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月觀再怎麽樣也只是一間道觀，就算真的有許多女子被拐，也不可能都一起關在明月觀的。

  江籬不禁皺眉，覺得這件事實在是迷霧重重，讓她看不清真相。

  “說起湘繡，我倒是聽說紅柳樓來了幾位湘女……”

  一旁聽著她們對話的葉掌櫃卻是突然出聲，說出一句讓倆人都十分吃驚的事情。

  “紅柳樓？那是什麽地方？”

  江籬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地方，但她敏銳的察覺到這其中似乎是有著某種關聯，頓時就眼睛一亮。

  只是還不等她的問題得到回答，就見到元娘竟是一手叉腰，一手用力的捏住了葉掌櫃的耳朵。

  “好啊！死胖子，你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啊！那秦樓楚館的事情你怎麽會如此了解？說！你是不是背著我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江籬沒有料到元娘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頓時就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她就猜出這倆人應該是有什麽關系的。

  葉掌櫃也沒有料到元娘的反應會這麽大，頓時就苦了一張臉，連聲求饒。

  “我，我什麽都沒做啊！這都是聽別人提起的。”

  說著，葉掌櫃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眼睛一亮，急忙說道：“這都是招財酒莊的楊公子告訴我的！”

  “你少攀扯別人！”

  元娘並不相信葉掌櫃的話，依舊不依不撓的，看樣子是要直接將人就地正法了。

  “冤枉啊！”

  葉掌櫃連連喊冤，頭上冒出豆大的汗水，一張臉也跟苦瓜似的，十分委屈的模樣。

  江籬看著他們爭執不下，也有些頭疼，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那個，元掌櫃，有什麽家務事還是稍候再說吧？當下還是先說一下這件事……”

  元娘聽到江籬的提醒這才回過神來，想到自己竟是在客人面前流露出這樣凶悍的一面，臉上就是一紅。

  她惡狠狠的瞪了葉掌櫃。

  “死胖子，這事沒完！”

  葉掌櫃瑟縮著，十分後悔自己一時嘴快竟然將這事說出來。

  他實在是冤枉得很，生意場上的應酬是不可避免的，尤其一群人都要去那煙花之地，他若是不去，未免顯得不合群，有些消息就無法實時掌握了。

  但他到那種地方從來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可不敢跟那些女子發生什麽曖昧，就怕元娘得知這個消息會跟他算帳。

  沒想到先前都能瞞的好好的，這一下卻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嘴快暴露了。

  深吸一口氣，葉掌櫃這才將心底的酸澀強壓下來，看向江籬。

  “夫人請說，有什麽事情葉某只要知道一定知無不言的。”

  雖然心底委屈，但是如今元娘顯然是被卷入麻煩之中，他可不想心上人遭遇危險。看著眼前的女子似乎來歷不凡，他就想幫江籬將問題搞清楚了，也省得他們一直提心吊膽的。

  “勞煩葉掌櫃了。”

  江籬看著葉掌櫃這般上道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重新開口問道：“不知道江掌櫃可知道這幾個湘女的具體來歷？”

  “這我可不知曉！”

  葉掌櫃沒有想到會被人這麽問，嚇得連連擺手，一邊偷偷去看元娘的臉色，見到她沒有發火的意思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只是額頭上的冷汗涔涔的，看來壓力很大。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你不要因為我的緣故就說謊！”

  元娘聽著葉掌櫃連聲否認也有些不滿，覺得他就是怕自己生氣所以故意隱瞞真相。

  這都什麽時候了，她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嗎？
  “元娘，你這可就是真的冤枉我了，我是真的不曉得啊！”

  葉掌櫃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重重歎了一口氣，這才接著說道：“我統共也就跟他們去了一回，這還是趙掌櫃貪圖新鮮，聽說紅柳樓來了幾個湘女，硬拉著我過去的。”

  “不過那鴇母倒是個小心謹慎的，一聽我們的目的就表現得很謹慎，拉著我們扯了一通家常這才讓我們進了一處包間。”

  “其實按我說地方不同又如何，人都生得兩隻眼睛一張嘴，哪裡有什麽不同了？”

  葉掌櫃說著一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

  “倒是有個事情我覺得很奇怪，那幾個湘女出身似乎不低？雖說秦樓楚館的女子因為平日不需要跟尋常女子似的乾活，平日她們陪著客人尋歡作樂，為了討客人歡心，保養方面也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這些湘女雖然也很美，但手上卻有筆繭，一看就是能讀書識字的。”

  “哦？”元娘聽著葉掌櫃的分析，臉色一沉。“你倒是觀察得很仔細啊！”

  “這……我當時不也是好奇……”

  葉掌櫃有些心虛的咽了咽口水，他真是因為一時好奇所以多看了幾眼啊！
  江籬聽著葉掌櫃的話也是若有所思，過了一陣這才繼續提問。

  “有沒有可能，這是老鴇為了招攬客人，所以特意培養了幾個懂得琴棋書畫的女子？”

  “不可能，不可能。”

  葉掌櫃聽了這種猜測連連擺手。

  “這些女子一看就沒有學過怎麽替人端茶倒水的，老鴇要是有心調教怎麽可能讓她們連基本的伺候客人都做不好？”

  葉掌櫃說著似乎想起什麽有趣的事情，笑了起來。“當時老趙還被其中一個姑娘潑了一身酒。幸好是溫酒，否則要燙傷不可。那姑娘嚇得手無足措，另一個乾脆端起一旁的茶盞潑向老趙，現場那叫一個混亂。”

  “我看這些女子說不定是誤入紅柳樓的，只是不清楚各種原因。就算是跟她們交談，她們言辭間也是多有保留，並不信任別人。”

  想起之前的經歷，葉掌櫃連連搖頭歎息。“指不定還是被拐賣的可憐人，只是這鴇母不做好事，這才讓她們成了今天這般。”

  “你倒是憐香惜玉。”

  元娘在旁邊聽著葉掌櫃的一番感慨，終於忍不下去了，“說，你還去了哪些地方，見識了什麽？都給我說清楚！”

  “真的沒有啊！”

  葉掌櫃感覺他現在簡直是多說多錯，可惜這裡又沒有人能幫他解圍，只能默默承受元娘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