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第二日思前想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皇后跟自己二十年的夫妻,不會如此莽撞。
揮退了身旁的宮人,在禦書房裡思索了一會。
開口說道,“去查查這穩婆的情況,事無巨細給朕帶回來消息!”
“是,皇上。”小太監低頭說道,很快就消失在禦書房裡。
何小苿近日一直都瞌睡得很,也不知道是秋日漸漸來臨的原因,還是自己身體跟往日不一樣了。
薑凜陪著何小苿坐在院子裡,何小苿愛聽話本子,薑凜就念給她。
難得有這樣閑暇的時光,兩個人都很享受。
何小苿開口問道,“你在京中的事情都做完了嗎?”
“嗯,已經做完了。”薑凜停下來回答道,將手中的話本子放在桌上。
何小苿閉著眼睛,靠在薑凜的腿上,“夫君,我不喜歡待在京城裡,我們回去吧……”
這是何小苿深思熟慮的結果,雖然這京城裡的錢好賺,可是也要有命才行。
更何況,這顯貴妃都已經死了,劉叔的心願也了結。
再待在京城裡,恐怕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薑凜有些不解,“夫人可是想家了?”
“有一點,想我爹娘了!”何小苿點點頭說道。
來這裡這麽長的時間,都沒有寄回去一封家書,心中莫名有些愧疚。
薑凜沉思了一會,覺得何小苿說的不無道理,隨後說道,“此事等劉叔回來以後再討論一下吧。”
“也行,就是不知道劉叔去哪裡了。”何小苿睜開眼睛,從薑凜的腿上坐起來。
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這林元怎麽辦?”
“為夫看蕭世子很喜歡她,不妨問問她的想法,如果願意留在京城裡,那就讓林元留在京城裡,如果願意離開,那就跟我們回去……”
薑凜說完這番話,盯著何小苿的面容。
何小苿起身倒了一杯茶水,“我也是這麽想的,我看林元對他也有點意思……”
何小苿開始八卦起來,讓薑凜有些失神。
林元這會沒有在家裡,若是聽見這番話,恐怕又要跟夫人鬧騰了。
小青從外面進來,一臉的急色匆匆。
看見夫人也在這裡,頓時就拿捏不好分寸。
盯著薑凜的面容,不敢說些什麽。
薑凜起身對何小苿說道,“夫人說的話,為夫會認真考慮的,不過為夫有樁要事需要處理一下,夫人在這裡等我吧。”
不等何小苿回答,薑凜已經步履匆匆的跟著小青走了。
何小苿望著薑凜消失在門口,滿臉的哀怨,“也不知道這事情什麽時候才能完!”
小青帶著薑凜來到穩婆的家裡,發現一片狼藉。
更重要的是,顯貴妃生前布置好的人,竟然也莫名的死在現場,讓薑凜一驚。
“恐怕不是顯家的人……”薑凜低頭回答道。
自從這件事完了,自己就忘記將婦人的孩子跟丈夫轉移,此事還真是失策!
小青聞言不語,莫不是皇上的人?
薑凜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過很快就否定了。
因為皇后娘娘不會把這件事情暴露出來,這件事情對三個人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小青皺眉問道,“主子,可有什麽發現?”
“並沒有……”薑凜搖搖頭,不知道是誰暴露了這地址,本來也是極為隱秘的。
薑凜不得不讓人去調查此事,心中竟然擔心起夫人的安危來。
好在何小苿有旁人不知道的秘密,關鍵時刻可以躲進空間裡。
小青很快就下去了,主子的命令從來沒有違抗過。
薑凜這才緩緩的出了房間,這地上的屍體都已經有了屍斑。
看樣子有幾天的時間了!
薑凜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這裡,仿佛一陣風似的。
移春樓。
王逸接到薑凜的書信,心中也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
顧不上身子不適,早就來到了移春樓裡。
薑凜的劍橫在茶幾上,殺氣凜冽。
望著這熙攘的人群入神,直到王逸推門進來,才堪堪回過神來。
“你信上說的那件事情,可確認過了?”王逸坐下來,小天體貼的解開了披風。
這屋子裡並不需要這麽多東西,閣主的習慣,向來都是知道的。
薑凜一怔,回答道,“已經派人去調查了,上次顯貴妃本想利用這穩婆,揭開當年的真相,不過被我的人攔住了。沒想到才過了多長的時間,這麽快就有人發現了……”
“原來如此,此事也是你疏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這兩個人。”王逸皺眉說道。
此事太過重大,讓兩個人不由得往最壞的方面去想。
房間裡靜謐至極,落針可聞。
好一會,王逸才開口說道,“此事,我派人去調查,這段時間,你帶著小苿去清城躲躲吧。”
“也行,我這就回去安排。”薑凜也覺得有道理,很快就起身告辭了。
王逸一個人在書房裡坐了很長時間,直到小天進來之時,才回過神來。
“閣主,我們該回去了。”小天開口提醒道,閣主的身體向來不好。
王逸抬頭看向小天,不由得問了一句,“小天,你覺得這件事情是誰做的?”
