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數名高手上前,南榮軒立刻反抗還擊,高手太多,他卻沒了盡力護住蘇氏,不肖幾招,蘇氏便被人擒住,南榮軒大驚,扔了劍,“別傷害我母后!”
南索人見蘇氏和南榮軒被拿下,目光卻恨恨地盯著負手而立的東方蕪和西宮月,東方蕪那副傲慢的樣子,看在他眼中,就讓他渾身不舒服,“東方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總算逮著機會收拾你了,把他們也給我拿下!”
他早就對東方蕪懷恨在心,如今總算是出了頭了,他便不能叫東方蕪好過。
洛皈塵見狀,心道不好,忙衝過來忍著手臂的疼,朝南索人拜道:“二皇子,東方院使醫術過人,世間少有,若是您放她一條生路,她定會對您感恩戴德,效忠於您!”
說完,他抬起頭目光看向東方蕪,想讓她給南索人服個軟,再抬起頭的那一瞬間,卻對上東方蕪那張清冷的眸子,她竟然在笑。
她是那樣的倨傲,目光是那樣的冷澈與不屑,卻不是對他,她面上的微笑,散發著一種極致的柔美,冶豔非常,不禁讓他呆了一呆。
南索人對洛皈塵的話卻充耳不聞,如今他才是這南國的王法,他要怎樣就怎樣,“給我拿下!”
話音剛落,那些寒光閃閃的刀劍,卻齊刷刷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南索人大驚失色道:“你們這是要造反?”
南榮軒轉過身來,用充滿憐憫的眼神瞧著他,他突然笑道:“我的蠢二哥,你還沒看出來嗎?咱們都被東方蕪給耍了!”
笑過之後,他目光凶狠地盯著東方蕪,似乎很不得將她抽筋扒皮。
“你說什麽,難道他跟你不是一夥的?”南索人疑惑。
東方蕪不是來救他跟蘇氏的嗎,他們不是一夥的?那東方蕪想做什麽,他究竟跟誰一夥?
南榮軒簡直要被自己這個二哥給蠢哭了,“若他真心來幫我,我那三萬人為何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全軍覆沒?你可別忘了,東方蕪跟秦蕭有瓜葛,前些時日還暗中給他送了信!”
“怎麽可能,送信的人被我的人截住了啊!”南索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那就奇怪了,我的人也截住了送信的人!”南榮軒道。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東方蕪身上,恨不得活剮了她。
殿中還活著的眾臣都不明白如今是怎麽個情況,究竟是二皇子勝了,還是三皇子勝了,東方蕪究竟做了什麽?
東方蕪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三皇子此言差矣,下官此來,自然是匡扶南國社稷的,二皇子要謀朝篡位,您奮起抵抗,下官自然是要幫您的。”
“可沒想到,您也居心不良,跟二皇子一般包藏禍心,貪圖皇位。下官既是受攝政所托,自然要忠君之事的。”
“哈哈哈哈······沒想到,千算萬算,我等算不過一個東方蕪!”南榮軒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道道,笑出了淚來。
東方蕪真是下了好打一盤棋啊!
“東方蕪,你究竟要做什麽,我可是這皇位的最佳繼承人!”南索人不明白,東方蕪不支持南榮軒,也不屬於他這一黨,究竟要做什麽?
難不成,他區區一屆草民還想做皇帝嗎?
“哦,最佳繼承人?”東方蕪莞爾一笑,“二皇子,您是不是忘了,先皇可是有三個皇子呢!”
南索人聞言,一怔,一時竟啞口無言。
是啊,他跟三弟最初是一起在鬥南瑾瑜啊,怎麽到後來變成他跟三弟在爭搶了,卻忽略了大哥南瑾瑜啊!
而就在此時,東方蕪對其中一個兵士道:“去請太子!”
“是”那人聽了東方蕪的話,領命便出了宣正殿。
洛皈塵此時才明白過來,唇角勾起一抹自嘲。
是他小瞧了這個女子,她的謀略不輸這朝堂上的所有男子,他方才竟還在為她擔憂,生怕南索人一怒之下殺了她。原來,她早有安排,一切都掌握在她的計劃之中。
西宮月睨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洛皈塵,水墨一般的曈眸中閃過幽光。
南索人突然開口,衝東方蕪吼道:“你把他叫來做什麽,這皇位是我的,是我的!”
清冷的眸子帶著幾分鋒銳,她逼視著南索人,道:“太子可是先皇定下的皇位繼承人,正主未到,也難怪你們會爭搶!”
