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凜的舉動被皇上看在眼裡,仍然有些不放心兒子的安全。
這群老臣的嘴巴,自己可是十分清楚的。
當即命人去找薑凜進宮一趟,打算商量這件事的後續。
薑凜一路上都心神不寧,覺得皇上不會因此而怪罪自己吧?要真是如此看來離京的打算就該提前一些了。
宮道上的身影一前一後,路上遇到的人都很恭敬。
對薑凜的威名如雷貫耳,自然不敢有任何的不敬之意,除非活膩了。
皇上這會剛剛處理完朝政,在聽雨樓裡坐著,欣賞著眼前的景色。
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心知這是薑凜來了,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
小太監躬身說道,“皇上,勤王殿下來了。”
“嗯,你退下吧。”
皇上抬眸看向薑凜,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可是薑凜沒有看懂,也並沒有仔細去看。
直到聽雨樓的人都退下,整個樓台上只剩下皇上跟薑凜。
薑凜站在他面前沒動,好久才開口說道,“兒臣見過父皇……”
“嗯,你這麽做,就不後悔嗎?”
皇上很好奇薑凜的選擇,也萬萬沒有想到,薑凜會有雙生子。
薑凜微微一笑,“不知父皇說得是哪件事?”
兩個人心照不宣,這是彼此都知道的實情,昨天的屠殺,想必有人稟告了皇上。
可是皇上也沒有發怒,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勉強笑笑,將一杯茶水推到他面前。
“薑凜,你應該知道,無論是哪件事,在朝中都會引起軒然大波,更有可能讓你地位不保。”
皇上苦口婆心的勸說道,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也不可能看著他成為眾矢之的。
薑凜卻不以為然,這是他的孩子,如果連他都保護不了,他也沒資格為人父,也沒資格為人夫。
更何況,他的確有這個能力,可以保護好妻兒。
薑凜的目光飄向遠方,這宮中的景色雖然好看,可從來都是千篇一律。
兩個人沒有繼續交談,靜靜欣賞眼前的美景。
薑凜露出一個笑容來,“父皇,兒臣不會後悔,因為是我的孩子,不會讓人有詬病的機會。”
“這萬煙樓背後的人,你查出來了嗎?”
皇上沉思片刻,覺得不能改變薑凜的想法,不妨問問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薑凜沒想過皇上會問這個問題,雖然自己心裡跟明鏡似的。
可是這問題對於皇上而言,有些難以抉擇。
薑凜忽然低下頭,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就在自己以為可以蒙混過關時,發現皇上竟然知道了此事。
淡淡開口說道,“是,薑雲惑吧?”
“父皇怎麽知道的……”
薑凜面色一驚,本以為他不會懷疑薑雲惑,因為薑雲惑在別人面前扮演的角色太單純。
可惜,能夠登上皇位的,也不是什麽泛泛之輩。
自然不會輕易相信別人,更何況,薑雲惑早就被皇上懷疑。
皇上笑笑,“這就是朕,一直想讓你繼位的原因。”
薑凜也跟著笑起來,這幾日因為此事一直悶悶不樂。
沒想到父皇三言兩語,就可以讓自己開心起來,只可惜這個位置並不是他想要的。
不妨就讓給其他人算了,如果將來他可以做一個明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他跟九皇子之間,再也不可能和睦相處。
必要的時候,勢必要分出一個勝負來。
皇上心中很清楚這一點,因為那個人只是貴人之子,所以更想彌補對薑凜的虧欠。
皇上繼續說道,“薑凜,難道你就沒有什麽想要的嗎?”
“兒臣要的很簡單,只是想要跟他一生一世一雙人,如此便心滿意足了。”
這句話剛剛脫口而出,皇上喃喃自語,“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當年自己剛剛跟皇后成婚,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可惜人心難測,終究是輸給了自己心中的欲望,他是如此,皇后亦難逃例外。
片刻過後,皇上爽朗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但願九皇子能夠成為一個千古明君,也不至於讓自己擔心這麽多。
薑凜從皇宮回來,心裡莫名舒暢了許多。
回到府上時,何小苿正在逗著小孩子,“夫君,皇上讓你進宮,是有什麽事情嗎?”
“沒有,只是找我談談心而已,小苿,你別多想。”
薑凜笑笑,目光接觸到她跟孩子身上,眼中多了一股溫柔。
何小苿頓時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讓你出差……”
“什麽?”
薑凜沒聽懂這句話,反問了一句。
何小苿搖搖頭解釋道,“沒什麽,夫君,我們的孩子應該叫什麽?”
