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縮超氧化物,額,就是額安魂丹!粘上唾液能化成靈氣,滋養肉身!”東方蕪思索了一下,盡量用他能聽懂的辭藻來解釋這顆藥丸。
東方蕪也是佩服自己,能把化氧丸解釋的這般清新脫俗,還附加了神話色彩,讓他難以捉摸,又深信不疑。
“這世間,竟還有如此靈藥!”容西月那一貫柔情似水的眸子,劃過一抹驚異。
他還真的信了!
容西月,還真是單純的可愛呢!
“你真可愛!”
如此想著,她便說了出來。
“世間你我所不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呢!”東方蕪忽而調皮一笑。
“如此,還是我見識淺薄了”容西月怔住,玉如的面頰灼熱起來。
他一直覺得她穩重,心思透徹,沒想到她竟也有這般小女兒的時候。
她竟說他一個男子可愛,膽子真大,竟敢光天化日明目張膽的撩他。
感覺有點怪怪的,不過他的心情卻很是愉悅,不由得眉眼都帶了笑。
在遇見東方蕪之前,容西月絕對可以自稱是醫學界的扛把子,什麽亂七八糟的藥沒見過?可自從遇到了東方蕪,他便開始重新審視自己,東方蕪這般神鬼莫測的醫術都隱於野,他的那點醫術,有什麽資格高調行走於世間?
若今日是他動手救治周大娘,命他可以救,可救回來呢?周大娘定不是癡就是傻,他相信憑東方蕪這一翻救治,周大娘定能如從前一般,恢復如初。
待東方蕪與容西月雙雙從房內出來,周大明一個健步衝過來,急切問道:“東方先生,我娘怎麽樣了,她會沒事的吧?”
東方蕪道:“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周大娘的腿還得等她清醒過來,頭上的傷好得差不多才好醫治!”
周大明激動道:“那就好,那就好,謝謝你東方先生,我會一輩子記得你的恩情!”
東方蕪笑:“周大哥,說恩情,我初到土村之時,若不是你總給我送些吃食,只怕上一個冬天我就餓死了!你與周大娘對我很好,我斷不會看著周大娘有事!”
頓了頓又道:“你倒是該謝謝容公子,若不是她替周大娘吊著一口氣,我也趕不及回來救她!”
聞言,周大明直接跪在了容西月面前:“謝謝容公子,你是我周大明的恩人,我周大明一定會報答你的!”
容西月見狀,躬身將周大明扶了起來,溫和笑道:“是東方先生醫術非凡,我並未做什麽!”
見兩人這般推辭,周大明急了,“東方先生,容公子,你們不用推來推去,總之,你們都是我周大明的恩人!”
東方蕪與容西月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哦,對了,周大哥,周大娘不益挪動,這些天你就在我家照顧周大娘吧,若我不在家,有什麽需要你就問顧寒”東方蕪向周大明指了指顧寒。
顧寒點點頭。
容西月道:“或者找我,也可!”
周大明是個糙漢子,不會那許多彎彎繞繞,便直接道:“先生,我需要什麽回家拿就是,你這離我家又不遠!”
“哦,那個,先生,我娘的藥錢”周大明支支吾吾起來。
“周大哥,跟我提藥錢,這就見外了,從前你往我家送吃食,也沒見你與周大娘當我是外人!”東方蕪佯裝不高興了。
“行行,先生,你別不高興,我不提。嗨,我這人山野莽夫一個,只有一把乾活的力氣,往後你家的農活我都包了!”周大明道。
東方蕪樂了:“周大哥,你說著話可要想好,我田多地廣,莫說一個你,就是十個你,恐怕乾一年也沒你休息的時間!”
聞言,周大明撓了撓頭,面上有些困頓,思索一番,似乎想不出什麽好主意,便道:“那怎麽辦?”
“這個簡單,待你得空,此處活計隨時恭候!”容西月道。
“啥意思?”這文縐縐的話,周大明這個鄉野漢子自是有些不明白。
“容公子是說,你平時就忙你自己的活兒,等你有空了,可以隨時來先生家乾活!”顧寒面上罕見的有了幾分笑意。
這人此前面孔總是冷冷的,心中似有鬱結,東方蕪也不是個好事之人,便也不問,不過他那清秀的臉上填上這幾分笑意,倒有些光彩照人了。
“哦,原來是這樣!”周大明恍然大悟。
“好了,周大哥,你照看著周大娘,我有些累,上去休息一會兒!”東方蕪道。
周大明傻愣愣地點點頭,想來是自己在這問了半天,累著了東方蕪,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顧寒望著容西月眸子亮了幾分,容西月視線接觸到他的目光,顧寒衝他點點頭,容西月也回他點頭一禮,跟在東方蕪身後回自己房間休息。
顧寒聽說過邀月樓的容老板,卻沒想到容老板竟就在自己近前,他應該早點猜到的。
聽說東方先生在容老板的邀月樓說書,想來東方先生與容老板關系非同一般,容老板為東方蕪敢將塗滿廉女兒塗珊珊打出門去,想必身份定是不凡,竟連縣令也不敢招惹。
若自己想要得到他的庇護,勢必要留在東方蕪身邊,以他對東方蕪的器重,勢必不會袖手旁觀。
若自己得了東方蕪的賞識,想必容老板也定會幫襯他一二。
六月,東方蕪田地裡的莊稼愈發茂盛,長勢喜人。
道路旁,鮮花盛開,芳草碧綠,六月火熱的情懷,炸出了色彩紛呈的世界,也炸出了許多美麗的精靈。
東方蕪無疑是喜歡色彩繽紛的世界的,但現在她沒那麽喜歡了。
因為,她正飽受蛇毒之苦,原本今夜心情甚好,從官道上下林間小路,涼爽又愜意,誰知,不止她喜歡涼爽,就連毒蛇也喜歡,許是被她的腳步聲驚到,一條毒蛇一口咬到了她的腳踝。
她頓時就有些頭暈眼花,腳步虛浮起來。
小道幽深,不時傳來陣陣蟲鳴,聒噪不堪。她能清晰的感覺身上毒性蔓延,身子更是痛處難受。
這樣可不行,再不想辦法她就要涼在這裡。
忍著疼,她瞥見小灰灰心大地伸長脖子,伸長舌頭將一顆矮樹上的嫩葉往嘴裡卷,氣不打一處來。
它的主人都快掛了,它竟還有心情去搞夜草吃!
