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不是費力曼……”
這男人長得高大,但身材頗瘦,身上還有被鞭打的痕跡,看起來像是常年被虐待。
如此失望的對著阿莫說了一句後,他轉身便要走。
阿莫擔心這人到外面會亂說這個洞窟的情況,便上前笑看著他:“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方才她情急之下,說費力曼讓自己來住的這個地方。
不知道這個男人信了幾分。
兩人所在的位置也沒有多少人看過來,所以倒不用擔心他們會太過顯眼。
聽了阿莫的話後,男人回頭看她,眼裡還有些悲傷:“叫我熱合曼就行了,費力曼是我的兄弟。”
“哦,我叫……查娜。”
阿莫隨口編了一個名字,反正她現在蒙著臉,別人也發現不了她中原人的樣貌。
只是聽了她的名字,熱合曼有些奇怪的撓了撓頭髮:“你的口音怎麽這麽奇怪?”
阿莫左右看了看,待周圍沒什麽人後,她才帶著熱合曼去了旁邊不容易讓人注意到的地方,並對他說道:“我是從大食國來的,熱合曼大哥,你知不知道哪裡可以弄到食物?我太餓了,已經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
熱合曼打量了阿莫幾眼,見她渾身上下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讓人看不出她身上有沒有奴隸的印記,而且說話也這麽緊張,瞧著便是有古怪的。
是以,熱合曼有些同情的看她,而後說道:“有的,你也跟我一樣,是逃出來的奴隸吧?咱們要小心別被士兵抓到,否則會死的很慘的,所以,那些人流多的大城鎮,咱們絕對不能去,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有很多吃的!”
說罷,他轉身朝著洞窟背面走了。
方才過來的時候,阿莫看見過了,洞窟背面只是荒無人煙的沙漠而已,除了荒地和遍地的黃沙之外,完全沒有任何一點植物!
只是那邊有一片胡楊林。
還有一些荊棘藤滿。
荊棘藤滿上長了些橙色透紅的小果子,一個個只有指甲蓋大小,團團簇簇的長在一起,看起來小巧喜人。
熱合曼帶著阿莫停在這邊,伸手摘了兩串果子給她:“嘗嘗這個吧,挺好吃的,勉強能果腹。”
他說著,自己也拿了一串扔進嘴裡,表情享受的咀嚼起來。
阿莫看了一眼他的動作後,這才放心的扔了一顆果子進嘴裡嘗了嘗。
口舌生津,但是帶著一股特殊的苦澀味道,酸酸甜甜的,倒也不是很難吃。
如果用來做醬汁,或者果汁的話,過濾一下那種苦澀的味道應該會很好吃的。
阿莫心中想著,不禁看向這裡的果子,打算用它們掙錢。
這時,熱合曼進入旁邊的胡楊林,將胡楊林上的嫩芽和嫩樹葉摘了一些下來:“咱們就吃這個吧,嫩芽和嫩樹葉用水輕輕煮一下也會很好吃的。”
楊樹林的樹葉有一股獨特的刺鼻味道,這樣的東西就算是放鹽煮過了也未必見得會很好吃。
一時間,阿莫不禁看向熱合曼:“這樣的果子還能吃,但是吃樹葉的話,我看咱們還是算了吧?”
她想著,心裡有些打退堂鼓。
但是熱合曼卻只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咱們都只是做奴隸的人,在吃食上面哪裡還敢挑剔的啊?”
“如果不吃的話,會餓死的,況且,這裡的水很少的,要去水窖,或者去很遠的綠洲裡打水才行。”
況且綠洲之中,運起好的不會碰見食肉動物。
要是運氣不好,碰到了大型猛獸,就肯定會命喪當場的。
熱合曼提醒著阿莫,阿莫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能跟著他摘了一下胡楊樹的嫩芽和樹葉。
只是下面的都快被人摘光了。
大家雖然饑餓,卻也都不約而同的遵循著一個道理,那就是絕對不將同一顆胡楊樹上的東西摘光,以免來年長不出葉子,他們就會被餓死。
所以,阿莫爬到了高處,好在她年幼時在鄉間爬過樹,所以這會兒爬到樹上對她而言也不是很難。
然而剛要摘嫩葉的時候,她無意中卻瞥見了前面一處偌大的莊園!
莊園裡,好多葡萄架子在那裡插著,不少青色或紫色的葡萄分成兩批長在那塊莊園裡!
頓時,阿莫眼神一亮,忙指著那個方向對熱合曼提醒道:“熱合曼大哥,那邊有好多葡萄!”
熱合曼臉色一變,連忙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並匆匆提醒她:“好了!你快下來吧!”
說著,怕阿莫不理解,他連忙補充了一句:“那是奴隸主的莊園,我們不能過去,況且那邊守衛森嚴,進去了絕對出不來的!”
話音剛落,他眼裡就忍不住浮現出悲傷之色:“費力曼就是被那個莊園的奴隸主買去,結果死在了莊園裡的,連我,也是九死一生才從哪個地方逃出來的。”
說著,他拉開衣袖,呈現出一道已經愈合,但是仍舊猙獰可怕的傷疤給阿莫看。
這傷疤真的是險之又險,只差一點點就能要了他的命了。
阿莫見他說的情況如此嚴重,便也沒有繼續趴在樹上,而是縱身一躍,輕松跳了下來。
而她手上拿著一籮筐,都是嫩芽和嫩葉。
這籮筐是方才熱合曼扔給她的。
想要弄清楚沈不問在什麽地方,只靠她一個人是不行的,阿莫得從身邊的人口中搜集到更多有關沈不問的信息才是。
比如說熱合曼,他就是一個很適合用來做眼線的人。
畢竟此人從莊園裡逃出來也有些日子,行事謹慎。
之前阿莫帶著小峰和小蓮搬進石窟裡住的時候,肯定是弄出了動靜的。
這個熱合曼看到她從費力曼住的石窟裡出來後,這麽快就能朝著她找過來,可見熱合曼一早就發現了他們的存在,只是一直默不作聲,躲在暗處觀察。
這等敏銳的能力,正是阿莫所需要的。
所以,摘好葉子後,又拿了些野果,阿莫帶著熱合曼去了他們所在的石窟。
有些話,她還要問問熱合曼。
路上,她也從熱合曼口中套出話來。
這個可憐的奴隸並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因為他是奴隸生出來的,所以身份自然而然也是奴隸。
他已經三十歲了,在這個地方躲了五年。
這地方兩側石壁上都有很多石窟,不過,石窟裡都已經沒什麽人住了,因為曾經住在這裡的奴隸都被奴隸主買走了。
熱合曼和費力曼曾是好兄弟,費力曼被買走之後,熱合曼就一個人在這裡生活,所以他很是孤獨。
原本他聽見這個石窟有動靜,還興奮的以為是好兄弟費力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