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對著林幼恩歎了口氣。
阿莫也反應了過來。
原來林幼恩這副疲憊的模樣,是為了準備恩科考試啊!
只是新帝即位……
趙鴻蒙之前不是早就登上帝位了嗎?
難道說,鳳陽王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這幾日阿莫都待在莫冬館裡,也沒有聽到什麽風聲,便拉著莫雪坐下,笑道:“這個好說,待會兒我就親自去廚房做些好酒好菜給你們送上來,那林先生是什麽時候走?”
莫雪的眉宇間也松了幾分,對阿莫答道:“他過了年,十五就走,得在月底前趕到京城,二月份考試就要開始了。”
“原來如此……對了,之前不是叛賊猖獗嗎?如今朝廷已經誅殺了叛賊不成?”
阿莫了然點頭後,才若有所思的詢問著莫雪。
莫雪是莫氏商行的主人,做生意總離不開朝廷的動向,有些事情問她,要比從大街上打聽來的消息更為可靠。
聽了阿莫問的,莫雪便也沒瞞著她,隻對她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
“是啊,那鳳陽王之前叛亂,帶著那麽多人攻打進了皇宮,也沒見他們把皇上怎麽著,反而中了皇上的計謀,如今反賊都已經被誅殺了,天下太平,百姓們都挺期待這個新帝做出一番政績來呢!”
莫雪說著,悄悄靠近阿莫耳邊笑道:“誒,還別說,依我看,這個新帝其實蠻有政治頭腦的,咱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就等著過好日子就好。”
一個國家之中,沒有什麽事情是比獲得一個明智的君王更幸運的了。
阿莫也從莫雪的話中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只是沒想到鳳陽王那樣絕代風華的人居然也會有朝一日死在趙鴻蒙手上。
接下來的時間裡,阿莫因為心中想著朝廷的事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從包間退出來後,她便去了廚房裡忙碌。
只是客人越發多了起來,昔日就算中午還是會剩下一兩個空位來的大堂,如今卻是座無虛席。
而她才從廚房端著菜出來,迎面就遇上了胡天。
胡天也是來莫冬館吃飯的,與阿莫簡單聊了幾句後,便跟她告辭。
只不過胡天走前,卻從懷裡拿出一個錦盒來送給了阿莫。
阿莫推據想不要,正待還給他的時候,又被客人叫去。
無奈之下,她隻得暫時將這錦盒收了下來。
這一個月來生意都不錯,莫冬館的名氣也越來越大了,但來的人不管多少,阿莫以往菜單子上的價錢還是老樣子沒變,並沒有因為受歡迎就漲價。
這一點又給莫冬館賺了一波名聲,加之阿莫時不時的會搞出來一些促銷活動,吸引更多的客人來莫冬館,所以莫冬館門前常常會看到有廚師排隊。
沒過幾天,冬季廚師大賽就來了。
這次的廚師大賽雖然是莫冬館主持,但浙州之內,凡是說得上話的酒樓都派了人過來。
如同雙輝樓和新月樓掌櫃的,這次比賽雖然沒有他們的人當評審,但他們還是坐在賽場上觀看比賽。
而阿莫以往這個參賽的人,這次卻變成了評審。
而她也是第一次與沈不問,劉知府同坐在一張評審席上。
劉知府時常覺得自己坐在這兒就是個多余的,畢竟阿莫和沈不問兩人挨得近還算說得過去,他一個外人夾在兩人中間,不是叫人家左右為難嗎?
阿莫看出劉知府的局促,不禁偷偷笑了笑,卻也沒有出聲提醒,只是跟沈不問對視了一眼。
快過年了,阿莫給沈不問做了一身新的朱色錦袍。
一向穿白衣的沈不問少有穿這種顏色鮮豔的衣服的時候,所以今日的他看起來格外俊俏,本就俊美的五官也就更加吸引人的注意了。
賽場上有不少女子都含羞帶怯的朝著沈不問這邊看,沈不問這個“玉面禦史”的名頭也都傳遍了浙州。
甚至於,賽場上一個女廚師都時不時的朝著沈不問這邊看過來。
至於一旁坐著的阿莫和劉知府,則自動被她給忽略掉了。
一時間,阿莫不禁低下頭去摸了摸鼻子,安撫了一下有些吃醋的心情。
這時,阿四帶了一件鬥篷過來給她披上。
阿莫下意識的向他看去,他卻連忙指了指沈不問:“別誤會,是公子他怕您冷,叫奴才來給您披上的!”
三人這會兒都坐著,誰也不方便起身,自然一有什麽事情就叫小廝做了。
阿莫松了口氣,對阿四微微笑了笑:“多謝。”
這會兒還是巳時,銅鑼打響的時候,沙漏被裁判倒扣過來。
計時開始,比賽也就開始了。
主題是做與年夜菜有關的食物,場上一共六個廚子,這六個廚子都是經過層層選拔留下來的。
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看家的本領。
阿莫一邊觀察他們做菜的同時,一邊也帶入了自己做菜的場景,不知不覺就與他們比較起來。
有的人刀工特別利落,有的人力氣特別大,有的人顛杓的功夫一流。
幾乎是各有各的本事,阿莫也看得移不開眼,一時間,便連天上下起雪來她都沒有注意。
賽場中,正當比賽如火如荼的進行的時候,一匹快馬匆匆從浙州城外跑了過來。
這段時間因為生意過於火爆的緣故,莫冬館的廚子們也都累了一段時間,所以這個月還有年底的時候,阿莫給他們算的都是雙薪,可把這些廚子給高興壞了。
如今莫冬館裡有比賽,他們放假一天,也跟著在這裡看起比賽來。
周圍觀眾也多,所以江南商業中心這邊可謂熱鬧至極。
卻在這時,遠離江南之外的京城。
皇宮內,今日下起了一場大雪。
之前天氣還算溫吞,今日這場雪之後,京城就算是徹底冷起來了。
禦花園中,趙鴻蒙正與燕七對弈。
燕小七執白子,趙鴻蒙執黑子。
但棋盤之上,白子已然陷入了落敗之勢。
趙鴻蒙睨了一眼燕小七,淡淡收了幾顆白子:“怎麽?跟朕下棋委屈你了?還是說,你有心事?”
燕小七看了一眼趙鴻蒙脖子上包扎的繃帶,不禁抵唇咳了咳:“聽聞之前金鑾殿裡有黑衣人對您發起了突然的襲擊,所以鳳陽王才隨後攻了進來。”
“你覺得這其中有異?”
趙鴻蒙聽出他話裡的疑問,便打太極似的將這個問題推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