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的眼神是肯定的。
這也太不可思議,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她道:“皇后蘇氏不是南瑾瑜的生母?”
習慣了東方蕪說話的風格,就算她直呼太子名諱,她也不覺有什麽,若雪搖搖頭,“這不算什麽秘密,太子殿下對蘇氏很是恭順,蘇氏明面上也對太子不錯,但朝中多數大臣都知道,皇后蘇氏並非太子生母。”
那這個皇后把國庫掏得空空的,是為哪般?
思索了片刻,她瞬間明白過來,“她是為了南榮軒!”
若雪點頭如搗蒜,院長就是睿智,她還沒說,院長便已經想透了。
“三皇子之所以能手握兵權,就是蘇家在幫襯,又有皇后娘娘這個生母。可如今皇上不在了,太子本應繼承大統,但朝臣實際上早就站好了隊,如今太子勢單力薄,又沒有個幫襯的,若是能順利坐上皇位便也罷了,若是不能坐上皇位,只怕太子······”下場不會太好。
說道後面,若雪都不忍心說下去。
有史以來,皇子爭皇位都是血流成河,斷沒有你推我讓我說,若坐上皇位之人心慈,還能放其余皇子一條生路,或流放,或便為庶人。
若是心狠的,只怕會將其余皇子處之而後快,斬草除根,一勞永逸。
而南榮軒,雖然年級小,不過他眼神中總透著一股狠厲,若是他坐上了皇位,只怕南瑾瑜沒命活。
南索人就不說了,位置不順,又不似南榮軒那般手握重兵,雖有一部分大臣支持,但其中多是文臣,在朝堂還能攪攪屎,如今這內憂外患的,手上無兵,也掀不起什麽風浪。
雖然若雪現在跟著她了,不過東方蕪看得出來,她對南瑾瑜這個曾經的主子,還是很在意的。
此時此刻,她也說不出什麽,“他會沒事的”這種話來安慰她。
雖與南瑾瑜相處不多,但他對東方蕪還是不錯的,如今危難之際,竟將他的私庫給了她,看來他是料定自己會有事。
不過,這是他們的事情,是他們南國的事情,她不便插手。
她摩挲著手中的扳指,此刻,他給了這個信物,或是為了還了當日的救命之恩。
也算得有情有義。
“院長,來的路上我都聽說了,丹青縣的疫情被控制住了,你研究出藥了?”想起太子的吩咐,若雪將話題轉到了疫情上。
東方蕪點點頭,又搖搖頭。
“到底是研究出來了,還是沒有啊?”若雪有些急色。
東方蕪解釋道:“這病我能治,但是藥方還在研究。”
這話把若雪弄蒙了,“院長,這什麽意思啊?”
東方蕪也很抓撓,她道:“就是我能治好她們,但僅憑藥方是不行的。”
如此一說,若雪竟松了口氣,道:“那我就放心了。”
怎麽她還放心了呢?
東方蕪愕然,要給這些人治病得放她的血,放的是她的血有不是若雪的,她是挺放心。
若雪回頭瞥了一眼榻上的少年,低聲道:“沛城傳給太子的消息,說秦將軍幾仗下來都跟北國人打成了平手,咱們這邊損失慘重,如今北國人將沛城圍住了,不知為何。”
“圍而不攻?”
若雪點點頭,“太子傳信給我,說咱們這邊或有北國探子,他們大概已經知道秦將軍糧草不及,等著秦將軍人困馬乏,主動棄城。”
秦蕭會主動棄城?
他可是南國百姓心目中的戰神,就他那個性格,東方蕪相信,秦蕭就算戰死也斷不會棄城的。
若是秦蕭棄城,最恐慌的恐怕就是南國百姓,秦蕭一倒下,只怕南國百姓,就會活在被北國鐵蹄支配的恐懼中。
“他不會棄城的”她說的篤定。
若雪道:“太子也這麽想,但眼下真的沒有別的辦法。皇上去了,攝政王也受了重傷,根本不能回來主持大局,情況很是凶險。”
頓了頓,她又道:“太子讓我告訴您,若是研究出了藥方,千萬不要透露。”
東方蕪心中微微一動,“他擔心,若是我拿出了藥方,就會遭毒手?”
若雪鄭重地點點頭。
根據若雪的說法,南國明顯混入了北國的探子,若是沛城失守,北國的鐵蹄很快便會踏進丹陽。
原本丹陽的疫症是對丹陽最好的保護,可若是她研究出了治療疫症的藥方,那她就沒有作用了,北國探子若是得到了藥方,他們便能肆無忌憚地踏進丹陽。
這也是南瑾瑜擔心的。
東方蕪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南國都已經這般了,朝中竟還在內鬥,南榮軒手握重兵,此時也就惦記著那個龍椅,如此之人,怎配坐上皇位!
