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蕭瀟躺在床上,她閉上眼睛開始思考著今天傍晚所發生的事情,她看得出來,淮情對自己有著敵意,而且在宴會上的時候,那股陰冷的寒意還不知道是誰對自己發出來了的。
蕭瀟捂著腦袋,她不願意去太多的想這些,但是不想又不想,現在林劫不在,那麽這些都必須要讓她自己來想,再說了,她以前也是這麽過來的。
“鈴兒,給我來碗醒酒湯,”蕭瀟大聲吆喝道。
屋外,鈴兒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這幾天聯系壓一字馬,把她的腿可差點弄折了。
“殿下,您喝酒了?”鈴兒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睜大了眼睛看向蕭瀟,一臉的不可置信。
蕭瀟白了鈴兒一眼,反問道“要不然呢,如果我沒有喝酒還至於找你要醒酒湯嗎?”
有時候,蕭瀟都想把鈴兒這個人從裡到外都認真仔細的觀察觀察,她都想把她解剖來看她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麽。
鈴兒被蕭瀟盯的頭皮發麻,她眼珠子轉了轉,連忙道“殿下,我就先走了,我還要去把院子中的那些花花草草修建一下。”
說罷,鈴兒便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房間,這把蕭瀟看的一愣一愣的,但是她嘴角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微笑。
有的時候,鈴兒也還是很有趣的嘛,而且她和之前的性格還很合得來。
蕭瀟拿起碗,她張開嘴巴,隨即把裡面的那些醒酒湯全部喝完。
片刻後,蕭瀟擦了擦嘴巴,不得不說,這醒酒湯,有些苦啊,也不知道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麽。
“對了,殿下,”忽然,鈴兒一瘸一拐的回來。
她看著蕭瀟一臉茫然的樣子,連忙道“殿下,就在您出去以後,昨天那個男人送來了許多的財寶到府裡面。”
“嗯,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蕭瀟點了點頭,淡淡道。
鈴兒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她還是沒有想太多,只見她拿起已經被喝的見底的碗,然後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這裡。
在確定了鈴兒遠去以後,蕭瀟這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兒。
她有錢了,她又可能去浪了!
這是蕭瀟現在心裡面最大的反應。
對於別人來說,或許這筆錢只是充公的,但是蕭瀟卻知道這筆錢是白家送給自己買活命的錢,而且那個白菜也的確不是很笨,他今天晚上把錢送到了攝政王王府,那麽也就代表了他可能已經知道了蕭瀟的真正意圖。
“嘖嘖嘖,”蕭瀟咂了咂嘴,自言自語道“看來,這個白菜還並不是很愚蠢啊,反正沒有他那兩個哥哥那麽愚蠢。”
蕭瀟沒有誇大,那個白菜,雖然名字聽起來怪怪的,但是為人卻很有心機,他很聰明,知道這筆錢是萬萬不能真的放進國庫的,他今天晚上把這錢送給自己,看來也是給自己留了一條活路。
蕭瀟躺在床上,很好,白家的事情解決了,那麽接下來她就要去解決在路上伏擊自己的人了。
蕭函她動不得,那麽她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李離算帳了。
蕭瀟知道,李離這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實際上卻是人模狗樣。
蕭瀟打了個飽嗝兒,這醒酒湯喝的她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不過並不怎麽影響她思考問題。
“李離,接下來,就是我們的帳了,”蕭瀟冷冷道。
如果有認識蕭瀟的人看見蕭瀟這幅樣子,那麽就知道她肯定沒有再打什麽好主意。
此刻,邊境……
“想好對策了嗎?”蕭言走到林劫身邊,問道。
林劫罕見的沒有搭理他,他只是看著放在桌子上的地圖,神情嚴肅。
蕭言換上了鎧甲,他臉上還殘存著鮮血,堅毅的臉上浮現著些許暴怒,如果不是林劫在這裡的話,那麽他很有可能會暴走。
片刻後,林劫抬起頭,他看了眼蕭言,搖了搖頭。
見林劫這副樣子,蕭言也不好說什麽,只不過他心裡就是有一團火,想把它狠狠的發泄出來!
林劫歎了口氣,他當然知道為什麽蕭言會暴怒。
就在前幾天,竟然有另外一支輕騎兵偷偷繞後,把他們即將到達的軍餉給劫走了。
軍餉,數十萬的軍餉,這可不是什麽小數目!
