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燕一直都很好奇,攝政王為什麽到今天還沒有行動?
他剛才去了劉二狗那裡,相信心中已經有所懷疑。
一時間頭疼不已,在書房裡來回踱步。
身旁的小廝進來說道,“大人,孫若來了。”
“在這個緊要關頭他來做什麽?”
楚燕轉過頭來若有所思的說道,現在是多事之秋,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孫若是他的下屬,專門負責神教的事情。
在城中大肆斂財,也是他的指使,所以才敢這麽做,否則區區一個平民哪裡來的權力跟膽子?
楚燕沉默半響過後說道,“讓他進來吧。”
書房裡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麽望著彼此的面孔。
都清楚這次事情的後果,如果不能讓攝政王離開荊州,等待他們的下場只有一個死字。
孫若率先開口說道,“大人,不如我們就此收手吧,京城裡來了人肯定對這裡有所懷疑。”
“現在收手已經晚了,你覺得還能安然無恙嗎?”
楚燕一想到那個人被關在大牢裡,心中就十分痛恨這些人。
如果不是因為攝政王的出現,怎麽可能讓事情發生了轉變?
這一切都要怪罪在攝政王頭上,如今人在這裡,自然要好好招待。
楚燕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人,惶惶不安的模樣,實在令人厭惡。
“你不用這麽擔心,本官自然會安排好一切的,薑凜那邊你就不用操心了,繼續在城中搜刮就行。”
孫若略微思考了半天,“好,要不然我們直接把人殺了吧,反正留著攝政王也是礙眼。”
“這件事情還需要仔細籌謀,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不過後天有一個宴會,說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楚燕話雖如此,可是心中比誰都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決定在三日後,進行刺殺,自己也可以有時間去挑選能人。
聽說攝政王在京城的時候就養了許多人,這些人應該身手了得。
還是需要循序漸進的,否則一不小心就會打草驚蛇。
到時候荊州的事情敗露,自己也沒有任何退路可言,沒有誰不希望活著。
楚燕難逃例外,只是現在需要更多的殺手。
當即吩咐了一句,“你在江湖上認識的刺客,不如就都找來吧,事成以後便是千兩銀子。”
“行,屬下告退。”
孫若一直不敢違抗楚燕的話,因為性子柔弱的原因,更是因為面前的人對他有過救命之恩。
即便知道這麽做是不對的,也是無力阻攔此事。
楚燕這些年在荊州的膽子越來越大,頗有土皇帝的意味。
薑凜獨自一個人在庭院裡賞月,現在的妻子應該在府中吧?
跟三兩好友一起圍坐在火爐邊……
一時之間陷入了想象中,沒留意身旁悄悄靠近的人。
直到楚怡拿著一件鬥篷給他披上,這才猛然驚覺自己走神了。
“不是讓你待在屋子裡嗎?怎麽這會出來了?”
雖然只是演戲,可務必要讓人覺得是真的。
楚怡微微一笑,“妾身看見王爺坐在這裡,若是不照顧仔細,恐怕會得風寒。”
“難為你有心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
薑凜留下一句話後匆忙離開此處,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一般。
楚怡面容當即冷下來,為什麽到哪裡都是惹別人的厭惡?
自己就這麽不可取嗎?那個人對自己委以重任,從來沒想過今日這種局面吧?
薑凜果真跟傳聞中的那般不近女色,留她在身旁伺候,也不過是多了一個人罷了。
對於別人而言沒有什麽威脅,剛剛想要起身離開,楚燕的人過來傳話。
“有些事情你必須要主動才行,如果不能完成任務,這後果你是清楚的。”
楚怡臉色頓變,“好,我一定會盡力的。”
楚燕命人送來了請帖,薑凜看了許久後說道,“這該不會是鴻門宴吧?”
“怎麽可能?如果這個人想要刺殺,應該也不會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
畢竟苦心經營這麽久,說不定有更大的目的。
小藍心思單純,沒有往太複雜的方面去想,在說主子的武功一直都不弱。
這些人想要刺殺,恐怕還需要掂量清楚後果才行。
薑凜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都是楚燕這幾日特意送過來的。
說不上來的怪異,為何要對自己這麽熱情?
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小藍,你有沒有去調查神教的事情?”
