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苿面帶好奇問道,“夫君,今年皇上會怎麽說?畢竟你們兩個人剛剛鬧過矛盾,我怕會在朝堂之上針對你。”
“皇上針對我的事情還少嗎?也不差這一回,左右是過年,應該也不會怎麽樣。”
薑凜沒有把這種事放在心上,那人怎麽著也奈何不了他,早朝皇上也特意說要全部人出現在宴會上。
可是自己後來借口離開了,皇上應該也知道他的心思。
慕容凌雲跟孩子們在庭院裡玩耍,雖然穿得很厚,可是時間一長鞋襪都濕了。
小桃給幾個人換好了衣裳,不免仔細叮囑了一番,“千萬不能再淋濕了。”
“知道了桃姨。”
兩個孩子人小鬼大,很快跑了出去。
慕容凌雲遮住了心思,一路上都在想一件事,皇上究竟對慕容家是個怎麽樣的看法?
難道保家衛國在他眼裡看起來,這麽不值一提嗎?
後來才清楚小叔叔做出的讓步,不過是為了他能夠安穩的呆在這裡。
也是因為爺爺的一番希望,縱使再討厭這朝堂上的爾虞我詐。
也從來都沒有退縮過,畢竟這種事情,難免都要經歷一回。
薑凜這幾日明顯能夠察覺到他的不對,“凌雲,如果你有什麽心事,一定要記得告訴義父,千萬不要把什麽事情都放在心上。”
“好,我能有什麽心事?”
慕容凌雲眉眼彎彎回答道,可是眼中充滿了太多的疑惑。
有時候連自己都分不清楚,來京城到底是因為什麽。
慕容家完全有能力抗衡皇上的聖旨,可是爺爺作出的決定,好像有些讓自己不能理解。
何小苿這才注意到凌雲,從背後拿出來一個盒子。
“凌雲,這身衣裳是特意為你定製的,快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何小苿眉目之間充滿了慈祥,仿佛自己也老去許多歲。
實際上因為嫁人早的緣故,今年也不過二十七。
慕容凌雲眼中一片感動,“好,謝謝乾娘。”
看著慕容凌雲離開房間裡,兩個人頓時歎了一口氣。
這個孩子總是藏不住心事,如今看到他這樣子,哪裡能不心疼?
“夫君,你說這京城,像不像一個巨大的牢籠?把所有人都困在了裡面。”
何小苿有感而發的吐露出來一句話,讓人都忍不住去想其中的悲哀。
薑凜拉著何小苿坐下,窗外的大雪仍然紛揚,沒有停歇的意思。
“娘子,慕容家作為武將世家,被皇上質疑也是理所當然的,要知道皇上的性子多疑,從來都不會去相信別人。”
薑凜說到這裡,突然覺得有些氣憤。
明明答應過的事情怎麽能出爾反爾?這真是枉為一國之君。
這句君無戲言實在是諷刺之極,就連自己都不曾想過。
薑雲惑會因為心中的忌憚而食言……
何小苿想想也是,不禁苦笑了一聲,“你說的也是,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能夠保全凌雲。”
皇上特意把人留在京城裡,應該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凌雲。
薑凜回答道,“嗯,這件事情我會留心的。”
小青從外面進來說道,“王爺,宮裡來人了。”
“告訴他們本王身子不適,所以今年不能進宮請安了。”
薑凜不想見到那個人得意的面孔,更何況剛剛強迫自己做了一件不喜歡的事。
就算是其他人也會有脾氣的吧?
小太監帶著皇上的旨意來到王府,沒想到這次吃了個閉門羹。
灰頭土臉的回到宮中稟報此事,言語之中十分不屑攝政王的態度。
皇上仔細看了一眼此人,並不是經常侍奉他的人。
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阿言,阿言揮手讓人下去。
“皇上,這個人的來歷屬下一定會調查清楚,還請皇上息怒。”
薑雲惑抬手道,“無妨,只要處理乾淨就可以。”
“是,皇上。”
放下手中的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禦書房裡燃燒的炭火差不多要沒了,阿言命人多加了一些。
“阿言,你說薑國什麽時候才能海晏河清?”
薑雲惑十分認真的問道,的確這個問題困擾了他許久。
阿言不敢妄言,回答道,“皇上做的一直很好,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實現的。”
“待會的除夕宴會,安排的怎麽樣?”
