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提到傅凜來到了清泉殿的時候,夏初桃的心裡面都是顫了顫。
她遍尋這件事情找不到一絲絲的蛛絲馬跡來證明不是傅凜做的,這個時候傅凜反而是自己來到了夏初桃的跟前,也是讓她覺得省了不少的事情。
“見。”
夏初桃幾乎是回答的沒有任何一絲的猶豫,她想當面問清楚傅凜這件事情。
她不僅是想弄清楚傅凜到底有沒有做這件事情,也想知道傅凜心中對這件事情的想法。
或許,知道了傅凜的想法之後,她才能夠更好地在這個宮裡面待下去,不需要很多,只需要一點點的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就罷了。
而這個理由,就是傅凜。
夜裡的風難免是風大,夏初桃披著一件外披就出去了,遠遠的便是在清泉殿的側門看到了一個提著燈的白色身影。
“傅凜。”
夏初桃還是頭一次發現自己站在傅凜的面前卻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這才是幾天的功夫,傅凜便又是瘦了一圈。
“桃兒。”
傅凜也是知道夏初桃在這件事情裡面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便是上前一把直接抱住了夏初桃,他抱得很緊,甚至是巴不得將夏初桃給揉進的懷裡去似的。
在一邊的方正見到這般的場景,眸子中的光不由自主地黯了黯,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轉身往遠處走了幾步,隨後是提醒那般地對傅凜道。
“將軍,時間有限,還是抓緊點吧。”
傅凜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夏初桃,但是夏初桃卻是覺得自己的心裡怪怪的,隨後是慢慢地推開了傅凜。
“將軍。”
夏初桃這麽一聲不親近的稱呼,卻是將傅凜給震得愣在了原地。
“你方才叫我什麽?”
傅凜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夏初桃,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叫你將軍。”
但是夏初桃的語氣卻很是篤定,好像是並沒有說錯的那般,而她的目光更是清冷,看起來冷靜的有些可怕。
“桃兒……這件事情並非我的本意,也並不是你想的那般。”
傅凜知道夏初桃這般的表現多半是跟南珠嫁給自己這件事情有關系,便是忙著解釋。
但是哪裡知道的卻是夏初桃抬手止住了傅凜的嘴巴,好像是在示意他不必再多說什麽了。
“我來就是想聽將軍解釋這件事情的,要是將軍講清楚了,我倒也就沒有什麽可想的了。”
“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的本意,那藥裡被下了藥,不僅僅如此就算我事後叫方正去查卻是什麽都沒有查出來。”
對於傅凜的話,夏初桃半信半疑,但是還是慢慢地將自己的手給放了下來,好像這個問題的答案,聽到傅凜這般說,便是足夠了。
“不僅僅是將軍你,我查也是沒有查到什麽。”
可是傅凜還是很不解地看著夏初桃,
“那既然問題是解決了,為什麽桃兒你還是要這般地稱呼我?”
他定定地看著夏初桃,一雙黑漆漆的眸子裡面竟然是沒有一絲絲的感情的變化,看著著實是讓人覺得心驚。
“桃兒。”
傅凜一把將夏初桃的手給抓了起來,揪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到底要我證明這件事情不是我的本意?還是說,陛下的旨意,不要也罷?”
但是夏初桃卻是苦苦地笑了笑,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滿心的都是苦澀,淡淡的到。
“將軍比我都清楚什麽是皇命難違,這件事已經是定數了。”
說著夏初桃反而是拿出了一根皮尺,開始在傅凜的身上打量起來。
傅凜很是不解地看著夏初桃這般的舉動,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是在做什麽。
“桃兒你這是做什麽?”
但是夏初桃卻是吸了吸鼻子,依舊是低著腦袋,看不出來她的表情。、
“今天司飾司是將你跟南珠的吉服給送過來了,要我好好地挑一挑。我只是覺得好久沒有見到將軍了,現在將軍也是瘦了很多,到底是怎麽樣的尺寸才是好看的,得一一報上去才是。”
夏初桃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是風輕雲淡,但是憑著傅凜對夏初桃的了解,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必定是萬分的心酸。
“桃兒,不必量了,我不會娶她的。”
說著傅凜便是直接將夏初桃手裡面的皮尺給扯掉丟在了地上,輕聲地撫慰著夏初桃。
夏初桃定定地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皮尺,怔怔地出著神。
片刻,她又是將皮尺給撿了起來,吸了吸鼻子繼續道。
“不行,尺寸是必須量的,這個是陛下的旨意,又是將軍的大事,我必須得做好。”
看著像是魔怔了一樣的夏初桃,傅凜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裡面到底是哪裡來的暴躁感,直接便是問夏初桃道。
“我說了,我可以不娶!我原本就說了,此生的夫人只有桃兒你一個人!”
