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蕪將這些事情都交給了裡正,隻說待那些人再來,便直接來找他立字據就行。
趕了小灰灰出來,東方蕪迫不及待的就騎上了驢背,這兩月不見,小灰灰竟跟她使性子,踢騰著後退要把她撂下來,東方蕪又哪裡肯讓它撂下來,握緊了韁繩,就打了小灰灰的屁股。
嘿,這小灰灰也不孬,氣得它直接一軲轆的往前跑,那速度說是快如閃電也不為過,東方蕪坐在驢背上被顛的差點散了架,直喊:“小灰灰,快停下,停下!”
小灰灰卻還不肯停,東方蕪又喊,“我錯了,灰大爺,快停下,莫摔了我耶!”
喊完了,又忽的想起來小灰灰是頭母驢,便又喊,“對不起,是灰姑娘,灰姑娘,快停下,停下!”
這喊聲嘹亮得緊,將村裡人都喊出來。
“東方先生回來?!”林娘子道。
“我看看,誒,真的是東方先生!”張媒婆擠到人群前面,定睛一看,喜道。
“誒,快看,東方先生回來了”村民聲音有些激動。
“回來就好啦”
“總算回來了”
又聽得東方蕪被驢子馱著東倒西歪,不停的與瘋了似的驢對話,她卻又不覺危險,便隻當她是騎驢玩耍,三五成群的站在路邊看起了熱鬧,還惹得那幾個嬸子哈哈大笑!
容西月和春娘、周大明也被這笑聲炸了出來,一見是東方蕪騎的驢發了瘋,正要經過周大明這邊時,他緊張地衝過去,攔在了東方蕪正要經過的小路中間,喊道:“先生別怕,我來救你!”
說罷,周大明張開雙臂,作勢就要攔下小灰灰,這頭小灰灰直接直直地衝過去,驢頭一頂,將周大明頂到了水田裡,糊了一身泥。
裡正吳廣全正在家午睡,被外頭的喧鬧聲擾了,出得門一看,哎呀!是東方蕪的驢瘋了,趕忙衝路邊那幾個漢子喊,“快上去幫忙啊!”
東方蕪一驚,大喊,“別,快閃開,千萬別過來!”
這一喊,容西月剛邁出的腳步又頓住了,想上來幫忙的漢子,也退了回去,東方蕪也跟驢較上勁兒了,她還不信了,一頭驢她還收拾不了了。
想把她撂下來,哪有那麽容易,她笑道:“嘿,灰姑娘,是不是好久沒見你主人我,興奮啦!”
驢可不會回答她,直一個勁兒的往前奔,東方蕪被它顛的氣喘籲籲,道:“好,我看你胸有大志,今兒個,我就讓你肆意一回,做一回那戰馬!”
說罷,東方蕪一手勒住韁繩,伏低身子,雙腿在驢肚子上一夾,另一手一巴掌拍在小灰灰屁股上,“駕”這一夾一拍一喝,小灰灰跑得更快,東方蕪卻有種真的在騎馬的感覺,她又呵一聲“駕”小灰灰又跑得快了些。
東方蕪已經沒了先前的驚,爽朗的地道:“哈哈,灰姑娘,好樣的,讓我們策驢奔騰,紅塵作伴,活個瀟瀟灑灑!”
東方蕪許久沒有這般開心了,索性就放縱自己一回,她便盡情的放飛自我!
隔天,容西月當真就把土村周邊那幾個村的地契擺在了東方蕪面前,東方蕪驚得說不出話來。
看著春娘將那一張張蓋了印章的紙,一一擺在她面前,讓她過目,半晌,東方蕪才道:“容公子,你這是打算在我家擺地攤嗎?”
容西月笑道:“看來我還得教你識字!”
這個容西月,怎嘛,看不起她沒文化啊?
東方蕪嘀咕:“靠,我一個二十五世紀,跨入神域紀元的人,竟然被你嘲笑沒文化。姐姐我只是看不懂你們那,寫的跟蚯蚓一般的字罷了!”
容西月聽不清東方蕪說了什麽,隻當她是心中不平,含笑道:“春娘,你念給她聽!”
春娘道一聲“是”鏗鏘有力,遂拿起一張念道:“今有,火村之南,木村以東,水村以東南,金村以西北,之土地所有,轉讓於東方先生,東方蕪;落款,邀月樓容西月,正雍二十三年五月初二。”
春娘又拿起另一張開始念,後面每一張都是地契,標明了土地所在具體位置,佔地面積。
東方蕪一頭霧水,不知道容西月是吃錯了什麽藥,還以為容西月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
東方蕪道:“容公子,你這是做什麽?”
容西月坐在杏花樹下,光潔如玉的面上,一直帶著笑意,黛眉彎彎,眸子晶亮,像極了夜空裡皎潔的皓月,白皙的皮膚襯著淡粉的薄唇,俊美絕倫的五官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柔和光澤。
似乎被陽光照得困倦了,他眯起眼眸,溫聲道:“送你!”
