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想著，與其跟那些摳門的主顧維持長期的關系，倒不如先撈上這一筆。

  只要對方滿意了今後還愁沒有銀子？
  想清楚這一層，她立刻拿定主意，當下就答應下來。

  “公子既然開口了，老身開門做生意的，自然是要滿足公子的要求。這是沒話說的，不過……”

  “不就是銀子嗎？我這有的是！”

  江籬看著老鴇見錢眼開，也清楚這種地方銀子才是硬通貨，當即就將一個錢袋丟到了老鴇的腳下。

  老鴇見狀眼睛一亮，急忙蹲下身將錢袋撿起來，打開一瞧看到裡面白花花的銀子頓時就喜笑顏開。

  “公子稍候，老身這就去給公子準備，保管讓公子滿意！”

  說著，見江籬點頭應允，也不耽擱，直接扭頭就走，不多時外面就傳來了老鴇的吆喝聲。

  江籬不得不佩服花樓的效率，不過片刻功夫就見到老鴇重新回來，身後還跟著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

  “姑娘們，還等什麽，都進來罷！”

  聽到老鴇的吩咐，姑娘們也不耽擱，一溜煙的就往屋裡走進來，就見一個、兩個、三個……竟是進來了十來個姑娘，幾人依次排開，對江籬齊齊行禮，陣仗之大讓人頗為驚歎。

  只是她們身上的脂粉氣太重，一下充斥整間屋子，嗆得江籬沒忍住一下子打了好幾個噴嚏。

  她現在是個孕婦，五感比平時要敏銳許多，這時候被花紅柳綠的女子迷花了眼，鼻子更是被氣味嗆得難受。

  月華急忙走到窗邊將窗戶盡數打開，外面清新的空氣湧入屋中，這才讓江籬感覺好受了一點。

  “不用這麽多吧？”

  “公子頭一次來，老身自然是要將公子伺候滿意了。這可是咱樓裡所有的湘女了。最俊俏的姑娘都在這裡，公子盡管挑。不滿意的話，老身讓她們退下，再給公子換別的！”

  老鴇可不管江籬心中怎麽想，橫豎她今天就是要做成這筆大買賣的。

  說著，她的視線就落在一旁的水月身上，卻是突然雙眼一眯，對她喝道：“水月，你怎麽在這裡愣著？這沒你什麽事了，去門口候著吧。”

  江籬看出水月一臉不情願，又見這十來個姑娘裡也不見剛才那個鏡花姑娘，猜測這兩個姑娘應該是負責迎賓的。

  老鴇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不想讓她們在這裡伺候。

  心中想著，江籬卻也沒有要挽留的意思。

  實在是水月太過熱情，她怕自己會招架不住。

  江籬卻哪裡想得到這種地方的姑娘身份定位都是不同的，水月跟鏡花都是紅柳樓地位較低的姑娘，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會一心想要攀上江籬，指望著能給自己抬升身價。

  不過她對江籬的態度實在是太過熱情，讓她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實在是難以招架，也不想跟她過多糾纏露陷。

  江籬雖然不清楚水月的事，但她也看得出對方對紅柳樓的了解不會太多，否則自己幾次旁敲側擊，得到的信息量不會就隻這麽一點。

  江籬想找一個更清楚樓裡情況的，於是默認了老鴇的做法，無視水月哀怨的眼神，而是將目光投向其他新來的姑娘們身上。

  江籬的目光在她們身上轉了一圈，將人都看清了。

  這十個姑娘大約是老鴇特意準備的，高矮胖瘦各不相同，這老鴇估計是想要試探一下新顧客的口味？
  見眾人朝那一站，江籬不禁感歎，突然就有種皇帝選妃的感受。

  不過只要細看，江籬就清楚這些姑娘太過風塵，壓根就不是葉掌櫃提到的那幾個湘女，不過是老鴇想打發她沒見過世面雛準備的。

  江籬可是記得很清楚，當時葉掌櫃說那幾個姑娘伺候得不好，還將他同伴潑了一身酒水。

  現在這些一看就是身經百戰，哪裡是她要的人。

  想到這裡，她不禁冷哼一聲。

  “我說，這位媽媽是太看輕我了，還是你們樓裡的姑娘就真這麽不堪？這臉上的脂粉快比得上城牆厚了吧？就這樣你還說是你們紅柳樓最好的姑娘，就這樣的水準？”

  幾個姑娘聞言臉上頓時都不好看了，有的甚至氣惱了轉過身就要離開，但是江籬卻是一點挽留的意思都沒有，而是眼神凌厲的盯著老鴇。

  老鴇也是久經沙場，聽了江籬毫不掩飾的嘲諷卻是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是輕笑著開口。

  “公子說哪的話，我們這裡的姑娘隨便挑一個可都是國色天香，技術也包您滿意。這些姑娘確實是樓裡頂好的。”

  江籬也清楚老鴇這是有意試探自己，聞言面色就是一黑，當即就從袖中抓出幾錠銀子往桌上狠狠的一砸。

  她厲聲道：“媽媽是覺得本公子沒見過世面？還是覺得本公子沒錢逛不起窯子了！”

  老鴇等的就是這一刻，見狀忙不迭的賠笑。

  “哎喲！公子息怒啊！老奴眼拙，得罪了公子！公子可不要跟老奴一般見識！”

  說完她一揮手就遣退了那十來個鶯鶯燕燕，征詢了江籬的意見，得知她就想見識一下湘女跟本地女子的不同，這才快步退了出去。

  “老身這就給公子安排！”

  老鴇這次倒是乾脆，很快又找來一批新的姑娘，與之前相比姿容出色，而且氣質也截然不同，看得出是知書達理的。

  江籬這才裝作消氣的模樣，抬手隨便指了兩個看得順眼的讓她們留下，又將銀子甩給老鴇做為打賞，自己則開始跟兩個新來的姑娘說話。

  等老鴇終於離開，江籬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其實她也是按照自己以前看過的一些電視劇的套路來的，做足了派頭，生怕一不留神會被老鴇坑了。

  不過這一下的表演倒是生動的演繹出了一個少年紈絝。

  老鴇雖然好奇江籬這樣的貴公子為何非要找湘女消遣，但看著手中的賞銀，哪裡還顧得上這麽多。

  她在這種風月場所什麽人沒有見識過，特殊癖好的人多了去了，她也懶得想太多，忙著去盤點這一晚上從江籬這兒收獲的銀子去了。

  確定老鴇走遠了，江籬這才對著姑娘們微微一笑，開口詢問起來。

  “姐姐們，我聽說你們都是湘女，不知你們來這紅柳樓多久了？這裡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