皇上惦記著這件事,這是薑國的習俗。
可惜薑凜沒有放在心上,認為皇上這是多此一舉,還不如在王府裡陪著妻兒。
阿言拱手答道,“已經把這件事情安排好了,皇上不用過多擔心。”
“好。”
薑雲惑眉眼淡淡的,過了今天,薑凜就離開京城前往荊州調查案件。
所以他的這番舉動也能夠理解,畢竟沒有誰願意離開親人。
宮中的宴會沒有因為攝政王的缺席而冷場,依舊跟往年一樣,熱鬧不堪。
薑雲惑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大臣們一時間摸不著皇上的心思。
誰都沒有去說朝堂上的事情,免得又惹皇上不開心了。
台上歌舞升平,坐在龍椅上的人心思不在這裡。
勉強應付完一幫大臣,這才離開了地方。
禦花園裡的皇上清醒了許多,眼前的皚皚白雪讓人生出幾分錯覺來。
“皇上,要不然屬下扶您回去。”
阿言很是擔心現在的皇上,這樣一語不發的模樣,讓人心疼。
薑雲惑吐了一口酒氣,“阿言,等到這件事情解決了,朕應該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吧?”
薑凜可以為所欲為,是因為身上沒有枷鎖,而自己不行。
阿言對這個問題無法回答,就算當了皇上好像也不能隨心所欲。
從很久以前就看出來這道理,只可惜面前的主子明白的太晚了。
薑雲惑早在他懷中,看樣子是喝酒喝多了。
王府裡。
幾個孩子都拿著煙花筒,看著眼前絢爛的景象,何小苿滿臉笑容。
“夫君,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下去,那應該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何小苿搓了搓手說道,一直都向往安穩的生活。
薑凜微微一笑,“娘子,只要你想,什麽事情都能夠實現的。”
“好。”
何小苿跟個孩子似的,讓人突然生出幾分憐惜。
屋子裡的人都在吃著燒烤,開的酒是空間裡葡萄酒,何小苿平日裡都舍不得喝。
林元因為身子有孕,不能飲酒。
蕭世子不敢多喝,畢竟娘子需要有人照顧。
跟從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比起來,真是有些讓人刮目相看。
“薑凜,何小苿,你們這麽一直站在門口,這些東西可要被我們吃完了。”
蕭世子忙不迭給林元夾了肉,笑呵呵說道,“林元,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嗯,你也吃。”
兩個人如今成了夫妻,好像比從前更加恩愛了。
何小苿被薑凜拉著來到座位上,滿臉笑容的說道,“如果你把這些東西吃完,那本夫人才佩服你了!”
“怕你這些東西都不夠吃的。”
蕭世子嘴上不饒人,從來都是這樣的性子,別人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一直都習以為常,畢竟這人可是京城的紈絝蕭世子。
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存在,恐怕整個京城裡無人不知吧?
蕭世子因為沒有官職在身,不需要跟那幫老狐狸一同進宮。
到時讓他多出來時間陪伴林元,也算是一件幸事。
幾個人一面吃著烤肉,把酒言歡。
這過年的氣氛都起來了,何小苿也喝了幾口酒,今天難得開心一回。
“薑凜,你也喝喝看,這是我親自釀的酒,你知道的。”
這是兩個人之間才有的秘密,別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薑凜慢悠悠的品嘗了一口,眼中流露出讚賞的意思,“不錯,比尋常的酒甘甜。”
“我也想喝……”
薑微承跟薑知行進來,聞到這股味道跑了過來。
可惜薑凜一本正經的拒絕道,“小孩子不能喝酒,以後也不可以,知道嗎?”
“好吧。”
兩個孩子滿臉失望,緊接著看像爐子上的肉,十分誘人。
何小苿一向都心疼孩子,立刻從空間拿出來果汁遞給三個孩子。
“不可以喝酒,但是你們可以喝果汁。”
慕容凌雲跟兩個孩子坐在一起,同大家守歲。
終於,過了子時後忍不住困意各自回到房間裡睡覺。
薑凜跟何小苿安頓一切之後,這才清閑下來。
“小苿,明天我就要離開了,你記得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麽事情就吩咐小青。”
薑凜抱著何小苿,實在不舍得離開妻子。
何小苿翻身入了他懷抱裡,感受著溫暖,是他獨有的東西。
“好,如果真的需要我一同前去,那你也可以寫信給我的。”
後來兩個人仔細一想,還不是需要人照顧孩子,就沒有跟著薑凜一起去荊州。
黑暗中只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好,娘子,你一定不能有事。”
“胡說,大過年的說什麽話呢……”
何小苿作息正常,今天實在太晚了,所以說完這句話也跟著睡過去了。
絲毫沒有注意到薑凜後來的話,在她耳朵裡模糊起來。
薑凜無奈苦笑一聲,不敢驚動懷裡的人。
抱著何小苿睡去,但願這一趟過後,皇上真的能夠兌現自己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