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景莫名的熟悉啊!
東方蕪凝眸,嗷,她說怎麽當初聽到顧寒名字時,覺得那麽熟悉呢!
她忽而想起,先前她在說書時,有一次遇到塗珊珊來攪局,聽得底下有人議論,說她強搶了寒窯書生,自己玩厭了,還將人賣到了那承恩樓。
難怪,顧寒一直不肯透露自己的事情,這般不堪的往事,隨便換個人,料想也不願再說起吧。
“唉!看來我這等姿色,是難入塗小姐的眼了。有我在此,小姐竟還想著要別人!如此,便請塗小姐回去吧,我可要帶著財寶回家了!”東方蕪故作一聲長歎。
這番話說的無比魅惑,將眾人的視線重新聚焦在了自己身上。
聞言,塗珊珊杏目一亮,盯著東方蕪那張臉不住的吞口水:“有先生在,本姑娘自然是只看東方先生的,旁人哪能入得眼!”
“那,小姐還要與在下賭嗎?”東方蕪道。
“賭,肯定是要賭的!”塗珊珊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對東方蕪的熱切和渴望。
這眼神讓東方蕪心中隻作嘔,心裡MMP,臉上繼續保持微笑。
“不知小姐用何物做賭?”東方蕪勾唇淺笑。
這一笑,如幽曇綻放吐露一般,閃耀了一室人的眸子。
“有點兒意思!”紫衣怪聲怪氣道。
他身側隨從卻皺眉,心道:仗著有幾分姿色,賣弄風騷!惡心至極。
“我是縣令之女,有家財萬貫,良田萬頃。不知先生能否看得上?”塗珊珊盯著東方蕪那張俊美的臉,瞳孔都變成了心形。
“噢?這些東西,塗小姐可做得主?若做不得主,小姐還是不要同在下賭了。否則,我還得去問縣令大人要,太過麻煩!況且,在下膽兒小!”斜眼瞟了塗珊珊一眼,東方蕪發出了質疑。
“誰說我做不得主了,先生不妨說說看上了什麽,看我能否拿出!”見對方這般不信任自己,塗珊珊也是個好面子的,便也較起勁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我倒是不感興趣;良田嘛,我這般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小生,要來也種不了的。”睜隻眼閉隻眼的東方蕪,佯裝苦惱起來。
她說自己對財寶不敢興趣,逗得容西月不住的,嘴角直抽抽。
是誰,因為丟了一粒銀子出去,急的團團轉?若不是他給她找回來,恐怕她到現下還惦記著。
是誰?救了人就問人家要證金,人家沒銀子,便趕人家走!
又是誰?即便是被殺手暗殺,抓到殺手還得將人家身上的錢財吞盡。
“不行,先生一定要與我賭。否則,我今日定不罷休!”塗珊珊不幹了。
見塗珊珊當堂耍混,堂內又嘈雜起來。
細細去聽,無非那些吃瓜群眾就是說,這塗珊珊是縣令之女,惹不起之類之類的。
“既然塗小姐一定要與在下賭,那麽,我就要千畝良田好了!請塗小姐將地契擺上來吧!”東方蕪說的淡然,素手在身前一攤,示意她將地契擺上賭桌。
“我沒帶,可否寫張字據?”好不容易,東方蕪同意跟她對賭了,偏偏她沒有帶他要的東西。
“哦?這可就難了!在下可不敢拿著字據去找縣令大人要東西啊,小姐還是明日再來吧!”說著東方蕪面色肅然長袖一甩,轉身就要抱著自己的財寶箱子離開。
這模樣,活像自己被塗珊珊戲耍了。
“等等,我這就派人回去拿!”見東方蕪面色瞬間冷了下來,料定他會認為自己耍著他玩的,這怎麽行!
她塗珊珊可是帶著誠意來的,一心一意要贏得這場賭局,抱得美男歸。
背對著賭桌站在那處,東方蕪不言。容西月卻緩緩起身道:“東方先生莫不是怕了塗小姐,既然塗小姐拿得出先生要的東西,先生何必這般急著走?不如等一等。”
“呵,容公子這般,好似在下不敢與塗小姐賭似的。今天,莫說是塗小姐,即便是塗縣令來了,也休想贏我!”東方蕪冷笑一聲,高聲道。
突然,外間傳來高亢男聲,“好大的口氣!”
瞟一眼容西月,東方蕪面上堆笑,轉身便見那人被幾人簇擁著進得堂來。
“草民東方蕪,拜見塗大人,久仰塗大人威名。”正主來了。
該拍馬屁之時,千萬不能吝嗇,否則,小命危已。
見來人是塗滿廉,堂中之人皆下拜行禮,塗滿廉仰著頭,一派意氣風發模樣,東方蕪隻拱手一禮,而容西月與那紫衣公子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連那紫衣身側的隨從都沒將塗滿廉放在眼中。
塗滿廉也看見了紫衣兩人,這兩人竟然比他還要傲慢,是故,塗滿廉成功的忽略掉了容西月。
“你們二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行禮?”塗滿廉將手背在身後。
“嗯?”那隨從側了側身,他腰間一塊小牌子便顯露在塗滿廉眼前,塗滿廉面色瞬時一變,差點跪倒下去。
“塗大人,小心些!”那隨從扶住塗滿廉正要跪倒的身子,在他耳邊小聲道,“該做什麽做什麽!”
