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莫冬館。
今日因比試的事情,所以莫冬館暫時歇業一天。
送走了村長夫人、阿虎還有趙鴻蒙跟林珩、林老等人後,阿莫便一直坐在大堂桌子上,等待味覺恢復。
阿冬和大壽等人已經吃完了午飯,都在收拾盤子。
見阿莫仍舊靜坐在桌子面前,一副等待味覺恢復的模樣,阿冬不禁歎了口氣:“姊姊,你別著急,你的味覺一定會恢復的,方才林老走的時候,不是也像林老板那樣說過嗎?”
“對了,阿冬,我上去一趟,把這些地契放好,飯我就不吃了,你們把給我熱飯的火給熄了吧!”
原本呆愣中的阿莫,此時在阿冬的話裡回購神來。
她起身,如是對阿冬說了一句後,便匆匆上了樓去。
“誒,姊姊!”
阿冬還伸手,想要叫住她,但阿莫的身影已經從樓梯口消失了。
頓時,阿冬有些無奈的看著她,對她搖了搖頭。
此時,四樓。
阿莫推門而入,進了房間內。
也許是因為那個夢的原因,所以阿莫有些不太喜歡光亮的環境,只有在一片漆黑的時候,她才能睡得著。
所以當初建自己的房間時,她特意請師傅幫自己把窗戶做的厚了一些,顏色做的深了一些。
而阿冬,在隔壁其實也準備了一間她的屋子,只不過姊妹倆習慣了睡在一塊兒,阿冬也是最近才和阿莫分房間睡的。
將地契和房契放進盒子裡後,阿莫不禁感歎一句:“其實村長夫人也不是不會做人啊!”
為什麽這麽說呢?
原來村長夫人和村長兩人在收回這些房契和地契的時候,就已經去找裡正改過名字了。
正因如此,現如今這些地契和房契上都是她的名字,所以省了她去官府過繼的功夫。
這時,四樓長廊外,繩子上晾著的一件衣服出現在阿莫眸中。
那件衣服是通體雪白的外衫,布料很昂貴,起碼十兩銀子一尺,是上次沈不問扔在包廂裡的。
似乎因為沾染了一點油漬,所以他沒有再要那件衣服。
阿莫眸光微動,不禁上前去,將那件衣服取下來折疊好,下了樓梯。
若她沒有記錯,沈不問應該還在二樓才對。
方才每一個從比試場中離開的客人,她都有記住名字和模樣,但獨獨不見沈不問的身影。
所以,她推測,沈不問大概還在二樓的天字號包廂裡。
此時,二樓包廂。
姿容清俊的沈不問淡然坐在椅子上,緩緩倒著一杯茶。
阿福在他面前扎馬步,屁股、膝蓋下面就是熱騰騰的茶水,這水是剛燒好的,如果他敢堅持不住掉下去的話,只有被燙的皮肉冒泡的下場。
沈不問姿態從容,眸中仍舊清冷,似乎並沒有什麽別的情緒。
而阿福卻已經苦著臉看向他,渾身微微發抖,卻又動彈不得。
“公子,奴才真不是故意不來通報您的,實在是那長如海做菜太驚豔了,您不知道,方才那長如海一手攢肉成面的本事那是一絕!”
說到這裡,阿福眼睛亮了起來。
沈不問淡淡抬眸掃了他一眼:“所以,這就是你忽視我的命令,不向我來通報阿莫姑娘情況的理由?”
比試開始之前,沈不問上樓的時候就曾交代過阿福,讓他盯著阿莫,若阿莫有什麽異常情況,便讓他立馬來稟報。
然而,方才阿莫失去味覺那麽異常的一幕,卻不見阿福前來稟報,而是沈不問自己發現的。
阿福方才在幹什麽呢?
他在津津有味的看著長如海做面。
一時間,阿福渾身又顫抖了一下,滾燙的茶水頃刻間就從杯沿裡濺出來。
水漬在阿福的衣服上留下一個水印,卻燙的阿福齜牙咧嘴起來。
但他就是不敢叫疼,隻敢小心翼翼的苦著臉對沈不問道歉;“是是是,奴才沒有做好公子的吩咐,奴才知錯了,求公子饒了奴才吧!”
“站著,什麽時候水不燙了,你也就什麽時候站起來。”
沈不問淡淡的聲音,卻叫阿福忍不住有些痛苦的長歎了一聲。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沈公子,是我,阿莫,您在裡面嗎?”
阿莫來了麽?
沈不問睨了阿福一眼,頓時,阿福臉上神色變得正經嚴肅起來,也不敢在露出什麽痛苦之色了。
沈不問起身,上前將門拉開。
兩人身高之差,令阿莫剛好隻到沈不問的喉頭。
請冷幽香的味道淡然飄過來,並不濃烈,卻很好聞。
阿莫臉色微紅,低下頭去,將手中白色外衫遞出去,柔聲解釋道:“沈公子,這件外衫是您的吧?那日我見上面沾了些汙漬,便將它洗乾淨了,所以今日是想把這件外衫物歸原主的。”
說話間,沈不問已注意到她手中拿著的雪白外衫。
這外衫的確是他的,衣服領子裡還繡著一個沈字,因為是用白線繡的,所以不易察覺。
只是肩頭上,原本被趙鴻蒙弄上汙漬的地方,此刻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有勞。”
沈不問眸光閃爍一下,從阿莫手中接過這套衣服,他動作不疾不徐,卻並沒有意外觸碰到阿莫的手。
阿莫微微松了口氣,想起那時候從二樓扔出去的茶杯,便不禁有些試探著問:
“對了,方才從二樓扔出去的那個茶杯……是沈公子所為嗎?”
方才被沈不問扔出去的那個茶杯,恰好擊中了長如海,而且還讓他懷裡的神秘果掉了出來。
但這一切似乎有些太過巧合了,所以,阿莫覺得,沈不問方才是在幫她。
然而,縱然她想要好好感謝沈不問一番,但想著沈不問的高貴優雅,她又怕自己冒然過來,會不小心衝撞了他。
似乎,每次自己出現問題的時候,都會有沈不問不經意間幫她一把的身影。
上次的救命之恩也是,她還沒來得及還。
雖然沈不問已經說了,只要她不跟馮相若計較就好。
就在阿莫低頭想著這些的時候,頭頂上,沈不問的聲音已經淡然響了起來: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罷了。”
阿莫微微一怔,不禁抬眸看去,卻正好對上沈不問清冷的眸子。
深邃而神秘的眼眸,似乎如古潭一樣深不可測,寧靜淡漠,卻輕易就能看透人心。
阿莫回過神來,忍不住渾身一震,忙低下頭去,匆匆說道:“既然沈公子已經收到衣服,那阿莫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她說話間,聲音又染上了幾分局促和拘謹。
卻在這時,一隻手從後面穩穩地握住了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