她用盡全身力氣,怒其不爭的一腳揣在小灰灰渾圓的臀部下面,叱道:“還不快回去報信,找人來救我!”
小灰灰屁股上吃痛,夾著尾巴便往前衝,一邊狂奔,還一邊發出淒慘的驢叫。
不知是夜太黑,還是毒性太烈,東方蕪踹出這一腳之後,眼前頓時昏暗一片,踉踉蹌蹌往前走了兩步,待終於支持不住,身子一軟,整個人便癱倒在路邊。
唯不停地喚她,她卻只能艱難的抬抬眼皮子。
“主人,你怎麽樣?”唯的聲音響在她腦海中。
“我感覺不太好”她用意識與她交流。
“主人不用擔心,這毒不會危及主人性命,最壞的情況只能讓主人陷入休眠!”
東方蕪明白唯的意思,她們本就是一體,她是主人,唯相當於她的助手,它與她共生。
唯能很快的分析出她的身體情況,並快速做出應對。
沒有解藥,只能依靠唯不停地修複東方蕪體內被破壞的細胞,來與毒性抗衡,東方蕪的意識還是陷入了黑暗中。
容西月習慣了坐在院中,每日等東方蕪晚歸,遠遠地聽得湍急的驢蹄聲,起身去接她,出門一看,驢回來了,人卻沒了蹤影,小灰灰站在容西月面前發出一聲嘶鳴,又用嘴咬住容西月的衣袖,扯著他。
“容公子,先生回來了?”顧寒從房間出來,一面向門外張望,一面向容西月走近。
容西月眉頭緊皺,這驢今日怎得這般?莫非又瘋了,將主人撂下了?
“咦!這驢是怎麽了,東方先生呢?”待走到容西月身旁,見這驢不停地扯著容西月的衣袖,不禁疑惑。
小灰灰扯了幾下,也扯不動容西月分毫,便調轉驢頭往回奔,奔了兩步,又轉過頭來朝容西月嘶鳴兩聲,便直往村頭奔。
“出事了!”容西月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一個飛身,幾個起落便躍出老遠,追著小灰灰而去。
顧寒一愣,莫非是東方蕪出事了?也顧不得許多,顧寒也跟著容西月身後往前跑。
小灰灰奔得奇快,容西月飛身而至時,小灰灰已經站在小道中央,喘著粗氣,用驢唇在地上拱著什麽。
容西月上前一看,心都涼了半截,那倒在地上的人分明就是東方蕪啊!他心中一窒,一步上前,將東方蕪扶起,靠在自己懷中。
借著雲中透出的月光,只見東方蕪嘴唇烏黑,脖臉上泛青。
顧寒氣喘籲籲的跑過來,道:“容公子,東方先生怎麽了?”
“中毒”容西月擰眉,道:“你扶著她!”
說罷,便將東方蕪推到顧寒懷中,自己強自鎮定,查看她傷口在何處。
顧寒摟著東方蕪柔弱無骨般的身子,心下略過一抹異樣,卻來不及細想。
不多時,他便在東方蕪的腳踝上找到了血跡,血跡中赫然兩個小洞,脫下東方蕪的鞋襪,抓著東方蕪的腳踝,張口就吸上了那兩個小孔。
東方蕪眼眸張開一條縫隙,那縫隙中,容西月一臉肅然,神情專注的吸著她的腳踝,吸一口吐出去,再吸一口,再吐出去。
“別”有毒,東方蕪啟唇,微弱的吐出一個字來。
這個容西月,今日怎麽這麽魯莽?
她是不會死的,頂多休眠幾日。她不死。可不代表這毒毒不死人,他就這麽給她吸毒,也不怕毒死他?
聽得東方蕪這微弱一呼。
容西月大掌捧著她的臉,正色道:“東方蕪,東方蕪,你別怕,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東方蕪卻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