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收網
“看看戲?”
來夜溪宮,看戲?
洛師是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他原本是在自己的書房裡面看著書的,結果就這麽被柳賀枳硬生生給拉了出來,他原本就很是茫然,結果柳賀枳卻說是拉著他出來看戲?還是在夜溪宮?
但是柳賀枳看起來倒算是淡定,好像是這一切都是他謀劃的那般。
“對,看戲,還是一場好戲。”
“你讀書,不就是為了京考做官麽?這遲早都是你要經歷的,待在我身邊的更是要知道這些東西。”
洛師能夠感覺出柳賀枳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並不是之前的那般,而是帶著幾絲的嚴肅氣息,他這才是知道柳賀枳這次帶自己來可能真的不是玩的,真的是辦正事的,他也就安靜下來了。
而這個時候,姑娘跟酒水都已經是上上來了。
小廝退了下去,而姑娘則是在兩個人面前半抱著琵琶坐定,以紗遮臉,看不清楚長相,但是身段卻是極好的。
她定定地坐著,靜著的時候就已經是宛如一朵芙蕖了,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那姑娘調了調弦,這時候才是開了口,聲音動聽宛如澗邊黃鶯,令人心悅。
“見過兩位大人,小女子名為貌奴,請問兩位大人想聽什麽?”
原本倚著凳子懶洋洋的柳賀枳這個時候卻是來了精神,笑呵呵地看著貌奴,問。
“貌奴?這個名字有意思,哪個“貌”?”
那女子輕笑了一聲,緩緩地說了一句,
“青衫玉貌何處去,安的紅旗遮白頭。”
柳賀枳挑眉,笑著對自己身邊的洛師道,
“沒有想到還是個有才情的。”
而這個時候柳賀枳也是注意到洛師的目光已經是有了一些微微的變化,他看著眼前的貌奴,目光竟然是變得帶有幾分賞識起來。
看了半晌才注意到柳賀枳笑眯眯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他回過神才立馬附和了一句,
“是是是,難得。”
柳賀枳這才是問貌奴道,
“你會唱大宛的曲子麽?”
貌奴似乎有些吃驚,但是倒也算得上是淡定,輕笑道,
“來的客人要聽大宛的曲子的還是少見的,但是貌奴也是略微懂的一些。只不過知道的都是大宛坊間流傳的小曲兒,實在不是什麽大雅之作。”
柳賀枳卻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無妨,這幾年我也是在大宛的坊間待慣了,還是有幾首好曲子的。”
“《塔湖采蓮》會不會?”
只見貌奴點了點頭,
“自是會的。”
柳賀枳開始拎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給洛師倒了一杯,
“那就開始唱吧,唱得好,有打賞。”
“是。”
貌奴緩緩行了一禮,清了清嗓子,玉指稍稍在琵琶上一波動,一串清水似的聲音就蕩了開來,直接淌進了柳賀枳的心裡。
柳賀枳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的笑意,還是對貌奴的表現很是滿意的。
“王爺,接下來怎麽辦?”
洛師接過酒,戰戰兢兢地喝了一口。
他雖說是聽了柳賀枳說的是要看戲,但是具體的要做什麽卻是一概不知,心裡面也是有些不安的。
聽著剛剛柳賀枳的語氣,總覺得他今晚要做的事情是一件大事。
“等。”
柳賀枳喝了一口酒,只是這麽說了一個字,言簡意賅。
在這期間兩個人一直在喝著酒,聽著貌奴唱歌。
洛師時不時看看柳賀枳的臉色,卻是遲遲看不到他臉上有想動下一個動作的意思。
而在這個時候,欄杆外突然是翻進來了一個黑衣人,直接是在柳賀枳的面前跪了下來。
“王爺,人都到齊了。”
“啊!”
這個突如其來的黑衣人把貌奴給嚇得不輕,手裡面的琵琶都是掉了下來。
她瞪著一雙好看的眼睛就這麽定定地看著自己眼前的黑衣人,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人,心裡面難免有些害怕。
柳賀枳看著緊張的貌奴,不禁是出聲柔和地寬慰了一聲道,
“無需害怕。”
貌奴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面前的人可能是個大人物,哆哆嗦嗦地看著柳賀枳,
“王王爺。”
夜溪宮雖然是煙柳巷最負盛名的青樓,可是也沒有接待過像柳賀枳這般大頭臉的人物,這頭一次還直接是砸在自己的手裡了,貌奴怎麽都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你們這些人,一直都是毛手毛腳的,看是把人家姑娘家給嚇得。”
柳賀枳聲音淡淡地這麽呵斥了一聲,那黑衣人立即是低頭,恭聲道,
“是,屬下有罪。”
柳賀枳這才是慢慢上前來到了貌奴的面前,隨後是將貌奴驚慌失措之間掉在地上的琵琶給撿了起來,遞到了貌奴的面前。
“你唱的挺不錯,很有大宛那邊的味道,我愛聽。”
貌奴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琵琶,隨後是直接在柳賀枳的面前跪了下來,
“貌奴能得王爺這般的賞識,是貌奴的榮幸。”
“可有人贖你?”
