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政連著兩晚不回“正陽殿”,也順帶讓獨孤清連著兩天兩夜沒有回將軍府,直接就在“正陽殿”的偏殿住著了。她甚至還讓小荷回將軍府把她的衣物和用品拿進宮裡。這讓王翦氣得牙癢癢,先前在蒙府他還能直接去逮人,可是宮裡他就沒那麽方便了。
讓王翦氣惱的不止因為獨孤清住在宮裡不回將軍府,更讓他接受不了的是獨孤清在那天兩人差點愛得擦槍走火後,他以為他們之間順理成章的可以在一起了。誰知道晚上興匆匆的趕回將軍府回到房間,發現黑燈瞎火,獨孤清根本不在他的房間。
等他在東廂房找到她的時候,她的丫鬟小荷卻告訴他,她已經入睡。原本他打算不管她睡沒睡著直接進去見她,又被她的丫鬟攔住,說是他要是進去了,她就直接搬去蒙府不在將軍府住了。
弄不明白怎麽回事的王翦只能回了自己房間,估疑了一晚沒睡,等天亮後起來又去找她。結果她一見到他就說她要去蒙府辦事,晚上再回來,說完也不給他機會多問一句就出門離開了。
他想著晚上再找她聊清楚他們這種奇怪的氣氛是怎麽回事!等到他在軍營忙了一天特意趕早回來見她,可將軍府連她半個影子都沒有。他耐心的等著,一等就等來她住在蒙府不回來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他早膳都沒心思吃就直接去了蒙府,他還沒質問她怎麽不回家,她先打發他說:你先去軍營,晚膳前我會回將軍府,反正我現在跟你回去,你也不在,不如等差不多時間再一起到家。
王翦半信半疑的信了她,於是乾脆在蒙府吃了早膳直接去了軍營。不過等到傍晚他回到城裡的時候多了一個心眼,先去了蒙府。他預感獨孤清肯定還沒回將軍府,果不其然,等他到了蒙府,獨孤清果然還待在那裡,並且根本沒有打算回去的意思。
王翦這次才不管她樂不樂意,拉著她就出了蒙府,然後把她安放到他的坐騎上一起回了將軍府。
可是氣人的就是他牽著她是準備回他的主臥室的,路過東廂房時,她甜笑著跟他道了句什麽“姑奶”就進去東廂房。他拉住她,告訴她以後她就住到他的主院,不住東廂房了。
但是獨孤清卻眨巴著大眼萌萌的說她喜歡東廂房,然後哐當一下把門關上落下木鎖,不讓王翦有機會進去房間。
自那以後,白天他們基本都不在將軍府,晚上有時候獨孤清也根本不回來。反而是原來基本不回將軍府的王翦天天回來,整個將軍府都知道大將軍天天回來是為了獨孤小姐。
可是獨孤小姐天天往外跑,大將軍好不容易接回來了,到了第二天,獨孤小姐還是去了蒙府,將軍不去接她她就不回來。搞得大將軍有事沒事就像個抓逃妻的男人一樣天天跑蒙府去撈人。
王翦這會人正在軍營待著,心裡卻想著獨孤清那個磨人的小妖精。宮裡的事王翦也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現在獨孤清住到宮裡肯定也是跟魚池的事有關。贏政大方的讓獨孤清留在宮裡陪著珀溪,證明贏政需要獨孤清幫忙。
想了一下,王翦讓人把格影找來,很快格影就出現在他面前。
“師兄,你找我什麽事?”格影最近其實一直都待守在軍營,沒有親自去出任務。
“你親自去查陷害王后的幕後黑手,明天之前找出來。”
“明天?大王都不急,你那麽著急幹嘛?”
格影隱忍著笑意不急不慢的,一點也不打算上心。
“一天之內找出來,師傅那把“馳風劍”歸你。”
格影一聽“馳風劍”渾身都冒著興奮的光芒,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要出門,不放心又停下來再次跟王翦確認道:“師兄,“馳風劍”真的歸我,你不會耍賴吧?”
