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一邊還止不住的對阿莫便點頭邊來到她面前,而且還拉著阿莫的手,滿意的看著阿莫:“實不相瞞啊阿莫,我其實早就想抱孫子了,孫女兒也成啊!可就是這個不爭氣的家夥,不肯給我娶個孫媳婦回來!”
說著,不等阿莫和林珩反應過來,林珩便繼續笑眯眯地盯著阿莫:“丫頭啊,我其實還蠻喜歡你這姑娘的,你看你做飯又好吃,人又善良,又勤快,我家這小子要是能娶到你,那我該高興了,你看你想要什麽聘禮?你隻管說,我這就讓這孫子下去準備!”
他說著,一腳朝林珩踹了過去。
“哎呦!我的腿!”
林珩被踹疼了,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
“咳咳!”
阿莫一口茶因為林老的話愣是沒有吞下去,整個人都被林老給嗆到了。
她目光有些驚駭的看著林老,連忙擺手解釋:“沒那回事的林老,我根本就沒有……”
沒有想要嫁給林珩的意思啊!
然而還不等阿莫說完,林老便拍搬磚兒似的定了,轉過身去便對林珩道:“甭說了,這件事情我做主,定了!”
“我後天就讓人把聘禮送過來,阿莫,你可千萬別許給別人啊!”
說罷,林老便轉身走了出去,走出去之前還如是補了一句。
林珩在一旁都不禁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了。
這時,李郎中從外面追了進來,等見著了林老,他才連忙上去將林老拉住,無奈的對林珩和阿莫搖了搖頭:“對不住,我一時沒看住,叫這老小子跟別人喝多了,我這就把他帶出去。”
說罷,二人便從工坊大堂裡離開了。
這二人一走,卻叫阿莫松了口氣。
林珩也心有余悸的在椅子上坐下:“嚇死我了,我差點兒真以為那老家夥要給你下聘禮了。”
阿莫也被嚇了一跳,二人都默契的沒有繼續說相親這個話題。
而此時,村東河邊。
這條玉帶河從寬闊但是不深,若是再淺一點兒的話,清澈的水底下就能看見石頭了。
柳樹下,河水邊,此刻卻顯出了阿冬的倒影。
看著水面裡漂亮青春的自己,阿冬眼裡卻有些惆悵。
撲通!
一塊石頭被她扔進了水面裡,濺起了小水花。
阿冬看著水面裡的自己並喃喃著:“什麽嘛,我說讓你幫我相親,只是想讓你放心而已……”
卻在這時,又一道身影籠罩了過來。
水面中,阿冬的影子旁邊多了一道少年清瘦的黑色身影。
下意識的,阿冬回頭看去。
卻見之前被阿莫救下的黑衣少年正來到她旁邊坐下,雙目有些失神的看著水面裡他的倒影。
“喂,你不去席面上吃飯,來這裡做什麽?”
阿冬問了他一句,便沒搭理他,朝水裡繼續扔了一塊石頭。
黑衣少年也學著她的模樣,拿了一塊尖銳的石頭,盯著河面,便突然朝河裡扔了石頭出去。
他用的是沒受傷的左手,石頭帶著犀利的破空聲進入水中,下一秒,便見水面染上了點點紅色,一條魚翻騰著從河裡湧了上來。
黑衣少年雙眸微眯,突然從懷裡摸出一根綁著飛鏢的繩子朝那魚兒直射過去,輕而易舉就將飛鏢射穿進了魚兒的肚皮裡,並用力一收,繩子便到了他的手中。
這份眼力,手力,內力,不練個十年八年是不會有的。
阿冬原本有些漫不經心的在扔石頭,可看了看黑衣少年的扔石頭,又看了看她自己的扔石頭,瞬間,她眼裡浮現出了驚駭與害怕的的神色。
緩緩地,她吞了口唾沫浸潤了一下有些乾燥的喉嚨,默默的將手裡石頭都扔了出去。
卻見黑衣少年目光冷漠的盯著手裡的魚兒,像是沒有感情似的,也不管魚兒是不是在他手裡掙扎,他取下飛鏢後,便將魚抓緊放入河水裡洗了洗,隨後送入口中。
“嗷嗚!”
“喂喂喂,你幹什麽呢?這種鯉魚你都生吃啊?”
阿冬被他震驚到了,下意識的便從他手裡把逐漸死掉的鯉魚拿到了手中。
食物被奪走,黑衣少年眼神一冷,驀地轉頭盯著阿冬,手裡飛鏢緊握了握。
阿冬被他突然瞪著,著實嚇了一跳。
可很快的,她就反應過來,沒好氣的反瞪了黑衣少年一眼:“生吃是野獸的行為,人都是吃熟食的!這種魚,得處理了內髒和魚鱗後烤著吃,懂嗎?”
不由分說的,阿冬奪過黑衣少年手裡的飛鏢,又對他比劃了一下後,便用鋒利的飛鏢開始刮魚鱗了。
“喏,看到沒有?刮魚鱗要像這樣刮,魚鱗才去的乾淨,是我姊姊交給我的,一般人我不教給他!”
說著,阿冬將魚鱗刮好後,祛除魚的內髒,便將飛鏢洗了洗還給了黑衣少年。
隨後,阿冬從腰間摸出火折子,找了些柴火弄了個火堆,然後將魚插進樹枝裡架在火堆旁烤。
她動作乾脆利落,黑衣少年看得愣了一下。
隨後,他緩緩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飛鏢:“父親說,只有野獸才能在這人世中活下去,母親就是因為太溫柔,太軟弱,所以死了。”
這還是黑衣少年到這裡之後第一次說這麽多話。
他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少年變聲時的獨特感,雖然有些稚嫩,卻又有些磁性好聽。
只是,他似乎很久沒說話了,所以一開口,每個字都說的有些晦澀和吐字不清。
阿冬聽後,一邊侍弄火堆,一邊抬眸看他:“天下間哪兒有父親是這樣教孩子的?難道你們以前住的地方很不好,環境很惡劣?甚至是人吃人?”
“什麽是環境好?”
黑衣少年抬頭,有些疑惑的看著阿冬。
阿冬笑了笑,指了一圈秦家村:“不愁吃喝,風景宜人,住起來很舒服的地方就叫環境好。”
聞言,黑衣少年陷入了沉思。
隨後,他搖了搖頭:“那我住的地方,環境不好。”
“嘁,你還真是個怪人,話說我叫秦阿冬,叫我阿冬就行,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說著,阿冬將手裡的烤魚遞給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眼神閃了閃:“你問我名字幹什麽?”
這時候,他又非常警惕起來了。
也不知道這野獸般敏銳的危機感他到底是怎麽鍛煉出來的。
聞言,阿冬無語的對他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你不想說就不說吧。”
說罷,她又去撥弄火堆。
可空氣裡沉默了兩秒後,卻聽黑衣少年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趙雨軒……我叫……趙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