“若雪,辛苦你了,你也累了,就在此處休息。櫃子裡有棉被,你自己打個地鋪!”說著,她拍了拍若雪的肩膀。
“我不累”若雪道。
東方蕪輕松一笑,“那正好,你來了,就幫我照顧照顧那小子”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榻上的少年,“這些時日你家院長我累慘了,你來了,我正好輕松輕松。”
話雖然說的輕松,若雪還是看到了她眼中那麽謹慎,院長的意思是讓她監視那小子。
畢竟,若雪也跟了東方蕪一段時日了,她又聰慧,主子的意思自然是能看懂的,不然,南瑾瑜又怎麽會把她給東方蕪呢!
“嗯,好的院長,你去忙吧,我幫你照顧他。”若雪仰頭笑容明媚。
這句話聲音不小,榻上那少年自然聽到了,他立刻叫喚起來,“不成不成,我是個男子,怎能讓個女子照顧,男女授受不親。”
聞言,東方蕪雲淡風輕地瞥了他一眼,“那正好,我瞧著你還算激靈,入贅咱們院使府,給若雪做個小丈夫也是不錯啊。”
“那怎麽成,我不喜歡她”少年一臉不情願。
聽了這話,若雪不爽了,插著腰就到了榻前,指著他的鼻子臭罵道:“你小子欠揍是不是,我這麽這麽天生麗質,你還不喜歡。就你這扁扁瘦瘦的弱雞樣兒,你以為我能看上你嗎?”
東方蕪搖搖頭,走出門去,將門關上。
屋內傳來少年驚恐的咆哮,“你幹什麽,你敢動我試試?”
若雪憤憤道:“試試就試試,還能懷孕不成。”
若雪還真是被她給帶壞了,若是以前,她斷然不會說出這般言語,膽子是越來越肥了,也不怕以後嫁不出去。
夜裡,東方蕪將若雪跟她說的話,告訴了西宮月。
雖然西宮月是西國公主,但在她心裡,她們是夫妻,儼然成為一體,有什麽事情,她們當共同承擔。
心中儼然沒有什麽國界之分了。
西宮月一邊解下自己的外裳,嘴角帶著笑意,看東方蕪的眼神都是柔柔的,將衣裳搭在床側的木架上理好,衝她微笑著走過來,在她身側躺下。
“我還聽若雪說了秦蕭的消息,他好像不太好”她那雙清澈的眸子盯著他,在燈火幽微中,熠熠生輝。
“你還這麽關心他?”西宮月眼神突然一變,唇角那抹笑意也變得邪惡起來。
“我跟他早已兩清了,若不是因為你跟他是兄弟,我大概不會提起他”這話,她是發自肺腑的。
從前是秦蕭為了夏靈秀舎了她,而後包容夏靈秀作惡,他們之間如今連朋友都不是。
“我聽說了”西宮月按住她的肩膀,欺身壓下,“你的心裡只有我,就夠了。”
“南瑾瑜你想都不要想”他親了親她的眼角,墨眸中的溫柔漸漸化開。
“你想到哪兒去了?”東方蕪笑,他莫不是擔心她對南瑾瑜存了什麽心思?
如此患得患失,或許真愛上一個人,就是如此的吧!
她摟住西宮月的脖子,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沒有別人,也不會有別人,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不管是此刻,還是將來,都只有你。”
他對她認真,她也不吝嗇,她要給他一生的承諾,此生唯一的承諾。
在西宮月聽來,這大概是她對她說過的,最動情的話了。
西宮月心中突然激動起來,墨眸中隱隱閃爍著水光。
他等這一天好久了,情之所至,他俯身親了親東方蕪的額頭,修長的手憐愛又珍視地摸索著,她白皙滑、潤的下頜,“你說過的話,可要記住了。”
東方蕪抬起頭,在他的薄唇上輕輕一吻,無奈得笑笑:“傻瓜。”
她拿起自己的一縷發絲,跟西宮月披散的墨發打了個結,“喏,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今夜你我已經結過發了,此後就是正經的夫妻,是要守著對方一輩子的。”
西宮月輕笑:“結發是這般結的?”
“不然還怎麽結?”東方蕪疑惑。
話落,銀光一閃,東方蕪那縷青絲被銀光割斷,隨後,西宮月個割下自己的一縷墨發。
將兩縷發絲裝進一個素雅的荷包裡,“我的玉佩給了你,這縷青絲算是給我的。”
“這叫結發?”東方蕪嗤笑。
放好荷包,西宮月搖搖頭,馬上就讓你知道,什麽是結發。
西宮月一手摟住她的肩膀,溫暖的掌心順著她的衣裳往下摸去。
“今晚,你就是我的了。”西宮月的嘴角揚起得償所願的微笑。
不知道何時,西宮月已經把他自己脫了個精光,抱住她,攫住她的朱唇,撬開她的牙關,對她的丁香小舌進行追逐、吸吮,另一隻粗糲的手順著白色中衣的領子鑽進去,劃過她白皙嫩滑的肌膚,勾起一陣陣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