“這般的話,真的是傅凜你能夠說得出來的麽?”
夏初桃覺得這個時候的傅凜簡直是不理智到了頭了,這樣的話著實不是傅凜這般的性格的人能夠說得出來的,她不得不承認的就是這段時間真的是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多半傅凜的性格也是受到了一絲絲的影響。
但是傅凜卻只是看著夏初桃,不知道她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你可以不娶南珠,那你就是抗旨,你原本就是沒有官職了,現在在陛下的面前你是什麽都不是,陛下想要殺了你也是看心情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怕,我的肚子裡面還有你的孩子,一個沒有出生的孩子!”
夏初桃說這個話的時候情緒已經是非常地激動了,不由地是劇烈地喘息著,肚子也是在劇烈地起伏著。
傅凜有些如夢初醒那般地看了一眼夏初桃的肚子,這個時候夏初桃的肚子已經是隆起得十分地明顯,眼看著就是要到了臨盆的時候了。
“我懷著這個肚子裡的孩子在宮裡面膽戰心驚的,好不容易才是熬到了這個時候,孩子就快出生的時候,不能夠出差錯。”
傅凜知道夏初桃說的是有道理的,但是即使是這樣,聽到夏初桃這麽說,傅凜的心裡面還是很不舒服。
一瞬間,兩個人都沉默了。
見到傅凜也沒有說話了,夏初桃才是繼續拿起皮尺對傅凜道。
“將軍還是好好地配合吧,這樣的話我跟你都能夠少吃點苦頭。”
這一次,傅凜沒有再反抗,而是很是服帖地張開了自己的雙手給夏初桃測量。
“好了,量完了,將軍的尺碼我大抵是知道了不得不說,比起以前是小了很多……”
“桃兒……”
正當傅凜又打算說什麽的時候,卻又是被夏初桃給打斷了。
“好了,將軍,竟然尺碼是量完了,便是回去吧。這個時候也是不早了,將軍的身子還沒有痊愈,需要好好地歇息,要是這般的事情被其他的人撞見了,又鬧出其他的事情來。”
“方正。”
夏初桃就好像是完全沒有給傅凜說話的機會,說完便是叫了一聲在遠處守著的方正,方正回過頭,用很是複雜的眼神看著夏初桃,但是卻被夏初桃給避開了。
她知道方正是在心疼自己,但是這個時候的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心疼,她怕別人一心疼自己起來,自己都繃不住了。
“送將軍回去吧。”
說著便是挑了自己的宮燈,慢慢地轉身走了,傅凜沒有攔著,在重新踏進清泉殿的那一刻,夏初桃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沉了下去。
這才是剛剛進去,就看到紀貴人矜持地笑著跟十一講著什麽。
紀貴人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後倒是顯得穩重了一些,以前的孩子氣顯得是小了許多,看起來也是更成熟了。
夏初桃慘白著一張臉,對著紀貴人行了一禮。
“見過紀貴人。”
夏初桃已經是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跟紀貴人這般地生疏了,不得不是引起了紀貴人的注意。
紀貴人慢慢地站了起來,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明顯是因為白答應的事情這幾天也不是很好過。
“姑姑這般的臉色,可是事情不順心了?”
紀貴人還是很擔心夏初桃的,合宮裡,也就是夏初桃是真心待她好的了,所以在知道了傅凜的事情之後,便是立馬過來看夏初桃了。
“所謂小人得志,怎麽爬上去的就會怎麽摔下來,姑姑還是別太把這個事情放在心裡了。”
紀貴人一時之間也是想不到拿什麽樣的詞來寬慰夏初桃,只能夠是這般地對夏初桃道。
夏初桃看著原本自己都是難過的紀貴人都還是這般地安慰自己,便是淡淡地笑了笑。
“倒也還好,成了定局的事情,難不難過能夠有什麽樣的區別。倒是你,白答應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說到這個,紀貴人的臉色便是一陣慘白,不禁是咬了咬唇,道。
“今天白姐姐的棺槨已經是出了宮了,因為位份太低了,倒也沒有一個像樣的葬禮。但是我自己想的卻是,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我一定要找出背後的人,給白姐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