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雖然閉著眼睛,可是一直都將阿冬的話聽在耳朵裡。
她的心,也不禁隨著這話而變得有些亂了。
然而門外,兩個守夜的婢女卻悄悄將房間裡的動靜都聽在了耳朵裡。
兩人相視一眼,隨後其中一個朝外面走了出去。
凌晨,書房。
趙鴻蒙正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看著桌上擺放的地圖時,一個婢女推門而入。
“王爺,奴婢有事稟報。”
“哦?是阿莫房間的婢女?”
趙鴻蒙臉上又恢復了平靜威嚴之色,隻合上地圖,抬眸看向這婢女。
婢女恭敬行禮,靠近趙鴻蒙耳邊,悄悄說了自己在阿莫房間外守夜時聽到的事情。
這幾天,阿冬總是有意無意的詢問起阿冬有關沈不問去秦家村迎親的事情。
而且,話語中總是提到一個男人,還有一塊牌子。
趙鴻蒙將婢女的話都聽在耳朵裡,眸中若有所思。
男人,牌子,阿莫的房間……
這聽起來著實很混亂,但卻能讓人往不好的方向上聯想。
待婢女退開後,趙鴻蒙才抬眸對她吩咐:“去叫賀公公查查這件事情,另外,要格外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是,王爺,奴婢會繼續監視阿莫姑娘的。”
“嗯。”
婢女恭敬退下去,並將門給帶了上去。
書房裡,昏黃的燈光下,趙鴻蒙起身,推開窗子,若有所思的看向海棠苑的方向。
阿莫,被人奪了清白?
一想到這個,他不禁微微蹙眉。
腦海中,卻又浮現出了當初和阿莫走在街上,馮相若用馬車撞她,結果從她懷裡掉出來了一塊牌子。
當時,那塊牌子被沈十三撿了起來。
或許,沈十三知道那塊牌子上寫的什麽……
趙鴻蒙雙眸微眯,如今看來,當初阿莫說那牌子是她父親的遺物的話卻顯得有些疑點重重了。
翌日,天剛亮的時候,阿莫來找了趙鴻蒙。
但得到的結果卻是,趙鴻蒙出去了。問他去了哪兒,也沒人知道。隻說他出去辦事了。
阿莫歎了口氣,心裡有些失落。
自從阿冬昨晚跟她徹底攤牌後,她一整天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心裡,也對當時發生的事情產生了懷疑。
奪走她清白的人,真的是趙鴻蒙嗎?
本來,她今早過來,是想找趙鴻蒙試探一下他的,如果真的是他奪走了自己的清白,那他應該對這件事情有映像才對。
可惜,趙鴻蒙走了。
長廊之下,紫藤羅花在阿莫背後豔麗的開著,阿莫既不想去城門外施粥,也不想去城內做善事。
她心情有些煩躁,眼裡失神的摩挲著手上那支平陽王府侍女的簪子。
“眼前所見到的一切如果不是真的,那什麽又是真的?”
如果阿冬所言不假,那她一開始就以為是平陽王奪了她清白的想法,豈不是很可笑?
那她之前疏遠趙鴻蒙和沈不問,不是更顯得有些莫民奇妙了嗎?
阿莫抿了抿唇,在懷裡摸了摸。可她懷裡卻空蕩蕩的,之前放的沈不問給她的那張白紙不見了!
怎麽會這樣?
阿莫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禁把上衣脫了,有些煩躁的翻找起來。
到底去哪兒了?那張白紙怎麽不見了?
她心亂的時候,看一看上面的字,心裡就會逐漸安定下來。
“姊姊,你在找什麽呢?”
阿冬笑著在阿莫身邊坐下,手裡還端著一疊切好的水果,似乎是特意來找阿莫說話的。
經過昨晚的事情,阿莫已經有些懼怕阿冬了。
因為阿冬好像知道她的所有事情,而阿莫卻不知道。
人對於未知感,總是會感到恐懼的。
阿莫有些失落的垂眸,煩躁的扯了扯衣服:“我放在懷裡的一張白紙不見了,上面寫著一首詩,阿冬,你有看見嗎?”
“啊?那張白紙對姊姊很重要嗎?”
阿冬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阿莫笑了笑:“對不起啊姊姊,我以為是什麽不要的東西,那天洗衣服的時候好像在水裡泡爛了……”
“你!唉,好吧。”
阿莫看著阿冬想說什麽,心裡卻有些複雜,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起身便走了。
阿冬目送她離去,並沒有追過去,隻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
此時,潛龍鎮,沈府。
趙鴻蒙帶著一隊士兵騎馬過來,待停在門前後,他才翻身下馬,撤下了臉上蒙著的面紗,對守門的小廝道:“十三公子可在?”
守門小廝認得趙鴻蒙,一年多前趙鴻蒙是沈府的常客,而且跟沈不問關系不錯。
是以,守門小廝也不敢怠慢,隻恭敬接待趙鴻蒙進去:“啟稟趙公子,十三公子身體不好,這會兒剛剛蘇醒過來,勞煩您先在大堂中稍後片刻,小的去通報十三公子一聲。”
趙鴻蒙卻繞過他:“不必了,我隻問他一個問題。”
雖說沈十三撿到那塊牌子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當時他並沒有看清牌子上寫的什麽字。
現在仔細想來,那塊牌子卻有些眼熟。
繞過花廳,穿過長廊,趙鴻蒙便來到了沈十三的院子中,並步入了她的房間裡。
“十三表弟,你慢點兒喝藥啊。”
戰亂的這段時間,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馮相若,她還和以前一樣嬌豔如花。
卻在這時,一個婢女匆匆跑了進來,還不等她稟報,身後,趙鴻蒙的身影便跨了進來。
馮相若聽見動靜回頭,卻在見到來人是趙鴻蒙的時候忍不住吃了一驚。
趙鴻蒙的目的一開始就很明確,是衝著沈十三去的。
在所有人都還吃驚的時候,只有沈十三反應了過來。
他看著走到近前並坐在他床沿邊的男人,蒼白病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王爺。”
“王爺?”
馮相若正想張口問趙鴻蒙怎麽會在這兒的時候,卻被沈十三一句王爺給驚訝到了。
她有些驚駭的抬頭看著趙鴻蒙。
趙鴻蒙卻沒有搭理她,只是垂眸看向沈十三:“十三,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他的聲音沒有以往那股威嚴沉穩,只是帶著關懷柔和之意。
對於沈十三,他卻沒什麽別的心思,似乎也隻把沈十三當弟弟一樣看待。
沈十三微微頷首,壓抑著身體的不舒服,恭敬答道:“王爺,十三身體還算尚可,不知道大哥有沒有跟您一塊兒回來?”
趙鴻蒙眼神閃爍了一下,搖了搖頭:“十三,是你大哥叫我來問你一件事情,他如今在禾川走不開,順道也托我來看看你。”
聞言,沈十三眼裡有些失落,不禁咳了咳:“好吧,王爺想問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