“有,不過這些人極為神秘,一般只能見到教徒,這上面一點的人根本沒機會接觸到。”
小藍說出的話讓人膽戰心驚,不過事實的確如此。
薑凜沉思片刻,“不如我們親自走一趟吧。”
“不過剛才我回來的時候,好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楚燕的院子,走的還是後門。”
薑凜聞言恍然大悟,“難怪他要發這個帖,原來是有一鴻門宴啊。”
“那要不要屬下去布置人手?免得到時候出現什麽不可控制的事情。”
薑凜搖搖頭,“不用了,我也想看看這個人有多大的能耐。”
鴻門宴設在踏仙樓。
名字雖然起的好,可這裡是青樓。
多少有些令人不齒,好在攝鎮王並沒有怪罪的意思,眾人頓時都松了一口氣。
楚燕見到姍姍來遲的攝政王,心中突然有一個惡毒的計劃。
不如把此人毒死在荊州,自己也可以省了許多事情。
這些江湖殺手未必是他的對手,到時候手忙腳亂,只會給自己平白增添許多麻煩。
楚燕端著一張笑臉拱手說道,“王爺,您總算是來了。”
無端看了一眼身後的楚怡,目光裡的責備甚是明顯。
這麽多天沒穿來一點有用的消息,看來這荊州第一美人的名頭,好像也不管用。
難道眼前的人是裝出來的嗎?之前兩個人還同塌而眠……
這件事越想越覺得詭異,薑凜該不會是故意騙自己的吧?
薑凜今日身著一身蟒袍,在場的所有人都認得出來他的身份。
“攝政王恐怕還不知道今天要死的人是誰,居然還敢這麽高調……”
“就是,聽說就是一個小山村裡出來的王爺罷了,沒什麽好害怕的。”
“待會兒我們就一起上,取了這個人的狗頭,也可以得到一筆錢財!”
這在場的各位都面露凶狠,沒想到這麽快就來了。
薑凜極為仔細瞟了一眼眾人,這些人不過是草寇之流。
斷然不是自己的對手,原來自己在楚燕心中,也只有這麽一點分量。
不免覺得有些可笑,轉過頭去看台上的舞女。
雖然身姿矯捷,美色甚好。
可是隱約能夠察覺到這些人身上流露出的殺氣,看來今日這一出戲,自己務必要配合他了。
楚燕親自給攝政王斟酒,“王爺,這麽多天也沒能帶王爺四處轉轉,主要是因為衙門事務繁多,所以今日這酒席,算是微臣給王爺賠罪的……還請王爺不要嫌棄才是。”
這一番話說的十分委婉,可是別人都能聽出來這其中的意思。
楚燕整日在荊州無所事事,怎麽可能諸事纏身,不過是隨口一說。
薑凜端著酒杯說道,“無妨,本王也不是很著急,一切都以百姓為先嘛。”
“是,王爺真是愛民如子。”
楚燕微微側首看了一眼旁邊的婢女,這人很快下去。
薑凜一飲而盡坐下,還不忘記把人拉攏過來,在他的身旁坐下。
看樣子享盡了寵愛,實則是障眼法。
楚怡面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
只可惜坐在身邊的人無動於衷,似乎對她比往常更加冷漠。
絲竹聲不絕於耳,台上的舞女頓時換了另外一種風格的舞蹈。
不再是那種軟綿無力,用來討好別人的東西。
手中個個都多了一把長劍,目光凌厲。
薑凜眯著眼睛看向這些人,周身殺氣也漸漸釋放出來。
沒必要繼續遮掩,既然雙方都想要彼此的性命,那就各憑本事吧。
楚燕又遞過來一杯酒,“王爺莫怪,這些舞女都是花拳繡腿罷了,比不上王爺武功高強……”
“是嗎?就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薑凜這會兒酒氣上頭,紅著一張臉說道。
楚燕仔細看了一下他的表情,心中頓時納悶不已,這酒中下了毒。
怎麽這人現在還沒有動靜?剛才的確看到他喝下去了。
再也等待不了,直接看了一眼身後的眾人。
這群江湖草寇看到楚大人的眼神,紛紛拔出腰間的大刀,準備與這位攝政王一戰。
就算失敗了,也可以讓他屁滾尿流地離開荊州,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否則楚燕也不必一直為此余心耿耿,荊州城內多了這麽一個人物,辦起事情來不方便。
薑凜目光一凜,腰間的長劍也隨即出鞘,這碰撞的聲音聽起來即為悅耳。
“終究是藏不住了嗎?楚燕,本王等這一天很久了,沒想到你現在才肯這麽做。”
這句話說完,提著旁邊的酒壇子大口灌下去。
這一舉動讓眾人都驚訝不已,更加認真地對待眼前的情況。
京城來的人終究是難以對付一些,個個都是玩弄權術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