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做好端上來,卻只有趙鴻蒙一人的份。
林珩,沈不問,只有阿冬意思意思的上了一杯茶。
阿莫和阿冬在旁邊站著,這情形,還跟叛亂沒有開始之前的蘇城是一樣的,就好像回到了眾人剛在潛龍鎮初識時候的場景。
阿莫正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卻突然感受到了一道目光正注視著她。
下意識的,她垂眸朝那方向看去,卻正好對上沈不問那雙深邃的黑眸。
那黑眸之中,帶著點審視和質問。
阿莫頓覺心虛,摸了摸鼻子後,正準備隨意找個借口離開這裡,卻見趙鴻蒙吃完後放下筷子,笑著看向阿莫:“沒想到這麽久過去了,你還記得我的口味。”
除了林珩,沈不問跟趙鴻蒙都是不遲辣的。
阿莫沒注意這些,趙鴻蒙這麽說,她便順著趙鴻蒙點了點頭。
“那個,廚房還燒著水,我先進去了。”
她隨口說了句,便去了廚房。
林珩開口想叫住她,奈何阿莫走的太快。
“誒……你不做飯,好歹也給我上些糕點啊……”
他和沈不問受到趙鴻蒙傳召過來的時候,路上可是什麽都沒吃呢。
沒想到開開心心來見阿莫,阿莫卻不搭理他這個林大哥。
一時間,林珩隻覺得有些委屈,抬頭看向阿冬:“我餓了,阿冬妹妹。”
“呃……我去給你拿些糕點過來。”
阿冬眼裡有些輕松之意,連帶著看沈不問也順眼了幾分,便轉身去了廚房拿糕點。
“等等,阿冬。”
她剛走兩步,趙鴻蒙及時叫住她,並從懷中拿了一塊令牌出來。
這令牌做工精巧,阿冬卻是認得的,那些平陽軍身上每個人腰間都掛著一塊這樣的牌子,就有點像通行證的作用。
阿冬雙眸微亮,接過他遞來的牌子:“這是什麽?”
趙鴻蒙勾唇一笑:“上次見了阿莫後,便想著帶塊牌子給她,這牌子是平陽軍裡的上等士兵才有的,阿莫有了這個,往後出門也算有了安全保障,誰也不敢為難於她。”
聞言,阿冬有些吃醋了:“就姊姊有?我沒有?”
“哈哈,傻姑娘,這牌子一戶有一個,便能保全家了。”
趙鴻蒙耐心跟阿冬解釋著,卻沒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威嚴和尊貴,看起來溫柔了許多。
聽了這話,阿冬才明白這牌子的意義,眼神閃爍了一下後,便開心的跟趙鴻蒙道了謝,拿著牌子往廚房走了。
沈不問雙眸微眯,看著趙鴻蒙和阿冬之間的相處模式,眸中若有所思。
此刻,廚房。
“姊姊,這是王爺給你的,能保平安,你快拿著吧!”
阿冬掀開簾子走進來後,便將牌子遞到了阿莫手裡。
阿莫正站是在灶台前清理做藥膳的食材,突然看見這塊刻著平陽軍標志的牌子,一時間隻覺得牌子燙手。
牌子在她手中躺了兩秒鍾不到,便被阿莫收進了懷裡。
“我……我知道了,他們走了嗎?”
阿莫抬頭,黛眉微蹙,打量了一眼簾子後面。
阿冬拿了幾塊糕點放進碟子裡,又裝了些蜜餞瓜果,笑著對阿莫道:“奇怪了,姊姊,以往你不是見到沈公子就很開心嗎?怎麽如今卻躲著沈公子啦?”
見阿冬拿著這些東西要出去,阿莫便知道沈不問還沒走。
面對阿冬的話,她心裡泛起了一層苦意。
沈不問往後前程大好,平陽王奪了她的清白,她現在不是完璧之身,有什麽資格再像以前那樣去接觸沈不問,徒增誤會呢?
清白被毀,夢裡的她是怎樣死的,她記得一清二楚。
這像噩夢,像詛咒一樣的記憶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累了,跟平陽王有關的一切,都已經不想再去沾染。
她會疏遠沈不問,也會疏遠趙鴻蒙。
若非阿冬阻攔,此刻阿莫早已經回了潛龍鎮那邊的秦家村了!
阿冬也不在乎阿莫有沒有回答她的話,反正她看見阿莫主動疏遠沈不問,她就開心了。
而且,方才阿莫一直都沒往沈不問那邊看過,所以沈不問的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
少頃,阿冬將茶點在林珩和趙鴻蒙面前放下,並遺憾的對沈不問搖了搖頭:“沈公子,茶點就只有這麽多了,我姊姊說先給王爺和林大哥用著,若沈公子能等,大概晚上就能再做出一批糕點過來。”
現在才午時剛過,什麽糕點能從下午做到晚上?
饒是林珩,也不禁抬眸看了阿冬一眼。
不等沈不問說話,趙鴻蒙便笑著替他解圍:“沒事,晚上還有我為沈兄準備的接風宴,我記得沈兄也不愛吃甜食,便嘗嘗這些瓜果吧,阿冬,勞煩你跟阿莫說說,別那麽麻煩做這些了。”
阿冬眼裡亮晶晶的看著趙鴻蒙,乖巧的對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不過,王爺,您剛才讓我轉交那塊牌子的時候,姊姊說她很喜歡那塊牌子,讓我謝謝王爺您的心意!”
趙鴻蒙眸光微動,與阿冬又說了幾句後,便於沈不問和林珩談起正事來。
也不知道該說沈不問定力好還是心性強,他一直沒表現出什麽不適,隻從容的跟趙鴻蒙談完之後,一行人才從莫冬館離開。
天色將暮的時候,莫冬館就關了門。
阿莫跟阿冬單獨說了會兒話,囑咐她不要跟趙鴻蒙走的太近後,也說了自己不想跟平陽軍扯上關系的事情,這才回了房間。
不過外面的街道上,林珩跟沈不問正在街道上散步。
晚風徐徐吹著,送來幾分清爽之意。
林珩與沈不問並肩而行,他悄悄看了沈不問一眼,隨後才抵唇輕咳了一聲:“你跟阿莫姑娘……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今日這情形,怎麽看都不正常。
阿莫無緣無故,怎麽會一直都不看沈不問一眼呢?
而且沈不問難得見了阿莫那麽多話,阿莫卻置之不理,態度冷淡。
迎著夕陽行走,沈不問微微搖頭,隻黑眸更為深邃了幾分:“不知道,或許,阿莫之所以疏離我,一個是因為阿冬,一個是因為王爺。”
此話一出,林珩來了興趣,折扇在手中拍了拍,追問道:“此話何解?”
“你說,一個女子忽然間疏遠一個男人,會是什麽情況?”
面對林珩的話,什麽卻來了一句反問。
聞言,林珩便仔細想了想,而後搖了搖頭:“這我可不知道。”
“那我來告訴你,一個女子忽然間疏遠一個男人,往往是為了另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