“早一刻查出真相,你早一刻拿到,但是如果沒有如期找出陷害王后的幕後黑手,你一輩子也拿不到它了。”
王翦“有商有量”的和格影協商著,不過在格影聽來那是赤裸裸的威脅。因為王翦知道他有多想得到“馳風劍”。
那是上官真人收藏了一輩子的絕世上等寶劍。劍如其名,如風輕便卻柔韌鋒利,一般兵器根本砍不斷“馳風劍”。
在王翦出山入世的時候,上官真人打算把“馳風劍”送給王翦。那時候格影才十幾歲的年紀,他從小跟在上官真人身邊,他也很想要那把“馳風劍”,死活不服氣王翦就這麽把劍拿走了。
於是上官真人乾脆讓他倆打一架,誰贏誰拿走“馳風劍”。結果可想而知,格影輸了,此後“馳風劍”就變成了格影的人生第一個遺憾。
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得到,他才不會錯過機會。所以得到王翦的保證,他一溜煙的去“乾活”了。
事實上,就算格影不去查,珀溪和獨孤清大致也順著猜想的方向查出了不少線索。
一開始獨孤清知道了凌霄夫人在魚池對珀溪明裡暗裡的一番話後,她覺得凌霄夫人的作案動機最大。不過,很快調查了她身邊人以後,基本排除了是凌霄夫人動的手。
但是那天跟凌霄夫人一起的李美人反而進入了珀溪等人的視線。
因為最近她身邊少了一個伺候的宮女。這本來不會有人太關注,可偏偏是在魚池事故發生的時間消失的,就不得不讓人懷疑。
珀溪懷裡抱著白陽一臉沉思著,白月和白星乖巧的在她左右趴著。
獨孤清和軒轅溫美從外面進來就看見珀溪安靜的坐著,案台上已經擺好了膳食。
“珀溪,我們來了,讓你久等了。”獨孤清直接坐在珀溪對面,也不多說,先端起一杯水喝了進去。
珀溪回過神搖搖頭,說道:“我也才坐下沒多久,想著等兩位姐姐一起吃早膳熱鬧些,順便聊一聊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嗯,我們也是這樣想的,現在李美人那邊最是可疑。可是她身邊消失的那個宮女要盡快找到,否則沒有人證,很難說服別人相信。”
軒轅溫美這兩天也住在宮裡沒回蒙府,連帶的劉暢自然也是不樂意的。但是事關珀溪他也就沒那麽反對,現在關心珀溪的人都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
可是奇怪的是,贏政好像是最不關心事情進展的那個人。不但不關心,還一連幾天沒見珀溪,據說還去了別的美人住處逗留。尤其是那個慕容美人,大王一連兩個晚上都在她那裡留宿,宮裡都傳言,大王對慕容美人很是滿意。
贏政在別的美人住處逗留的事宮裡沒人不知道,最歡喜的莫過於全宮的女眷了。因為只要贏政寵愛別的女人,全宮的宮女都有機會沾上一點半點機會成為秦王的女人。
獨孤清自然也聽到了贏政夜宿其他美人住處的事,她看了看珀溪平靜的臉,有點猶豫的問道:“珀溪,這兩天…大王都不回來,也不見你,你…你沒事吧?”
珀溪笑了一下,心裡其實也複雜著,住到鹹陽宮後,這還是第一次跟贏政兩三天見不到面。宮裡這幾天熱鬧得很,因為秦王的大變動牽動著成百上千的宮女。其他幾個美人更是喜上眉梢,對她們來說日子終於有盼頭了。
“說有事也就是心裡感歎一些世事無常而已,說沒事我又的確因為明明與他同在一處卻看不到而難受。”
“也許是秦王另有安排,故意做出來的,他那麽在乎你,我不相信他真的去抱別的女人。”軒轅溫美安慰著珀溪,別人不了解就算啦,她們可是很清楚贏政對珀溪的深情,突然就變,怎麽可能?
珀溪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笑笑喝著碗裡的粗糧粥,獨孤清和軒轅溫美自然也知道沒必要多說了。現在情況還不算太明朗,只有快點把真相揭露,一切才有可能回歸正軌。
時間又過了大半天,就在珀溪等人商量好準備主動出擊召喚李美人過來的時候,朦月來通傳,李美人求見。
珀溪雖然有些驚訝,卻也正中下懷的讓李美人進來。
李美人今天打扮得明亮動人,臉上藏不住的喜色也是暴露無遺。
“臣妾參見王后,冒昧前來,請王后恕罪!”
