的碎銀子。不過是忙不迭地點頭：“那是當然，你二位且耐心等待。其實若只是依照這名字，我相信，還是很快的。”

  雞飛蛋打，本意只要用雞蛋混上一些其他的材料，便已經足夠。可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兩道菜肴倒是有些困難了。

  這些都需要鳥肉，雖可用鴿子肉來替代。

  但終歸只能騙一騙那些尋常人家，若是騙了眼前這二位，哪裡有什麽好果子？

  說不定明日這富貴樓便開不下去了。

  小二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他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種大可以用雕刻菜肴來做出。所以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薑姝華表示可以理解。

  她隨口一說的菜肴名字，倒是未曾想到，這裡的廚子竟然會如此理解。

  若是用雕刻，反而是意料之外的事，難得驚喜。

  薑姝華很是滿意：“要是當真能夠做出來，我出銀兩，便也給我何必雅間的那二位送去一份吧。”

  “是要哪道菜肴啊？”

  “便是我口中的大難臨頭各自飛。”

  薑姝華覺得如此雖然依舊是不大好，但是話已經說出來，斷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

  她隻好尷尬一笑，又拍了拍小二哥的肩膀。

  “曉得了，客官隻管放心。”

  薑姝華當然放心，她道：“如此，我便去等著了。”

  “其實姑娘，聽我的一句話，有時候男子三妻四妾倒也是正常。倘若您同何必的那位公子當真是有什麽密切的關系，其實大可不必如此。”

  小二哥意有所指，他以了然地眼神撇了撇薑姝華身邊的跟屁蟲。

  “小二哥，是你誤會了。”

  薑姝華冷冷一笑：“其實是你多管閑事，不必多管這些。”

  小二哥不過是富貴樓中的一位跑堂的，說起來的確是多管閑事了。

  其實倒是應該慶幸此番遇到的是她，如若是別人，小二約莫是會被逐出這富貴樓。

  想到這裡，薑姝華終究還是免不了多勸說一番：“其實，我認為，多做事少說話才是聰明人的激動。希望你能理解我同你說的這些話。”

  話盡於此。不過點到為止。

  薑姝華仁至義盡，畢竟小二哥同她之間不過是萍水相逢。她也是看小二哥不是什麽壞人才會如此做的。

  小二哥果真是一臉感激道：“多謝姑娘提點。”

  薑姝華搖頭：“不必了，你若是能記住也是你自己的幸運。同旁人倒是也沒有什麽太大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