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鴻蒙,只要你一天不說出藏寶圖的下落,我就當著你的面折磨她一天,這丫頭到底能不能活命,就看你了。”
肖天成轉身,偏頭睨了一眼趙鴻蒙,隨後提著阿莫走了出去。
趙鴻蒙渾身氣的發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阿莫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起來,隻覺得身子又晃晃悠悠的。離趙鴻蒙遠去的時候,她勉強扯了扯嘴角。
她在,對趙鴻蒙微笑。
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啊……
趙鴻蒙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整個人都不禁愣住了。
“阿莫……”
心,忽然有些痛了。
趙鴻蒙從事這麽久以來,第一次感到後悔。
或許,他真的不該將阿莫牽扯進來。
驀地,趙鴻蒙猛的抬頭盯著出口,眼裡的殺意一閃而逝,跟方才的脆弱之色完全不同!
哢嚓!
他指尖觸碰著手銬的鑰匙孔,袖子裡竟滑落出一把鑰匙!
要開鎖嗎?
趙鴻蒙咬了咬牙,正準備將手銬打開的時候,門外又傳來動靜。
一隊士兵提著燕小七走了進來,並將燕小七扔進了趙鴻蒙對面的牢籠裡。
他被揍得呼吸微弱,臉也腫了,看不出原型。
好在趙鴻蒙及時收了鑰匙裝暈,這才沒有露出馬腳。
等那些士兵走後,趙鴻蒙才微微皺眉,看向燕小七:“燕七?你被抓了,那我們的人呢?”
地牢裡只有他們兩人,燕小七聽見動靜便有些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並摸出一個藥丸吞了下去。
長出一口氣後,他才看向趙鴻蒙:“王爺,你不會是想這時候逃出去吧?”
“呵,怎麽可能。”
趙鴻蒙不動聲色的說著,將鑰匙放回了袖子裡。
聞言,燕小七咧嘴對他笑了笑:“放心吧,阿莫姑娘死不了,我看到了,沈不問從禾川過來了。”
此話一出,趙鴻蒙微微一怔,隨即,唇角逐漸露出一抹笑意。
“嗯,接下來只要等就可以了。”
他有足夠的耐心等著這件事情結束,不能因為一個阿莫就感情用事。
趙鴻蒙在心裡默默警告了自己一番後,便閉上了眼睛。
此時,地牢外,阿莫肖天成帶去了他的房間裡綁著,肖天成閑來無聊的時候,就以折磨阿莫取樂。
深夜,幾個穿著鎧甲的叛軍高層,跟肖天成坐在一張長方形桌子面前,互相拿著地圖討論。
待商定政策後,不知是誰提到了藏寶圖,肖天成臉上頃刻間就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哼,那藏寶之地,據說是先帝留下來的財寶,除了趙鴻蒙之外,就只有先皇后知道了,可惜,先皇后早已經死了,如今只能從趙鴻蒙口中撬出藏寶圖的下落!”
軍師站在他旁邊讚同的點了點頭:“不錯,那些寶藏如果被我們找到,不說中原,就算是東萊和西夷,那也一定是咱們的囊中之物!”
阿莫被綁在一旁的架子上,將眾人的話都聽在耳朵裡後,她才有些疲憊的抬了抬眼皮。
視線裡,肖天成等人還是有些重影。
傷口上的疼痛雖然刺激著她,但阿莫現在也明白了,原來這些人是想要先帝留下來的財寶。
先帝的寶藏,她曾聽說過,隱藏在一片神秘的土地中,迄今為止沒有人挖掘出來過。
夢中,她記得趙鴻蒙成為新帝之後其實也派人去挖掘過寶藏,但都失敗了,就算有藏寶圖在手,他也沒能進入那片藏寶之地。
好困……
但不等阿莫多想,腦袋裡昏昏沉沉的感覺就迫使她昏睡了過去。
當晚,一抹小小的身影從平陽王府中逃了出去,一路逃到了蘇城城郊的位置。
也是阿冬運氣好,趕上了城門守衛換班的時候,這才神不知鬼不覺的逃了出去。
翌日,前往蘇城的官道上,一支揚長的軍隊朝蘇城進發著。
沈不問騎馬打頭陣,依舊是一襲寬闊縹緲的白衣,勾勒出掀長的身形,深邃的眸中是一片沉寂的黑海,讓人輕易不敢與之對視。
他身後跟著的,則是這次從禾川帶過來的軍隊。
在沈不問旁邊走著的,卻是一身褐色布衣的林珩。
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要不是阿莫被抓了,我還真不想來找你通風報信呢!話說你真的想好了,要救趙鴻蒙?”
說到這裡,林珩雙手握著韁繩,臉上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不是我說,趙鴻蒙死了的話,你殺了肖天成,平陽軍就由你接管,奪下皇位後,你不就是天下之主了嗎?”
沈不問不為所動,隻從喉嚨裡嗯了一聲當做回應。
見他不想談這個話題,林珩便搖了搖頭,沒再繼續說下去。
這時,前面的探子騎馬跑了回來,馬背上還馱著一個少女!
“啟稟都督,前面城郊山坡上發現了一個跟阿莫姑娘有幾分相似的人!”
說話間,這探子將阿冬從馬背上抱了下來,帶她來到了沈不問面前。
沈不問一停,身後的軍隊也就停了下來。他翻身下馬,從這探子手中將素衣少女接過。
待看清這人真容後,他不禁微微皺眉:“阿冬?”
這探子撿回來的人,正是阿冬!
只見阿冬臉色蒼白,眉頭緊皺,好像在做什麽噩夢一樣。
林珩也在這時翻身下馬,抬手摸了摸阿冬的額頭。
隨即,林珩亦皺眉:“她發燒了,應該是從蘇城逃出來後暈倒的。”
沈不問點了點頭,抬眸看了一眼前面不遠處的蘇城。
隨即,他抱起阿冬吩咐下去:“傳令下去,在蘇城附近安營扎寨!”
“是,都督!”
副將領命後,帶著士兵們行動起來。
官道兩旁是空地,這附近因為戰亂,早已經沒有樹林了。
士兵們動作很快,營帳弄好後,沈不問便帶著阿冬進了帳篷中,又叫了軍醫給她醫治。
好在阿莫只是普通的發燒,休息一下就好了,軍醫也沒有太過囑咐沈不問。
林珩暫時出去幫沈不問看著軍隊,打聽蘇城的消息,一時間,這偌大的帳篷中便只剩沈不問根阿冬兩人。
阿冬安靜的躺在被子裡,額頭上染著點點細密的汗珠。
她的眉宇,真的很像阿莫。
沈不問垂眸替她仔細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眸中微微柔和了些許。
“姊姊……姊姊……”
或許是受生病的影響,阿冬此刻陷入了夢魘之中。
只見她眉頭緊皺,模糊不清的說道:“姊姊,奪了你清白的人,不是,不是平陽王……是……沈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