“李美人不必拘禮,坐下說吧。”珀溪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淡然的看著李美人。
“謝王后。”李美人盈盈俯身,坐到珀溪對面溫和的笑著。
“李美人找我有事嗎?”
“臣妾原本也不敢隨意打擾王后的清靜,可是思來想去,臣妾應該來向王后謝恩才不失禮數。”
“李美人何意?”珀溪淡淡笑著問。
“這幾天因為王后的大度,大王開始雨露均沾,讓后宮幾位美人都得到大王的待見,臣妾等人也有了盼頭。所以心懷感恩特來向王后禮謝。”
珀溪淡淡的表情看不出起伏,端起茶杯優雅的喝著,然後放下茶杯,看著喜笑著的李美人,自然的說道:“李美人怕是誤會了,那是大王自己想做的事而已,跟我大度不大度沒有關系。”
“王后莫怪,我們也只是想好好伺候大王,誠心聽從王后教誨,這樣,后宮和睦,大王也能安心朝政。”
獨孤清挑眉趣味的笑著,這李美人看著典雅聰明,可是還是避不開典型的得意忘形宮鬥角色,以為自己小有成績就飛天。獨孤清為這位花容月貌的美人即將退場默默歎息著。
“李美人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又有閉月羞花之色,秦王怎麽舍得不待見。想來是昨晚秦王待見了李美人,所以李美人才說來謝王后恩的?”
獨孤清盯著李美人,搶在珀溪前面接下了李美人的話。珀溪也懶得多說,就由獨孤清幫自己擋話。
李美人看著獨孤清,連帶軒轅溫美也看了一下,說道:“這位姐姐想來應該是獨孤小姐,那旁邊帶著淡淡藥香的姐姐定是巴蜀來的溫美公主,劉暢將軍的準夫人,對嗎?”
“李美人聰慧,我的確是軒轅溫美,她是獨孤清,讓李美人見笑了。”
“我已經聽說了兩位姐姐都是王后的得力幫手。因為魚池的事故,讓王后陷入困境,聽說兩位姐姐各有所長,應該是能幫王后盡快走出困境的。”李美人一臉真誠的說著。
獨孤清嘴角抽笑著,沒想到李美人自己往槍口上撞,於是順著她的話朗聲道:“李美人說對了,王后的困境基本沒了。”
李美人眼神閃了一下,輕聲問道:“是已經查出原因了嗎?”
“哎呀,說起這個,還得請教李美人幾個問題,不知道李美人可否願意配合?”
“自然沒有問題,獨孤小姐請說。”
“李美人宮裡可有人死了或者是失蹤了?”
李美人沒想到獨孤清的問話這麽跳題,而且問題也直接得讓她暗自驚怕著。但是她強作鎮定,輕聲的問道:“獨孤小姐怎麽會問這等不吉利的事?”
獨孤清聽到她說不吉利,乾脆朝一旁站著的靈歡說道:“靈歡,讓人把石頭抬過來。”
靈歡明白獨孤清說的石頭是那塊在魚池邊上帶回來有血的石頭。
很快,石頭放在李美人面前,李美人看見那石頭尖角的一頭沾滿了鮮紅的血跡。微微張著嘴巴,有點受驚又疑惑的看著珀溪她們,卻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麽才好。
珀溪還是淡淡的微笑,只顧撫摸著手裡的虎仔,安靜的什麽也不說。今天即便李美人不找來,珀溪也不打算坐等結果,原本她就決定要主動出擊了。沒想到李美人自己反而按耐不住自動出現在她面前,那又何須再等。
軒轅溫美也笑了,她就知道獨孤清是打算單刀直入迅速了結魚池案了。
“李美人可知這帶血的石頭是從哪裡來的?”
獨孤清滿臉自信的看著李美人,李美人心頭抽了抽,預感著怕是有事要發生,但她還是冷靜的回答道:“這個石頭怎麽來的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這石頭放在正陽殿是不是不太合適?”