柳賀枳又是這麽接著問了一句。
貌奴有些驚異地抬起了頭,隨後是呆滯地出了聲,
“還沒有”
柳賀枳一笑,抬手見覆在貌奴臉上的紗給掀了開來。
登時,一張清麗絕倫的臉便是展現在了柳賀枳的面前。
“有這般的姿色,為何只是唱曲兒。”
柳賀枳沉聲這麽問了一句。
貌奴的眸子一沉,這才是有些無奈地對柳賀枳道,
“貌奴是被家中父母賣到夜溪宮來的,不願自甘墮落,靠著一張嗓子吃飯多多少少也是能賺到一些錢財,攢攢估計就可以給自己贖身了。”
柳賀枳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沒有想到這麽小小的一副身軀,倒是有這樣的清志,倒是真的難得。
“很好,那你以後就跟著我吧,我府裡缺個唱歌的。”
聽到柳賀枳這麽說,貌奴自然是喜不自勝,連忙是給柳賀枳磕了幾個頭,
“貌奴多謝王爺,王爺的大恩大德貌奴無以回報,定當做牛做馬服侍王爺。”
柳賀枳這個時候卻是看了一眼一邊呆滯的洛師,
“倒也不必,這個事情待會再說,我先去處理一件事情。”
說著他定定地看著還捧著酒杯的洛師,冷聲道,
“走了,你個呆子。”
“好好。”
洛師匆匆忙忙地將自己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連滾帶爬地從凳子上起來來到了柳賀枳的身邊,在經過貌奴身邊的時候還禁不住是多看了幾眼。
貌奴也是定定地看著柳賀枳身邊的這個白面小生,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模樣,但是身上卻是一股正氣。
貌奴忍不住是笑了笑,那一抹笑簡直是要化開在洛師的心裡面去了。
“還愣著幹嘛,走。”
站在門口的柳賀枳忍不住是這麽催了一聲,洛師這才是收回目光跟在了柳賀枳的身邊。
“王爺,我們去哪?”
柳賀枳卻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洛師,
“你是喝酒喝多了,還是看姑娘看花眼了,說了看戲啊,這不好戲開場了?”
說著柳賀枳便是在一扇門前站定,直接是將自己面前的門給推了開來,霎時裡面便是傳來了一聲聲驚呼。
洛師呆滯地看著自己面前紙醉金迷,奢靡淫-亂的場景,回過神之後是立即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柳賀枳無奈地看了一眼不爭氣的洛師,在眾目睽睽之下是直接踏進了這一塊宛如是酒池肉林的糜爛之地。
望城憤恨地在一位美人的脖子裡抬起了頭,定定地看著背著手慢慢朝自己走來的柳賀枳,待得看清楚來人是誰之後,望城是徹底地愣住了。
“四四王爺。”
柳賀枳看著望城呆滯的表情,便覺得很是滿意。
他看了看四周,隨便是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再看了看在場的人,的的確確是跟探子說的一樣,來來去去就是那幾個人。
“望城,你好大的興致啊,居然還敢來這種煙花之地,腦袋,不想要了?”
望城自然是有些害怕,誰不知道眼前的柳賀枳是什麽人物,柳玄瑛身邊最大的親信還有勢力,怎麽地都還是有些威嚴的。
“四王爺怎麽也有雅興來這夜溪宮了?”
柳賀枳輕輕一笑,
“來逮你啊。”
望城一愣,臉上的笑容也是一僵,
“四王爺這是說笑呢,雖然說這樣的事情的確是明令禁止的,但是也拿不到陛下面前去說。”
柳賀枳一聲冷笑,這望城是拿著自己在柳玄瑛面前的寵信來壓自己。
“光是這一條當然是不夠的,但是你身為陛下身邊的男寵卻日日流連於這些煙花之地,交結官員,結黨營私,這些罪名,夠不夠呢?”
望城的臉色徹底地變得難看了起來,他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柳賀枳調查過自己。
“王爺說的這些個個都是大罪,沒有證據可是萬萬說不得的,到時候要是我在陛下的面前提起這個事情,可能還未必如王爺所願。”
“哦?”
柳賀枳卻是絲毫地不在乎,反而是拿出了自己手中的狐符,
“這個狐符,是皇權特許,先斬後奏。沒了你,這在場的幾位大人也夠我呈一本折子了。”
“至於你,根本沒有什麽用處,而我,也只是單純地看你不順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