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倒是還沒瞌睡糊塗，趕緊改口說道：“奴婢是睡癔症了，打瞌睡，以為是奴婢的阿姐來了。給二皇子妃請安。”

  這兩個小丫頭都是大皇子妃這院子裡的，雖然認不清秦瑤的長相，但是大概對秦瑤有個印象，所以一上來倒是沒有叫錯了名字。

  “你們該忙什麽改做什麽不用管我，這麽晚了我就是來看看。”秦瑤說著，就往床邊走去。

  那個拿著自己的命不當命，狠狠割了自己一下的小丫鬟現在就躺在床上，秦瑤走過去看了一下，這個時候，屋裡燭火不夠亮，就照著一點點的光，那小丫鬟躺在床上，皺著眉頭，臉色蒼白，嘴唇都發白了。

  秦瑤順著往下看，小丫鬟的一雙手都露在被子外面看著也是皮膚灰白的感覺，秦瑤走過去，把小丫鬟的手托起來，那一雙手臂細細的，隱約還能看見纖細的血管，秦瑤有點不忍心，這一雙手看著也是挺細嫩的，應該不是做什麽粗活的。

  摸著那個小丫鬟涼涼的手，秦瑤歎了口氣，拉開被子把小丫鬟一雙手放到了被子裡，回頭問屋裡值夜的兩個小丫頭說道：“你們從這裡好生看著她，她今天晚上有說過什麽嗎？”

  兩個小丫鬟互相看了看，接著都低頭不敢回答秦瑤。

  秦瑤對著其中那個剛剛見過了自己阿姐的小丫鬟說道：“你阿姐剛才出去的時候我遇見她了，我聽你阿姐說，這小丫鬟跟你們講了，她以後是要進二皇子府的，是不是？”

  小丫鬟抬頭看看秦瑤，抿著嘴巴有點害怕的輕輕回答說道：“那是一開始的時候，一出事，大皇子妃就叫人趕緊把她挪到這邊屋裡了，我們幫忙把她扶到屋裡來的時候，她可凶了，聲音也挺大的，一面掙扎，一面叫喚，說她是有人送進來，要送去二皇子府做側妃的，要是出事了，大家都不好交代。”

  小丫鬟一邊說，一邊抬著眼睛看看秦瑤的表情。

  “她就隻說了這些，你還聽見了什麽？”秦瑤繼續問道。

  “她後來，見來了大夫，就喊著讓我們救她，千萬不能讓見死不救，說她要是死了，事情就麻煩了，但是一開始她一直掙扎，傷口早就被她越撐越大，根本沒法包扎，大夫來了一看，都說一時半會恐怕是治不好了。”

  秦瑤看看附近然後問道：“她是用什麽扎的自己，那東西你們收拾了嗎？”

  小丫鬟互相看看搖搖頭異口同聲說道：“我們沒見，只是大皇子妃說，她用的是給她盛飯的碗碟，摔碎了以後，把自己扎傷的。”

  “真是，千防萬防，這人要是一股腦的想尋死，什麽東西都能拿來用，喝涼水都敢喝嗆著。”秦瑤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語氣裡還有些狠絕的意思。

  兩個小丫鬟低著頭繼續不吱聲。

  “我沒這麽嚇人，我問什麽你們答什麽就行，大夫來了都給她怎麽治的傷口？”秦瑤感覺到這兩個小丫鬟有些害怕在， 可是她實在想再多問點事情出來，這小丫鬟的事情根由畢竟在自己身上。

  “就來了大夫就用藥，好多的藥粉，愣生生的把血給止住了，都不知道費了多少藥粉，才把那些血給止住了，然後包扎起來的。”小丫鬟越說聲音越輕。

  旁邊一直他突然插嘴說道：“那小丫鬟說要去的地方是二皇子府，不就是……”

  秦瑤看看這兩個小丫頭，這倆的反應都有點慢。

  “是呀，就是我來的那個二皇子府啊，她說的就是去我們府裡做側妃。所以我才來問問怎麽回事。沒事，你們跟我說這話，我不怪罪你們，你們只需要老老實實講清楚，今天晚上這個屋裡都發生過什麽，還有這個小丫鬟都說過什麽就行了。”

  早先從門口值夜的個小丫鬟這一次搶先說道：“我來的晚，我來的時候，大夫都幫她把血都已經止住了，那會子，這人早就不會說話了，所以我什麽都不知道。”

  素禾走過去捏著這個小丫頭的耳朵說道：“這半天了，就數你最機靈是不是？這滿屋子裡就你明白是不是？還沒有問到你呢，先把自己忙著撇清幹嘛呀？怕我們還能把你給吃了不成？”

  那小丫鬟連忙護著著自己的耳朵，一連聲的說道；“不是不是，我是真來的晚，什麽都沒聽見，而且當時這屋裡院子裡都亂成了一鍋粥，我倒是想湊近看看呢，我想擠沒擠進來呀。”說著，她指了指那個另一邊那個小丫鬟說道：“她們，都是這個屋子裡平常伺候的，就是她，她倒是一直在這個屋裡呆著的，一直在這個屋裡伺候著，什麽話問她就是，剛才她不也說了嗎她都聽見了。”

  被指著的那個小丫鬟一邊看著秦瑤一邊解釋說：“我只聽見一直大聲喊，說她是要去二皇子府裡當側妃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後面嘟囔了什麽我沒聽清。”

  秦瑤看著兩個丫鬟也不想逼問她們什麽，看看四周也沒什麽發現，於是說道：“你們從這裡伺候著吧，天色晚了，我就是過來看看的。”

  素禾接著秦瑤的話說道：“這次是我們小姐心善，不願意跟你們計較，有什麽事情明早再說，這府裡頭還有什麽人是一直在場的，我們自然會去查證落實，要是，你們說的跟他們說的不一樣，我再找你們倆算帳。”

  素禾說完轉頭去給秦瑤撩起來門簾子，秦瑤帶著敏兒就往屋外走，也沒管屋裡兩個小丫鬟什麽反應。

  她們三個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迎著夜色，一路往大皇子發後廂房走。

  秦瑤覺得有些冷，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越走越快，素禾在後面緊緊地追著。

  “小姐，你別走這麽快啊，都快天亮了，這會子你不困不餓嗎？回去我們得好好睡一覺，等歇起來了再想這些事情吧，那小丫頭一時半會兒的我看著也起不來，沒多大的事兒，你別放在心上。”素禾一心隻想寬慰秦瑤，緊緊跟在秦瑤往前走，敏兒在她們身後小跑著追著。

  秦瑤一聲不吭，隻悶頭走路，一直到進了屋坐下來喘口氣，這才招呼素禾先把門窗都關好，再把素禾跟敏兒喊到自己身邊。

  秦瑤很認真的跟她們倆說道：“你們看看那兩個小丫鬟看見我都怕成什麽樣子了，我不信那扎了自己肚子的小丫鬟沒說別的什麽話，這是不敢告訴我。”

  素禾跟敏兒點點頭，被秦瑤這麽一提醒，兩個人都意識到了，屋裡的丫鬟隻言片語裡面確實有些猶豫，不敢跟秦瑤說什麽的感覺。

  “今天晚上這個事情，你們覺得真的無所謂嗎？一個人用尋死的方法，難不成只是為了當一個側妃，何況她口口聲聲說要去當側妃，可是下了手卻是要把自己折騰死的那種。”秦瑤搖著頭感慨說道。

  “可是後面不是都救回來了嗎？”素禾勸著秦瑤，“小姐，人都救回來了，還能有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