東方蕪有些無語了:“我不要,無功不受祿!”
容西月就知道東西沒那麽容易送出去,起身走至她面前,身姿英挺,仿若修竹,“有功,便可受?”
東方蕪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容西月優雅一笑,“想要地契否?”
這不是廢話嘛,東方蕪肯定是想要的,這裡沒點土地傍身,指不定哪天就會餓死!這容狐狸到底想幹嘛?他的便宜是那麽好佔的嗎,這麽輕易的就把地給她?不能吧!
東方蕪將自己黏在地契上的目光,強行轉到容西月那絕美面上,“你想要什麽?”
容西月道:“我要搬到你的竹樓!”
“哈?”東方蕪探究的目光肆意在容西月面上掃視。
先前她不在,他就搬進了她的竹樓,現在她回來了,怎麽的他也該搬走了。她怎麽的也算是個被休棄之人,與一個男子同住一個院子,似乎不太合適啊!
她道:“容公子,這不合適吧?”
“我心中有疾,且頗重,不醫,恐不得活;此處既是醫館,你乃醫者,我為病患,不管結果如何,地契都歸你,我亦,無悔!”容西月這番話說的分外真切,那對深邃墨眸閃閃發亮,直勾勾盯著東方蕪。
“你病了?”東方蕪有些懷疑,這貨看上去哪裡像病了,別是誆她。
容西月答得簡潔:“是”
她道:“你坐下,我看看!”
容西月緩緩坐在東方蕪左側長椅上,抖抖廣袖,伸出光潔白皙的手腕來。
東方蕪手指悄悄伸到自己右手手腕上,喚了一聲“唯”隨即右手纖細指尖按在了容西月腕脈上,左手食指與中指,指尖扶傷自己太陽穴處,開啟了透視掃描功能。
能量芯片功能強大,用於神域生活以及出行,這一次回到山洞住時,她在科考船上找到了爸爸為她研製的最新型芯片,可惜爸爸還沒有親自送給她,就出了事。
她將損毀的芯片取出來,換進了最新型芯片,這塊芯片與以往的那塊不同,竟然是能與人體共生的,功能也比之前那塊強大許多,還有自動修複程序,更是已經擁有了自我意識,她的爸爸,不愧是二十五世紀跨神域最出色的科學家。
她可以通過意念對它發布命令,還能幫她修複肉體上的損傷,這若是在那邊的世界,這樣的芯片一旦被世人所知,不知會引起多大的轟動,那時人們死後,也不用將自己的意識抽離出來,編入程序中,植入機器人大腦才可繼續存活下來了。
只怕到那時人再也不用擔心會死亡。在人們能將意識抽離出來,放到機器人大腦中得以繼續存活之時,人類便跨入了神域紀元,若這樣的芯片被發布,想必世界又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吧。
東方蕪為這個擁有意識的芯片取名“唯”,有唯一之意。
東方蕪瞳孔緩緩聚焦在容西月的心上,將透視功能開啟,東方蕪便將容西月體內錯綜複雜的血脈看得清晰無比,他的心臟有力的跳動著,血液中隱隱能看到絲絲紫色,似煙如霧,蔓延在他的血液中。
而在那些血管的薄壁上,附著著一層淡黃色的氣息,像霧氣,又像是柔和的光,這是何物?東方蕪不禁順著那氣息一路往下,那些氣息竟是從他小腹中湧便全身的。
唯分析了那股氣息,說是內息,東方蕪頓時瞪大了眸子,這到底是什麽時代?內息這種只在武俠小說中出現的東西,竟然真的存在,還被她看見了!
東方蕪用唯分析了容西月血液中的紫色煙霧,分析結果是毒物,毒素成分太多,也並非不可解,只是需要的時間比較長。而且這種毒是他生來就有的,若要化解乾淨,需要特殊的藥引才行,只是到底需要什麽藥引,她尚未想到。
“如何?”容西月見她摸著自己脈門,一雙靈澈的眸子卻在自己身上打量,仿佛要看穿自己一般。
“你中毒了,嗯,毒素太多,一時不好分辨,不過你能活下來真是不容易!”東方蕪說著臉越湊越近,眼睛都快貼到容西月胸膛上了。
容西月也不推開她,任她肆意靠近,他身上淡淡的幽蘭氣息,便鑽進東方蕪鼻尖,東方蕪這才意識到自己靠得太近,趕忙往後退了些,輕咳兩聲,掩飾尷尬。
容西月面上不顯,一派從容淡定模樣,他的耳垂卻紅的快要滴出血來,暴露了他的情緒。
“如何,我這條命,可值這些地契?”容西月先開口打破尷尬氣氛。
“嘿嘿,容公子,好說,好說,”東方蕪也不傻,容西月不是腰纏萬貫嗎,這些地契對他不過九牛一毛,命肯定比錢重要啊!
這麽一來,收下地契,幫他解毒,也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