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燕小七那裡得知林珩和趙鴻蒙南下的消息後,算是絕了阿莫想找人幫忙的法子。
一連幾日後,莫冬館。
“姊姊,沒米了!”
阿冬看著廚房裡空了的米缸,有些無奈的朝外面對阿莫喊了一聲。
阿莫掀簾而入,看了看米缸,有些愧疚的摸了摸阿冬頭髮:“對不起,阿冬,或許那日李老板來找我的時候,我跟他簽了契約,莫冬館也不會這麽難過了。”
“沒事,姊姊,那李老板分明是趁火打劫!竟然想要你在高陽酒樓簽五年賣身契,這不是想把你免費綁在高陽酒樓五年嗎?”
阿冬反而安慰起阿莫來,臉上神色而有些憤憤不平。
阿莫抿了抿唇,眼裡仍有些愧疚,卻還是對阿冬微微笑了笑:“沒事,姊姊出去找些活兒乾,先賺些銀子支撐莫冬館渡過難關吧!”
莫冬館還欠那德勝賭坊四十兩銀子,再過兩天,就該到還錢的時候了。
告別阿冬後,阿莫換了身杏色布衣出了門,烏黑柔順的頭髮用一根素色絲帶系著一根麻花辮,發梢垂落到腰跡。
今日街上行人還算多,只是從東街問道西街,沒一家人是肯要阿莫的。
小到茶館,大到酒樓,無一例外都拒絕讓阿莫上門做工。
一時間,阿莫走在街道上,不禁有些失落。
“誒?你不是阿莫嘛?怎麽了?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和藹的聲音在阿莫面前響起,阿莫抬眸看去,見是提著拄著拐杖散步的豆腐婆婆,便歎了口氣:“豆腐婆婆,我……我方才去那些館子裡找活兒做,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一家館子肯要我。”
她有些難過。
莫冬館的事情已經在鎮上傳開了,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莫冬館得罪了衙門裡的姨娘,有衙門施壓,就算莫冬館現在開業了,也沒人敢去她們那裡吃飯。
豆腐婆婆聽了阿莫的話,卻同情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著她:“委屈你了,阿莫,原來我方才從茶樓那邊過來,那些客人說的人原來就是你啊!”
聞言,阿莫卻微微有些疑惑,抬眸問道:“豆腐婆婆,敢問那茶樓裡的客人都說我什麽?”
無論如何,有關她的消息,她不能一點都不知道。
“哦,他們就是說,高陽酒樓的李老板昨天突然跟鎮上那些酒樓飯館和茶館都打了招呼,讓他們不要錄用從莫冬館裡出來的人,原來他們說的人,就是你。”
豆腐婆婆仔細回答者阿莫的話,卻沒看見阿莫聽見她這話時,眼裡神色直接沉了些許。
看來李老板沒跟她簽成契約,就想直接逼得她走投無路,然後讓她主動去跟李老板簽下那種五年的賣身契了!
真是好卑鄙的手段……
阿莫柳眉微蹙,隨即松開,微微笑著對豆腐婆婆道謝。
“豆腐婆婆,您去哪兒?我送您吧,多謝您告訴我這些事情。”
若不是聽豆腐婆婆說起,只怕她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直被那些飯館酒樓拒絕的原因呢!
“呵呵,我就到處走走,待會兒就回去,阿莫,你先忙吧。”
豆腐婆婆雖然年邁,但身體還算硬朗。
拒絕了阿莫的攙扶後,她便自己雙手背在身後,並離開了這個地方。
阿莫目送她離去後,為自己歎了口氣,隨即又振作起來,準備繼續想想法子來賺錢。
現如今的她,還真有幾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境地。
“哇!好厲害!”
突然,前面一堆人圍住的地方發出了驚歎聲,看起來很熱鬧的樣子。
瞧裡面有鑼鼓聲傳出來,難道有什麽人在鎮上賣藝嗎?
阿莫雙眸微亮,朝人群中走了過去。
然而,旁邊酒館裡,兩個剛走出來的男人卻正好看見阿莫的背影。
這兩人生的壯,看起來一臉凶相。
“大哥,你看,那不是秦阿莫麽?她還欠咱們賭坊銀子!”
其中一人驚訝的指著阿莫所去的方向,如是對旁邊那人說著。
那老大聞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頓時露出笑容來:“還真是她,走,上去問問他還能不能還得起欠咱們賭坊的銀子,若是還不起,那她的莫冬館便有可能是咱們的店鋪了!”
兩人正是德勝賭坊討債的人。
前些天莫冬館出事的事情他們也略有耳聞,也大都猜到,阿莫十有八九是沒辦法把銀子給他們結清了。
此時,阿莫剛從人群中擠進去,恰巧看到了江湖上賣藝的人正朝著火把噴了口酒的場景。
瞬間,火勢變大,立刻就朝阿莫的方向湧了過來。
阿莫驚了一下,下意識的睜大眼睛。
可下一秒,那火勢好像就被賣藝人掌控的很好似的,立刻就退了回去,並未傷到阿莫分毫。
反而這種給人視覺上的刺激感,更令阿莫心裡升起了一股新鮮感,也更有了看下去的欲望。
原本有些鬱結的心情,卻在此時,隨著那賣藝人的一把火給全部噴沒了似的。
“好!”
周圍的人都鼓起了掌,阿莫左右看了看,隨即也是粲然一笑,將眼底的失落之意暫時忘卻,跟隨這些觀眾一起鼓掌。
可後面,那兩個德勝賭坊討債來的人已經到了人群外圍。
只是他們剛靠近人群,身後卻傳來一道清冷淡漠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麽?”
一道暗影朝兩人籠罩過來,只見一身白衣的沈不問正騎著馬停在兩人面前,似乎是剛從鎮外辦事回來的樣子。
兩人渾身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轉身。
待看清來人面容後,兩人才匆忙行禮:“見過主子!”
其中那老大有些哭笑不得的對沈不問聳了聳肩:“主子,屬下兩個正在討債呢,您怎麽就過來了?”
討債?
沈不問尋著兩人目光看去,卻正好聽見阿莫拍手叫好的聲音。
他眸光微動,轉身對兩人吩咐道:“不必了,你們退下。”
不必了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主子不用讓阿莫還錢了嗎?
“呃……是,屬下遵命!”
“那主子,咱們就先走了。”
兩人雖有些不解,但還是聽話的走了。
畢竟阿莫借的錢是德勝賭坊的,而德勝賭坊背後的主子其實是沈不問,既然沈不問都不追究這個銀子,那他們也不必急著討債。
兩人恭敬退下後,沈不問卻下了馬,從馬鞍上拿了鬥笠帶上。
這鬥笠正好遮了他大半張臉。
或許是感受到他與周圍人不同的氣質,這些人紛紛給他讓了條路出來。
而阿莫卻沒注意到,她旁邊,不知不覺間站了一個頭戴鬥笠、牽著白馬的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