就算是林劫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都差點驚掉了下巴。
“怎麽樣,找到了內奸了嗎?”林劫開口問道。
蕭言放下帶血的劍,苦笑著搖了搖頭,回答道“怎麽可能,我今天帶人突襲了言國的軍營,但是他們愣是沒有一個人願意被俘虜,就算是最小的士兵都舉劍自殺了。”
說到這裡,蕭言不禁肅然起敬,他對言國的那些人很是佩服。
林劫放下手裡的筆,他現在都在懷疑是不是對方的人被掌握了什麽把柄,才會這樣的自殺。
而且這種大規模的自殺,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將軍可以帶領的,而且要知道,雖然他們並不是什麽大部隊,但是也有足足的幾千人。
但就是這幾千人,竟然會不願意當俘虜,沒有一個人願意當俘虜。
“對了,我們損失了多少人?”林劫突然問道。
“不足百人,”蕭言回答道。
說到這個,蕭言自己都不由得驕傲起來,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打幾千人,竟然隻損失了不到百人的損失。
這種事情,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啊!
再說了,那幾千人,裝備很好,雖然不算上特別好的那種,但是也差不多了。
“這戰損比,實在是太小了,不對勁啊,”林劫此刻卻給蕭言潑了一把冷水。
殺了幾千人,雖然說是偷襲,但是自己這一方隻損失了不到一百人,這絕對不對勁!
林劫不是傻子,這種事情,絕對有什麽蹊蹺在裡面,而且這很不對勁!
“他們的動作僵硬不?”林劫再次問道。
“額,你這麽一說,他們的動作,特別是揮劍時的動作的確有些僵硬,怎麽了嘛?”蕭言疑惑道。
林劫皺起眉頭,直覺告訴他,這不對勁。
“那他們在見到你們偷襲以後,臉上是什麽反應?”林劫並沒有回答蕭言的問題,他反而再次問道。
這麽一說,蕭言自己都在懷疑自己殺的是不是言國的軍隊了。
他皺起眉頭,眼睛開始轉動,嘴角時不時往上抽搐。
見蕭言這樣子,林劫只是搖了搖頭。
“恐怕,我們中了套了,”林劫苦笑道。
“怎麽可能!?”蕭言立刻反駁道“我殺的那些人,可都是貨真價實的人,怎麽可能中套!”
似乎早就猜到了蕭言會是這種反應,林劫只是笑了笑,他重新拿起筆在地圖上畫了幾個圈,道“你看看,你自己之前是不是在這個地方偷襲他們的?”
蕭言聞言,看向林劫所圈出來的地方。
只見地圖上,一處類似於山谷的地方被林劫畫了一個圈。
“是這裡,怎麽了嘛?”蕭言不解道。
林劫沒有說話,他只是拿起筆,又在另外一個地方畫了一個圈,問道“你們是不是從這裡撤退的?”
這次,林劫在一個小河附近畫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圈。
蕭言睜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沒錯,林劫所畫的地方就是他帶著人撤退的方向。
蕭言抬起頭看向林劫,他有些驚訝是不是林劫派人藏在隊伍裡面。
但是林劫卻搖了搖頭,道“不要想多了,我還沒有那麽無聊。”
“是嗎?”蕭言突然一把抓過林劫的衣領,不悅道“我怎麽聽說,你請蕭瀟吃頓飯就花了上千銀子,你怎麽不說說,你那個時候怎麽就無聊起來了?”
林劫臉色微冷,不滿道“你和蕭瀟能比嗎?我可是要追她一輩子的,你呢?我追你一輩子?”
蕭言語塞,他一下子被林劫堵的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
不對啊?蕭瀟是他的妹妹,換句話來說,自己的輩分不就比林劫大了嘛?自己為什麽會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你想不想知道我怎麽知道你撤退路線的?”林劫連忙扯開話題,問道。
蕭言聞言,連忙點了點頭,他相信林劫絕對不可能那麽無聊在他軍隊裡面安插一個眼線。
林劫笑了笑,他英俊的臉上浮現過一抹寒意,只不過蕭言並沒有察覺到罷了。
林劫伸出手,指向之前的那個山谷,道“你在這裡偷襲了他們,而這個地方,很容易被襲擊,你絕對不可能原路返回,而為了快速離開言國的地盤,你就只能順著這條小河走,如果你不順著這裡走的話,那麽就有極大的可能會被人看到,從而引發更大的戰爭,你沒有什麽辦法,只能從這裡離開。”
蕭言聽的頭皮發麻,的確,林劫所想都是他當時想到的。
如果他真的原路返回的話,那麽很有可能撞到言國的人,如果不發現越境了,那麽就不是小小的摩擦的問題了。
蕭言不是傻子,他做事情之前都會思考後果,這也是為什麽他會順著那條小河離開返回大營的原因。
“你怎麽知道?”蕭言問道。
林劫聳了聳肩,回答道“只要是一個人都知道,不過,換一句話說,我們恐怕中計了,那幾千人就是白白送給我們的,而且他們很有可能不是什麽士兵,或許只是一些死囚罷了。”
聽完林劫的解釋,蕭言不由得一陣發麻。
“不知道言國那邊換了誰主帥,恐怕我們真正的敵人來了,而且他還很了解我們,”林劫自言自語道。
蕭言沒有說話,他抬起頭看向空中的月亮,遲遲沒有和林劫再對話。
二人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