雖然他聲音極小,通過觀測他的唇形,東方蕪讀出了這一句。
看來這人,來頭不小!起碼能壓得住塗滿廉。
塗滿廉擦了擦額上的汗,點點頭。
看塗滿廉的神色,這兩人明顯是不好惹的,塗滿廉便站直了身子,走上前來。
“大夥兒都起來吧,今天本官來不為辦公。不必多禮!”與先前那高亢之聲明顯不同,此時這塗大人說話,竟變得和藹起來。
眾人也不知,這縣太爺今天吃錯了什麽藥,這前後,變臉還真是快。都站起身來,拍掉了膝上的灰。
“爹,你來了。我要跟東方先生對賭,給我地契。我要東方先生!”見自己老爹來了,塗珊珊抱著塗滿廉的胳膊就撒起了嬌。
塗滿廉偷偷瞟了紫衣兩眼,按住了塗珊珊的手,在她耳邊小聲道:“收著點!”
塗珊珊一聽這話,不幹了,“爹,我就喜歡東方先生!我就要他。”
“好好好!”塗滿廉又看向了東方蕪,“剛才是你說,即便是我來了,也不能贏你?”
“是我!”先前還拍馬屁的東方蕪,此刻竟不卑不亢起來,“縣令大人敢跟我賭嗎?”
她的眼神帶著不屑於輕蔑,仿佛根本就沒將塗滿廉看在眼中。
“黃毛小兒,休要猖狂,我堂堂縣令,還能贏不了你?”塗滿廉差一點就要惱羞成怒了。
這人啊,被人捧得久了,就是受不了有人輕視他,這不,塗滿廉就是個例子。
東方蕪:“那縣令大人,就是要與草民賭這一局咯?”
塗滿廉:“本官身為百姓父母官,一心為民,在如此囂張,本官自然要殺一殺你的張狂。否則,讓你再賭下去,我這土竇縣被你弄得烏煙瘴氣,那還得了?”
東方蕪:“塗大人做的一切都是為百姓著想啊,草民佩服!”
這人就是想來跟她賭嘛,說的這麽冠冕堂皇,不過東方蕪也不能拂他的面子,恭維話自然還是要說的。
塗滿廉雙拳朝天一報,道:“我乃土竇縣父母官,上忠於蜀南,下得對得起百姓!”
“塗大人真是高風亮節!”語調平平。
拍了拍那隻裝滿財寶的大箱子,“這是前些時日草民所贏下的財寶,若塗大人能賭贏我,這些便都是你的,我這個人,也任你驅使!”
塗滿廉一見那滿箱子的金銀財寶,眼睛都發指了。東方蕪這個人,他倒是不感興趣,不過這滿箱子財寶他喜歡的緊。
“那麽,塗大人的賭資為何物?”東方蕪不緊不慢的問他。
“先生不是要地契嘛?”怎麽爹來了,賭資就變了?塗珊珊急忙道。
“那就地契吧!”塗滿廉道。
“擺上桌來吧!”東方蕪素手一攤。
“本官未帶在身上!不過本官可以寫張字據給你。”這一點這兩父女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哦?那可就抱歉了塗大人,這賭桌上,賭的就是銀貨兩訖,。如此,還是請大人明日再來吧!”
“今日,你賭也得賭,不賭也得賭!”塗滿廉態度強硬。
“是嗎?草民並未犯罪,塗大人何必拿官威壓相壓!恕草民不能從命。”在場這麽多人,東方蕪不信這塗滿廉還能來硬的。
堂內又嘈嘈切切的議論起來,不置可否,聲音雖小,卻都是向著東方蕪說話的。
“你”塗滿廉憋著一口惡氣,卻不敢發出來。
“爹,你生什麽氣,沒帶,派人回去拿嘛。東方先生就是這樣的,寧折不彎,女兒就喜歡他這樣的,這才是真正的男人!”塗珊珊安慰著她老爹,一面犯起了花癡。
這話聽在容西月耳中,直笑這塗珊珊有眼無珠,東方蕪真男人?這女人怕是要笑死東方蕪吧!
“塗大人,如何?若您今日不賭,草民可要回家了!”東方蕪一屁股坐在了賭桌前。
“你給我等著,珊珊,你回去將我的地契拿來!”塗滿廉氣不過,直接從身上摸出一串鑰匙,交到了塗珊珊手中。
塗珊珊接過鑰匙,帶著兩個小廝,飛快的跑了出去。
“塗大人請坐!”容西月這個老板總算站起來招呼客人了,“福貴,上茶!”
塗滿廉今天是鉚足了勁兒,憤憤的盯著東方蕪,勢必要將她的氣勢打壓下去。
他一撩衣袍,便坐在了賭桌前,與東方蕪面對面。
“容公子好不厚道,在下也是客。容公子莫不是輸了賭局,風度也輸沒了?”東方蕪眉眼含笑,調侃容西月不給自己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