“你胡說,父皇走得突然,何時定下了大哥?”南索人強自辯駁。
睨了他一眼,東方蕪背過身去,懶得與他爭辯。
蘇氏竟哭了起來,悲戚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哀久不絕。
曾經那個高高在上,高貴極具威儀的皇后娘娘,竟然瘋魔了一般,在宣正殿上大罵死去的先皇。
南榮軒摟著她的肩,眸中的憎恨卻熊熊的燃燒著。
不多時,南瑾瑜便到了。
躲在殿中的大臣們紛紛從柱子後面鑽出來,南瑾瑜見大殿中一片狼藉,眉頭一蹙,看了一圈,視線落在東方蕪身上,見她環在腰間的素手纖指上,帶著他給的那枚扳指,強忍著心頭澎湃的衝動,一步步向她走去。
那雙墨染的眸子,翻湧著破濤洶湧的情緒,似光凜冽,似火燃燒。
他看東方蕪的目光都變得熱烈起來,他沒想到,東方蕪竟然接受了他的扳指,還將它戴在了手上,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運的男子。
通往東方蕪身前的這區區一段路,他走得極其認真。
待他來到她身前,用溫柔的眸光注視著她的時候。東方蕪突然從袖中拿出一個卷軸來,舉到頭頂,朗聲道:“先帝遺詔,太子接旨!”
雖眼中猶疑,南瑾瑜還是跪了下來,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太子跪下,眾臣也跟著跪了下來,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東方蕪打開卷軸,明黃的錦緞背面用朱紅的繡線,赫然繡著聖旨兩個大字,她清朗的聲音,響徹在宣正殿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此來南國危急存亡之秋,朕自知時日無多,今寫下詔書。朕有長子逸軒,聰慧仁德,才得兼備,得天庇佑,朕今傳位於其,望其為南國造福。上柱社稷,下拯黎明,承天繼運,內修外攘,國祚綿長,欽此。”
待她念完之後,她將聖旨翻了個面,對眾人道:“此道聖旨,乃先皇生前親手所書,上面有傳國玉璽蓋印。先皇知道他西去之後,南國定不穩,便暗中派人將這道遺詔交給了攝政王保管。並交代攝政王,無比要扶太子登上皇位。”
言罷,眾臣紛紛抬頭看向她手中的遺詔,字跡有些小,看不真切,不過那玉璽的蓋印還是非常醒目的。
她道:“可攝政王從戰場歸來之後身受重傷,他傳信與我,約我相見。就在十日前,我趕到京華城見了他最後一面,他將這道遺詔托付給了我。此事攝政王貼身近侍季余可以為證。”
“如今,我東方蕪不負攝政王老哥哥所托,太子殿下,接旨吧!”
聞言,南瑾瑜又朝聖旨拜了拜,雙手舉過頭頂,道一聲:“兒臣接旨!”
東方蕪將那詔書放到了他的手中,隨即單膝跪地,垂首高呼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狀,殿中那二三余兵士也跪了下來,高呼萬歲。
呼聲嘹亮,振奮人心。
祁星落緊跟著也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洛皈塵緊隨其後,陳墨心中一喜,也拜呼萬歲!
有了這幾個人的呼聲,大臣中漸漸地響起了更多的呼聲,不多時,宣正殿中高呼萬歲的聲音響成了一片。
南索人頹然歪道的地上,一臉生無可戀。
蘇氏和南榮軒也知道,大局已定,他們大勢已去了。南榮軒攔住蘇氏的肩膀,就算要死,他也要跟母后一起死。
南瑾瑜在眾臣成片的高呼聲中,緩緩踏過地上的一片狼藉,屍骸遍地,面色肅然,緩緩走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他拔出那隻插在龍坐上的劍,扔在了地上,一撩衣袍,坐在了上面,道:“眾卿平身!”
南瑾瑜登基為帝,東方蕪答應攝政王的事,也算是做到了。
接下的事情,祁星落會幫助他完成,洛皈塵和陳墨也將是他的得力助手。
東方蕪將在丹青縣查獲的金礦一事稟報了南瑾瑜,而這件事情的主謀就是南榮軒,他私開金礦,殘害百姓,間接釀成了丹陽瘟疫一事。
她將證據盛給了南瑾瑜,南瑾瑜念在與南榮軒兄弟一場的份兒上,沒有要他性命,削去了他的王位,便為庶民,讓他帶著蘇氏離開南國,此生都不許再踏入南國國土。
雖然很意外,但南榮軒還是接受了這樣的安排,只要他能跟母親在一起,就算不在南國又有什麽關系!
他們還有彼此!
南索人就沒那麽幸運了,他自製龍袍,篡權朵位,被貶為了庶人。
浮華與他而言,終究成為了一場夢!
元寶見南索人被貶為庶人,看他的眼神真恨不得他死,這樣的人讓他活著,真是肮髒。
宣正殿外,天光漸明,日頭漸漸露出了地平線,晨光透過敞開的窗戶映射到了殿中,殿中的燭光漸漸弱了下去。
南瑾瑜初登皇位,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東方蕪也累了,剛下朝,便想著總算能回院使府好好休息休息了。
南瑾瑜卻派元寶來傳話,將她叫去了禦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