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兒看著自己眼前的這一幕覺得十分地不解,抬起腦袋歪著一張包子臉看著夏初桃道,
“小娘,為什麽爹爹來了又走了啊?”
夏初桃心中苦澀,更是不知道傅凜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麽,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摸著康兒的腦袋說,
“大抵是忙吧,所以沒進來。沒事,康兒想玩什麽,小娘陪你玩吧。”
“好!”
傅凜默默地收回自己的目光,聽著院子裡面傳來康兒的笑聲,臉色卻是陰沉了下來。
“小少爺怎麽來沉蓮閣來了?”
身後的福生一愣,隨後是上前哈著腰對傅凜說,
“今早些的時候許小娘跟夏小娘有些誤會,鬧了不小的事情,說是叫小少爺過來陪陪夏小娘給夏小娘賠個不是的。”
傅凜卻是將自己的眉頭一擰,冷聲道,
“胡鬧,這樣子哪裡是去給夏小娘賠不是,分明是在夏小娘的傷口上撒鹽的。你去,待會就叫人將小少爺帶回去。”
福生雖然不知道傅凜說的這是什麽意思,但是傅凜都已經是這麽說了,也只能夠是照辦。
隨後他是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端來的人參,這還是他剛剛千辛萬苦才從庫房裡面翻出來跟著傅凜一起來沉蓮閣要給夏初桃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傅凜的前腳才剛剛到沉蓮閣的門口,跟夏初桃照個面卻是轉身走了。
他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地跟在傅凜的身後,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是對傅凜說,
“將軍這是要去哪?不是說了要把這皇上賞的參給夏小娘送去的嗎?”
傅凜的腳步慢慢地停了下來,隨後是背著手看著一眼福生,再看了看福生手裡面端著的參,冷聲道,
“我便是不去了,臨時想起來有事,你待會給送過去。”
“……好。”
福生只能夠是應答下來,隨後又是聽到傅凜說,
“哦,對。你不要說是我給的,說是……傅小姐給的吧,恰好她這幾天是回府了。”
“你退下吧,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傅凜說完就背著手走開了,留下福生端著人參不知所措,不禁是小聲地犯著嘀咕道,
“奇了怪了,哪裡還有人對其他人好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的……”
傅凜一個人走著,來到了將軍府一處很是偏僻的小院裡。
這裡幾乎沒有什麽人來往,又是在將軍府的一個偏僻角落,實在是安靜。
加上屋前有一方小湖,幾座假山,旁地一顆彎彎曲曲的楊柳,雖然現在已經是枯了全部的枝丫,但是那黑壓壓扭的頗有感覺的樹枝映在結了冰的湖面上,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傅凜來到門前,徑直地推開了門,剛剛進去就看到了上半身幾乎是裹著半身繃帶的方正。
方正這個時候正在給自己換藥,看到傅凜進來,不由地是一愣,隨後很是乾脆利落地下了床,抱拳對著傅凜行了一禮,
“屬下見過將軍。”
傅凜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這才是將方正給扶了起來。
“若不是你身上的傷太重了,我倒也斷不會就這麽留你在府內養傷,我知道你是個喜靜的性子,也不知道你住得慣不慣。”
方正卻是淡然一笑,
“倒也沒有,屬下覺得這個地方安靜得很,倒是個很好的養傷之地。”
“那就好。”
傅凜點了點頭,臉上並沒有什麽很大的表情變化,他反而是選擇找了一個凳子坐下來,目光幽幽地看著方正。
“既然你的傷勢也是好的差不多了,興許可以給我講講當天具體的情況。”
那天方正帶回來了夏初桃被綁走的消息,滿春作為保護夏初桃人身安全的負責人先是出發,隨後方正在通報了傅凜之後才接著去追趕。
方正在一路上留了不少的記號,方便傅凜去追尋。
可是當傅凜趕到的時候卻是十分慘烈的衣服景象,滿春重傷倒地,夏初桃身受重傷暈厥在了一片的血泊之中,而方正也是在一處灌木中被人發現,身上起碼有著大大小小七十多處的傷口,可謂是駭人至極。
傅凜沉吟片刻,開口問道,
“尹侯的身手,已經是到了碾壓你的地步了?”
