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凜沒理他，何小茉打了個圓場，吃飽喝足她小聲道：“剩下的我可以帶回去嗎？”

  許是她的樣子太可憐，臨走時薑凜還一聲不吭地給她塞了一從小酸果。

  何小茉趕緊跑回何家，把粥和餅給何文和瑛娘端過去。

  “小茉，這是哪來的？”

  瑛娘看著粥問道。

  “我去隔壁薑家給人家做飯，答應我可以把剩下的飯帶回來，也省的浪費了。”

  何文和瑛娘對視一眼，何文開口道：“你奶奶同意了？”

  何小茉點頭：“同意了的，您就放心吧，就是以後每天的飯都會晚一些，我吃完了再回來，也不用挨餓了。”

  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一時得意忘形，竟然把實話給說出來了。

  果然，聽見這話，瑛娘紅了眼眶，拉住了她的手問道：“之前你說你吃過了都是騙我們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一直都沒飯吃？”

  想了想，何小茉決定說實話，因為遲早有一天她會帶著兩人離開何家，所以她不希望何文和瑛娘覺得是自己虧欠了何家的。

  “嗯，”何小茉低下頭道，“也不是沒的吃，有時候能在廚房撿到半塊饃饃，但有時候是餿的，吃了又吐，肚子裡就更空了。”

  這下子連何文都紅了眼眶，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

  瑛娘粥也喝不進去了，拍著何小茉的後背道：“這事你怎麽早不跟我們說呢？你這是要娘傷心死啊……”

  何小茉連忙安慰：“其實也還好啦，娘，快喝粥吧，一會都涼了。”

  何文插話道：“是爹沒用，不然……”

  何小茉頭更疼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爹，娘趕緊吃飯吧，以後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瑛娘擦了擦眼淚，招呼著何文吃早飯，何小茉等她們吃完又跑回了薑家。

  雖說是兩頭跑但卻輕松的很，至少吃上有保障了。

  看著她去廚房忙活，薑凜找上了劉叔。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的？”

  薑凜靜靜看著他。

  劉叔笑了一嗓子：“那女娃能在你毒發的時候救你一命，說明她身上肯定有東西，不然不會壓製了你的毒素，要知道你本來可是必死無疑……是她給你續上了命。”

  薑凜抿唇：“這不是你把她捆在薑家的理由。”

  “捆？”劉叔翹著蘭花指端起茶盞，“你也看到了，她跟個小白菜似的吃不飽穿不暖，我這可不是捆，是救濟，我就想不明白了，對你也好，對她也好的事你怎麽就不願意呢？”

  薑凜沒說話，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不想欠人情。

  昨日他在林中毒發，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不知何小茉使了什麽法子，愣是將他這命給吊住了，毒也沒再繼續蔓延的跡象……

  他看了一眼劉叔，憑著這人的手段，何小茉怕是這輩子都得跟他綁在一起，給他續命了。

  劉叔嘴裡哼起了小曲半晌才道：“我也不是那窮凶極惡之徒，這些年我對你怎麽樣，你心裡也該有個數了。”

  薑凜淡淡道：“我知道。”

  就是因為他太知道了，才不想讓何小茉跟著摻和。

  劉叔看出了她的顧慮，譏笑道：“她身上既然有能救你的東西，跟你扯上了關系，就別想善了，不是你放過她我放過她，她就能安心度日的，還不如擱在眼皮子底下，至少能讓她活著。”

  薑凜閉了閉眼，他何嘗不知。

  “就按你說的辦吧。”

  “這還差不多。”

  中午何小茉做了個稍微複雜點的菜，她看見廚房有半扇野豬肉，便做了個燴菜，又煮了個珍珠翡翠白玉湯，香味飄出去老遠，勾的人口舌生津。

  別說是薑家，就是一牆之隔的何家也聞見味，手裡的糙米饃饃瞬間就不香了。

  何小雲把筷子一撂，不大樂意道：“憑什麽她就能去隔壁吃香的喝辣的？不行，我也要去！”

  “你去什麽去，”呂氏咽了口唾沫，“那薑家的小子是個病秧子，要是讓他看上了你，你往後還不得守活寡嘛，現在讓她去佔點便宜，等她嫁了過去，熬死病秧子，薑家的不還都是咱們的。”

  何小雲還是不樂意：“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萬一那薑家的不是病秧子，是她為了獨佔人家扯的謊呢？”

  呂氏語塞：“這……”

  何老太也停下筷子：“小雲說的倒也不是沒這種可能。”

  “那這可怎麽辦啊，有著功夫那死丫頭沒準都跟人家勾搭上了。”

  何老太皺眉：“你先別急，這樣，你一會帶著小雲去隔壁，就說想問問那丫頭有沒有添麻煩，順便看看清楚。”

  呂氏笑道：“還是婆母的點子好，這樣一來那薑家有沒有錢，薑家小子是好是孬，就全都清楚了。”

  聞言，何小雲心裡激動：“要是那薑家小子確實是個好的，娘，奶奶，你們可得給我做主，萬不能叫那死丫頭佔了便宜去。”

  呂氏沒有應聲，何老太則是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是你的誰也搶不走，你是咱們何家的長女，是該嫁個好人家的。”

  說完，她又看向呂氏：“你這肚子也該爭爭氣了，說到底何家還是得有個男丁，不然你可別怪我給老大納妾。”

  呂氏臉色有點難看，吃完飯連忙帶著何小雲奔薑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