“這個……為夫還沒有想過。”
薑凜這幾日一直都在想著怎麽處理後續,沒有花時間在這上面。
心中頓時覺得對不住何小苿跟孩子,竟然連這麽大的事情都忘記了。
何小苿滿臉開心,“不如我們現在就想想吧,反正你現在也有時間……”
“好,夫人覺得叫什麽比較好聽?”
薑凜坐下來,奶娘懷中的孩子一直揮舞著小手,仿佛自己也想參與進來。
這孩子在這裡可能會打擾小苿休息,薑凜揮揮手吩咐道,“奶娘,先把孩子抱出去吧。”
“是,王爺。”
明白王爺想要跟王妃娘娘多多相處,自然不能在這裡礙眼。
何小苿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孩子,直到奶娘關上房門,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
“薑凜,你說皇上會不會允許我們的孩子存在……”
一想到他的事情,何小苿心中頓時擔心不已,這種事情皇上也不是沒有做過。
自己絕對不會允許它發生,不管別人說什麽,都是她拚死生下來的孩子。
憑什麽要讓別人決定孩子的命運?憑一張嘴巴說出來的話嗎?
這未免太不公平,如何能夠讓她一個現代人接受?
薑凜握住何小苿的手,聲音裡帶著堅決,“小苿,只要有為夫在,不會讓你跟孩子有任何閃失。”
“好,那本夫人就勉強相信你吧。”
何小苿轉念一想,覺得自己擔心過多,薑凜一定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大概是因為剛剛生產的緣故,總是會胡思亂想吧。
兩個人想了半天,沒有想到孩子應該取什麽名字,這薑國的習俗。
原本也是由長輩給孩子取名,倒也不用為難這兩個人了。
不知道是誰透露出去的消息,薑凜帶著人屠了萬煙樓的事情。
竟然被傳得滿大街都是,許多人紛紛覺得此人太過殘暴。
也有百姓認為這些人觸碰了王爺的底線,所以王爺才會忍無可忍,帶人去教訓一下。
總之京城裡各種流言四起,這些事情都有一個共同點,對薑凜沒有任何的好處。
朝堂上的眾位大臣都十分震驚,之前薑凜的身份是江湖草莽。
可是如今身份不一樣了,竟然比從前要狠厲許多。
紛紛站出來向皇上說道,“皇上,勤王殿下未免太過殘忍,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天子腳下行凶……還請皇上能夠嚴懲此人,勢必要剝奪了他的王爺之位!”
“臣附議,勤王殿下不光殘暴不仁,其王妃所出的雙生子,就讓京城的人唯恐避之不及……”
這些大臣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實際上不過是各位其主罷了。
皇上十分頭疼,想過這件事情帶來的後果。
可是不曾想到這些人的反應如此激烈,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當年皇后才會做下那種錯事。
好像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為什麽他覺得,當年的事情自己也有一些責任。
如果當初能夠堅定一點,想必如今也不會有這種局面。
皇上將目光落在兒子身上,“薑凜,你就沒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父皇,兒臣這裡倒是有幾份奏折,不妨請父皇先過目,再來定兒臣的罪也不遲。”
薑凜從容不迫的遞上去奏折,余光瞟向幾個大臣。
這幾個大臣紛紛低頭,不敢去面對王爺的眼神,仿佛做了虧心事一般。
皇上倒是頗為好奇,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這樣的反擊?
等到這些奏折閱覽了一遍,皇帝直接把奏折扔到這幾個大臣的面前。
怒斥道,“都在關心別人的動作,難道這就是你們給朕的交代嗎?”
這幾個大臣不明所以,紛紛跪下來磕頭說道,“皇上饒命啊……”
“還是先看看這份奏折再說吧,看看你們都做了什麽好事,朝廷的俸祿拿得很爽吧?”
皇上不知這件事,沒想到被人擺在台面上,竟然是這種局面。
這幾位大臣面面相覷,顫抖著手把這份奏折看完了。
“皇上……”
皇上瞥了一眼幾個人,“行了,證據確鑿,自己去大理寺領罪吧。”
所有的大臣都不敢出聲,這一定是勤王殿下的手筆。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這些大臣才會被人抓住把柄,否則在京城裡,誰會有這些東西?
被拖出去的幾位大臣,原本就是九皇子特意派人監視薑凜的。
如今被他處理了也不足為奇,只可惜這兩個人的戰鬥,何時才會有停止的一天?
皇上看了一眼眾人的表情,對自己的兒子十分滿意,宣布退朝。
薑凜笑起來,就憑這幾個人也想拿捏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