方正的眸子一沉,臉上也是變得沉重了起來,顯然回憶起這件事情讓方正覺得有些壓力。
他點了點頭,這才是嘶啞著嗓子道,
“是,尹侯的身手比起他離開十二將之前有了不小的進步,我與他竭力打,都有點被壓著的感覺。”
方正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尹侯果然是十二將裡面名副其實的高手,那樣的身手簡直是讓人畏懼。
“他是純粹的力道跟霸道,看起來好像簡單,但是卻十分具有摧毀性,但凡是有點點的失誤都很容易導致受傷……鶴立似乎就是因為小小的分神就喪了命。”
傅凜點了點頭,尹侯的身法到底是怎麽樣的,傅凜的心裡面還是有些數的。
“這些我都知道,要不是他心術不正,十二將之首的位置他是穩坐的。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居然在離開十二將之後提高的那麽地快,令人覺得稀奇。”
說著傅凜看向了方正,接著問道,
“既然你與他苦戰都只能夠佔下風,到最後又是怎麽一回事?”
方正說起這個語氣就有些激動,
“說來也奇怪,我那個時候的確是打算跟尹侯拚個魚死網破,看看鬥一鬥能不能搏的一線生機。”
“說來也慚愧,我實在是沒有找到什麽能夠戰勝尹侯的法子,眼看著我也是要倒下的時候卻是出現了另外一批人馬,身手雖然不是十分地高超,但是卻是十分地擅長用暗器飛鏢。”
“尹侯之前就消耗了不少的體力,被這些人磨一磨很快就吃不消了,最後還是敗下了陣來,丟下我們自己逃了。我也是體力不支最後倒在了地上,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被將軍你帶回來了。”
方正一臉的疑惑,他從回來這件事情就一直想不明白。
“也不知道為什麽,那些人在打贏尹侯以後就走了,什麽都沒有帶走,奇怪的很。”
“就好像……只是為了出來幫我一下似的。”
傅凜狐疑地看了一眼方正,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完全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是這麽一個過程。
“那你所說的那一批後面出現的人又是誰?為什麽救完人就走了?”
“屬下並不清楚,但是看身手還有使用的武器,屬下斷定應該也是北詔的人。”
傅凜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夠這樣推理,這樣的話反而是顯得這件事情更加地撲朔迷離的。
“尹侯已經投靠北詔,為何北詔的人卻要救你?”
傅凜怎麽想這件事情都覺得不妥,於是吩咐方正道,
“這叫事情蹊蹺得很,你暫且好好養傷,等到傷好一些的時候去查一查到底怎麽回事。”
“是。”
方正頷首。
“另外……”
傅凜沉吟片刻才說,
“因為尹侯一個人,十二將兩個重傷,一個殉職……你回去好好地處理一下交替的事情,下一個“鶴立”的人選好好地挑一挑。”
“屬下明白。”
……
北詔,公主府。
柳如雲正懶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懷裡抱著一隻周身如雪一般的白色波斯貓,整個人看起來雍容華貴。
只見她身穿一身明黃色的長裙,長裙開叉直至大腿根部,看起來性感妖嬈,美麗不可方物。她光是眨眼之間,便是波光灩瀲,秋波婉轉,著實動人。
北詔舉國上下都知道,女王柳玄瑛跟三公主柳如雲都是美貌絕世的美人兒,出了名的雙生姐妹花。
然而就是這樣在外面傳的神乎其神的姐妹花,卻最喜歡在私底下相互掐架。
“王爺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
原本抱著貓摸的正起勁的柳如雲手裡面的動作頓了頓,隨後是聲音溫婉動聽地對著門外叫了一聲。
話音剛剛落下,柳賀枳便手持折扇進了來,眯著眼睛看著懶洋洋的柳如雲,隨後才是點了點頭,喚了一聲。
“三公主。”
柳如雲看著自己面前的柳賀枳,欣喜地從躺椅上起了來,那伏腰的動作不知道多麽地婀娜,妖嬈嫵媚,光是看了就讓人覺得血脈噴張。
柳如雲笑著,邁著珊珊蓮步上前,暗香湧動。
“怎麽樣?王爺對我的行動可還算滿意?”
柳賀枳不動聲色,輕輕地將手中的折扇合上,薄唇輕啟,聲音淡漠。
“她的孩子沒有保住。”
柳如雲卻是掩嘴一笑,將自己纖長白皙的手搭在了柳賀枳的肩上。
“王爺可真會難為人,那尹侯一腳這麽下去,就算是九天羅漢也攔不住啊……”
“我那些人不遠千裡趕過去,命都不要了才把幾個人給保下來。到時候可別說是孩子了,要是再晚一點恐怕夏初桃連命都沒有了。”
柳賀枳依舊沒有很大的表情,她淡淡地掃了一眼柳如雲。
“三公主不必介懷,畢竟三公主的誠意我已經是看到了的。三公主還是請坐吧,說一說三公主所說的合作,是一個怎麽樣的合作法。”
柳如雲勾起了唇角,拍了拍柳賀枳的肩膀。
“不愧是王爺,夠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