“李美人有所不知,這是在魚池邊上搬回來的石頭,這可以說是作案證明。也就是說弄死鯉魚的人不小心在這塊石頭上碰傷了,看血跡的樣子,傷得還不輕。”
獨孤清邊說邊看著李美人的臉色,果然看她開始不淡定了。於是獨孤清繼續說道:
“很不巧,大概五天前,李美人身邊的宮女就出宮了,這是不是太巧了?”
“這……”李美人驚恐的看看獨孤清,又看看珀溪,急忙對珀溪說道:“王后難道懷疑是臣妾對魚池做了什麽栽贓給王后嗎?”
珀溪抬眼看著李美人,隱去了笑容,但聲音依舊平淡,說道:“那李美人有做嗎?”
李美人看著珀溪雍容淡然又透靈的雙眼,她知道珀溪已經懷疑到她身上了,慌忙驚恐的改坐姿變跪姿說道:“王后明鑒,臣妾的膽能有多大,怎敢把壞心思打到王后身上去。”
“你最大的失誤是不應該那麽急著處理你身邊的那個宮女,否則我也不會那麽快查到你身上去。”
話既然挑撥開了,珀溪看都不看李美人一眼,只是和虎仔們逗樂著。可她的話卻讓李美人背脊冒汗。
“王后誤會了,我身邊那個宮女因為年歲到了,雖然是還有幾個月才能出宮,可是她父親前段時間病重,母親也年邁,照顧不了她的病父。我可憐她對父母的孝心,就提前讓她出宮回家了,並不是因為我讓她幹了什麽缺德事才打發她離宮的。只是時間剛好湊巧就跟魚池事故碰到了一起,不想這等誤會讓王后懷疑臣妾做了黑心事,請王后明察,莫要讓臣妾蒙受這不白之冤。”
“是,一開始我也以為就像你所說的那樣,你是好心幫她,可是那宮女一出宮就急急忙忙的嫁人了,並不是像李美人說的在家照顧病重的父親。”
“這…這也許是她早就訂好的親事……”
“宮女進宮之前是身家清白的姑娘,出宮前都是鹹陽宮的女眷,哪來的定親?”珀溪的語鋒突然犀利的傳進了李美人耳朵裡,並且翻滾了李美人狂跳著的心臟。
“臣妾也不知道為什麽她那麽快就嫁人了,可是這跟魚池事故有什麽關系呢。就算臣妾有錯,也是督管不力的錯,怎麽會算到魚池案的頭上呢?”
珀溪停頓了一下,心裡同情李美人的垂死掙扎,但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利用一池無辜的鯉魚來陷害她。她從來沒想過要讓這鹹陽宮任何一個人因為自己而死,她不想去招惹她們,更不想她們來招惹她。
可是,李美人傻就傻在不夠透徹,她成了第一個犧牲羊。在她決定要以自己綿薄之力試圖扭轉她既定的命運的時候,她就注定了死路一條。
“李美人,我現在不需要你坦白,因為已經沒有任何必要。”珀溪說完,又看向靈歡,問道:“人到了嗎?”
“回王后,已經在門外候著了。”
“讓他們進來吧。”
李美人心驚膽戰的跪著,頭也不敢抬,後背已經流汗。
門口進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是格影,獨孤清見到格影眼角都笑彎了,格影還沒有對珀溪行禮,她就先嘻嘻笑著對格影說:“格影,原來你在鹹陽啊,我先前還想找你幫忙來著,不過我沒想到靈歡也這麽厲害,把我們交代的事都辦好了,所以就沒有再去麻煩你了。”
“參見王后。”格影先對珀溪行了禮,見珀溪對他笑笑表示讓他不需多禮後,才對獨孤清說:“我最近都在城外的軍營裡待命,倒是你,快點回將軍府吧,最近士兵們天天被師兄往死裡整,軍營裡怨聲載道,張戈說都是因為你。你小心再這樣下去,你會變成全軍士兵的仇人。”
“又不是我把他們往死裡整,他們憑什麽把我當仇人?”
“因為你把他們的大將軍往死裡整導致他們被往死裡整。”
“我……”
“你們也真是,都什麽時候了,正事還沒辦呢。”軒轅溫美翻了一個白眼,他們到底是有多淡定才把正事丟一邊,話起家常來了。
獨孤清和格影識趣的閉嘴了,珀溪也笑笑,看向格影問道:“格影你怎麽會進宮來?”