“閣主,誰都有可能。”小天低聲回答道,不敢將話說死。
王逸起身來,是的,誰都有可能。
慢慢出了移春樓的門,將熱鬧都拋諸腦後。
冠文殿裡。
陳貴人剛剛送走了皇上,一轉頭看到兒子已經進了書房裡。
也跟著進來,看到兒子正在揮筆,來到兒子的身邊,“雲獲,你在寫什麽?”
九皇子立刻捂住宣紙,一臉的笑容,“母妃怎麽進來了,等我寫完再給母妃看……”
“好,母妃這就出去,只是你不要太過勞累了。”陳貴人笑著說道,隨後出了書房的門。
薑雲獲換了一副神情,將書信遞給身邊的人。
“將這封信送到薑雲言府上,別讓人發現了。”
身後的黑衣人低聲說道,“是,主子。”
很快消失在書房裡,留下薑雲獲一個人。
六皇子近日因為母后的事情,被皇上不喜。
近日以來都是愁眉苦臉,讓人看了微微有些心疼。
管家拿著這封書信來到後院裡,彼時的六皇子正在同姬妾作樂。
李懷月剛剛從外面回來,看到管家手中的信。
連忙跟了上去,“方伯,這封信是給迪奧下的吧?”
“是,夫人。”管家停住腳步回答道,不敢直視李懷月。
李懷月笑著說道,“把信給我吧,我給殿下送去。”
“這……”管家面露遲疑。
李懷月話語一冷,“怎麽?是怕本夫人看了嗎?”
“奴才不敢。”管家將這封書信遞給李懷月,很快就轉身離開了。
李懷月拆開了書信,等到抬起頭來,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將這封信收好,緩緩往後院走去。
這六皇子當日娶自己,不過就是為了李家的勢力。
李懷月面帶笑容來到後院,發現這數不勝數的姬妾都在這裡,圍著六皇子獻媚。
李懷月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揮揮手讓眾人退下。
這些姬妾不敢對李懷月如何,很快就下去了。
六皇子看到懷中的美人都離開了。還想留住一個人。
可是忽然看到李懷月那張臉,驀然就清醒了過來。
“懷月?你怎麽過來了?”
李懷月將書信遞給薑雲言,溫聲說道,“殿下,這是有人派來的信。”
薑雲言的酒醒了半分,立刻從她手中奪過來書信。
看著這副模樣的薑雲言,李懷月很是不屑。
很快就退出去了,並沒有多作停留。
薑雲言看完書信,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如果父皇真的知道這件事情,不敢想象會有什麽後果。
飯館裡就對外面說道,“來人,備馬,去宮裡。”
很快,薑雲言就匆忙出了府中。
李懷月看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上面的字跡,太過相同,讓李懷月不得不懷疑,是否是同一個人。
躲在暗處的人看到六皇子去了宮中,這才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孩子。
眼裡沒有任何的憐憫,仿佛死的只是一個螻蟻。
就在一個時辰前,他讓小孩子去信,答應給他一塊碎銀子作為報酬。
可是小孩子沒有等到碎銀子,迎接他的,只有冰冷的長劍,沒入了身體裡。
六皇子心急如焚趕到皇宮裡,發現母后竟然不在中宮。
不由得擔心起來,問了旁邊的小春,“母后去了哪裡?”
“奴婢並不知道,從尚衣局回來之時,皇后娘娘就不見了……”
薑雲言聞言一片慌亂,立刻跑去太后娘娘的宮中。
母后除了這個地方,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薑雲言趕到太后宮中,結果令人大失所望。
並沒有在這裡見到母后的身影,母后到底去了哪裡?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堂堂皇后在皇宮裡不見蹤跡。
薑雲言的心中不得而知,從屏風後面出來的太后娘娘,看到孫兒這失魂落魄的樣子。
剛剛坐在位子上的太后娘娘,抬頭看向薑雲言,“為何一副急色匆匆?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回太后的話,母后不見了!”薑雲言如今隻得如實說出來,恐怕這件事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