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庭沒好氣的應了一聲，聲音還是原本的聲音，讓人一聽就能辨認出是他。

  “這真是太神奇了！”

  江籬知道這世上有易容術的存在，也知道一些能人異士可以變換自己的樣貌，可是親眼看到還是忍不住嘖嘖稱奇。

  “不過，這身材跟你之前的差距也不算太大，你能變成老頭子？”

  月華卻是忍不住要抬杠，雖然她也覺得張清庭的易容術高超，她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來。可是她自覺身為暗衛，自己平時喬裝打扮的本事也不差，張清庭這一手還不足以讓她覺得驚豔。

  一見月華還有話說，張清庭二話不說，又立刻進了屋。

  這一次比起之前等待的時間就要長了一些，就在月華等的有些不耐煩，就想要進去一探究竟的時候，卻見到一個相貌和藹的老人家緩緩踱步而出。

  月華被這一幕嚇了一跳，下意識朝後退了幾步，迅速的拉開跟他的距離。

  她驚疑不定的望著眼前的人，一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心裡翻湧。

  江籬就要淡定很多，她驚訝的看著張清庭這大變活人的把戲，心裡不住讚歎，這世上還真是能人輩出，她以前還真是沒有想過竟然會有這樣的事。

  而且江籬可以清楚的觀察到，張清庭這幅模樣簡直稱得上以假亂真，絕對不是簡單的掩人耳目這麽簡單。

  “張大夫，你這樣的偽裝，尋常人是絕對做不到的吧？你是怎麽將身形變矮的？”

  江籬觀察細致入微，能看出此時張清庭並沒有故意彎腰駝背，而是整體上好像就變矮了幾分。

  這種事情在她看來是幾乎不可能的，他卻做到了。

  “江掌櫃果然好眼力！”

  張清庭聞言眼中就露出了高興的神色，他之前還以為自己辛辛苦苦的偽裝，旁人看不出他的高明之處，只會當做小把戲。

  沒想到江籬卻是看出其中的關鍵。

  “我這的確不是隨便做做樣子，這是縮骨功。”

  此時張清庭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蒼老了幾分，從外表上看去已經完全找不到他原本的影子，皮膚也是老年人特有的松弛，滿是皺紋和老人斑，就連手上的皮膚也沒有放過。

  可以說如果他們不是一早就知道眼前這人的身份，若是在大街上偶然遇到，怕是壓根不知道他的身份。

  江籬聽到張清庭說這竟然是使用了傳聞中的縮骨功之後，不禁驚訝的瞪大雙眼，對於這種事情感到震驚莫名。

  “張大夫，你師傅難道還研究這種東西？”

  聽到江籬這麽問，張清庭不禁歎息一聲，就見他活動了幾下關節，只聽哢哢幾聲骨頭的脆響，整個人又恢復成原本的身高。

  “師傅醉心醫學，自然是什麽方面都不肯錯過。他早年喜歡遍訪名山大川，尋找珍奇草藥，或者跟名醫探討治病救人的法子。後來遁入深山，就開始研究自身的極限了。”

  說起自己的師傅，張清庭眼中露出一絲緬懷的神色。

  “不過，據說師傅並不是第一個開始研究這些的，他說這些技藝也不過是拾人牙慧，是跟著一個神秘人學來的。”

  “神秘人？”

  聽到張清庭說到這裡，江籬的注意力都禁不住集中在這點。

  “這個神秘人長得什麽樣子？”

  其實不止是江籬，在場其余二人也被這個話題吸引了，都目光灼灼的盯著張清庭。

  張清庭眾人這般盯著頓時覺得不自在起來，忍不住輕咳幾聲，又快步走到桌邊將已經涼透的茶一飲而盡，這才覺得輕松了一些。

  “此事關乎家師聲譽，我……”

  看著張清庭猶豫不決的模樣，江籬其實也不想強人所難，但她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他們追查到了事情的關鍵。

  如果可以，她自然是不願意去揭人長短，何況還是張清庭師傅的隱私。

  月華卻是忍不住了，她感覺張清庭磨磨唧唧的，簡直不像是個男人。

  “不能說拉倒！你這樣倒像是我們在強迫你似的！”

  月華的話無疑是一劑良方，張清庭也覺得他這般瞻前顧後的不成樣子。

  歎息一聲，他這才終於打開了話匣子。

  “說來慚愧，師傅癡迷醫學，曾經做過不少錯事。雖說他的初衷是為了救人，但錯了就是錯了，無從抵賴。”

  張清庭說到這裡突然一頓，看著江籬，好像下定了什麽決心。

  “江掌櫃剛才問我，是否聽說過有人能夠煉製長生不老的丹藥。這件事，我確實是聽過的。”

  眾人聽到這話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江籬原先只是覺得張清庭的醫術是她見過的最精妙的，也許他見聞廣博，曾經聽說過類似的傳言。

  她只是上門谘詢，沒料到卻是問對了人。

  這時候趙景暄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不等江籬開口，直接追問起來。

  “什麽長生不老，你給我說清楚一些！”

  不料他這句問話卻是一下觸怒了張清庭似的，就見他惡狠狠的瞪著趙景暄，開口吼道：“我不知道你們問這個是想做什麽，但我告訴你們，這世上壓根就沒有什麽長生不老，不過是用卑劣的手段維持自己的性命，苟延殘喘罷了！”

  張清庭的氣勢驚人，印象中這還是他第一次發怒。

  雖說以往找上張清庭幫忙，他總是牢騷滿腹，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但每一回最後都會盡己所能的幫助他們。

  江籬還是第一次看到張清庭這般態度，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張大夫，你誤會了。”

  江籬見到張清庭如此氣憤的模樣就知道他可能是誤會了，急忙開口解釋。

  “我們找你詢問這件事並非是想要知道如何長生不老。是因為最近容泉城的事情，其實是跟這件事有關。”

  “我也是想到張大夫醫術高超，覺得你說不定會有些頭緒，這才找上門的。”

  江籬知道這件事若是處理得不好，張清庭也許會跟他們絕交，也顧不得其他，當下就將最近發生的事情簡略的說了。

  “希望你能為我們答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