“還不是我們大將軍怕魚池的事調查不夠快速,所以讓我親自去調查,好快點結束這破事,剛好我去逮人的時候碰上了“梨舞燕”的人也在現場,我才知道靈歡的人已經查清楚了。”
“那你還進宮幹什麽,怎麽看都沒你什麽事了不是嗎?”獨孤清很不給面子的調皮笑著。
“我是想請王后幫我一個忙。”
“我能幫你什麽?”珀溪問道。
“就是調查魚池這件事的結果請王后把功勞算在我頭上。”
靈歡聽到格影這不要臉的要求,暗暗翻了一個白眼,想著他怎麽這麽不要臉,這種功勞也要搶!!
“這是為何?”
“師兄答應了我,要是我明天之前就查出真相,他就會把我想要的東西給我,要是被他知道我晚了一步,他肯定會反悔不給我了。”
“呵呵,知道了,我答應你就是。”
珀溪覺得好笑,剛開始認識格影的時候,還以為他也跟王翦一樣冷冰冰的,沒想到混熟了以後也是一個好相處的活寶。
格影喜滋滋的道謝告退,臨走前看了下靈歡,靈歡跟他視線對視了一下又移開了,不搭理他。
格影走後,珀溪才看著另外兩個趴跪在李美人後面的人,其中一名女子幾乎虛脫的慘白著臉,另一個手腕包扎著傷口,同樣跪著卻顯得還算剛毅的男子摟抱著那名女子,用心的呵護顯然易見,但他並沒有特別恐懼,反而像準備赴死的樣子。到此,那塊帶血的石頭上的血是誰的已經很清楚了。
一時間珀溪覺得弱者無辜的感想油然而生。
她收起了笑容,看著依舊跪趴著的李美人,說道:“李美人,你要不要聽聽他們對魚池事故的說法。”
李美人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看著珀溪。然後她又回頭,看見那兩個人,她倒抽一口涼氣。她張著嘴,睜大著驚恐的雙眼,渾身一下子失去了力氣。
這一屋子的人輕松愉快的談笑風生,證明他們全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知道自己完了。
原來,李美人後面跪著的人一個是李美人提前放出宮的宮女小竹,一個是禁軍營的護衛陸豐。他們兩個其實從小就是一對青梅竹馬,又剛好都在宮裡當差,所以經常趁機私會。
他們兩個的事被李美人知道了,李美人就利用這個契機逼迫他們去把魚池的鯉魚不著痕跡全部弄死,事成之後,她成全他們的好事。
小竹和陸豐一開始嚇得臉色發白,怎麽都不敢答應,奈何小竹身懷有孕,李美人又承諾可以提早放她出宮,否則幾個月後,小竹的肚子也一樣瞞不住,同樣是死。
對於小竹和陸豐來說,自己做錯了事,死也罪有應得。可是孩子無辜,他們怎麽舍得,怪就怪他們自己不該情不自禁的貪歡,被李美人抓住了把柄,逼得他們不得不冒險按她的意思把鯉魚都悶死再放回池裡。
最後,珀溪讓靈歡把李美人帶下去看好,之後留給贏政去處理。
至於小竹和陸豐,珀溪見兩人互相袒護對方,各自身攬全部罪名,只求她放過另一方。
最後反而是獨孤清看不下去,建議珀溪乾脆放過他們。但是他們不能明著活,畢竟鯉魚的確是他們弄死的,怎麽說那些魚也比較特殊,總要有個交代的。所以他們還是得“死”才能說得過去。
珀溪其實也感念他們之間的深情,而且他們並非有意而為,只不過是被逼得不得不為而已。尤其小竹還懷有孩子,這讓珀溪想起婼鶴公主。婼鶴公主為了她帶著腹中孩子而死。
所以,即便小竹身份微不足道,她也不想看到小竹也帶著孩子去死。小竹的錯是不該沒出宮就懷了孩子,可懷了孩子出於母愛本能又犯了錯,這就讓人分不清那是該死的錯還是值得同情的愛。
最後珀溪還是采取了獨孤清的建議讓他們“死”在律法上。可實際他們最後是被獨孤清安排到了巴地獨孤家的商號隱姓埋名的好好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