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一共花費了阿莫二十兩銀子,相當於是把店鋪拆了重弄吧,畢竟材料費也貴。
大堂擴大了,小廚房也變成了大廚房。
二樓包間增加了四個,又原來的六個變成了十個。一共三個大包間,兩個中包間,五個小包間。
而三樓雅座,增添了一個說書台子,裝修方面從裡到外都刷了一層紅漆。
也請了師傅來給柱子欄杆之類的雕花。
樓梯拐角都放了花卉,三樓的花卉放的都是生存時間長的,長得也好看的。
包間裡也放了些花卉。
大堂那邊也加了一個說書台子,擴大的部分還增加了一個酒櫃。
酒櫃的部分擺出來的酒都是阿莫從莊園拉回來的好酒。
還有壁燈、燭台之類的地方,也重新穩固了一遍。
就算是遇到了什麽惡劣的天氣,也不用擔心莫冬館會垮掉了。
唯一不變的,就是莫冬館沒有客房。
因為阿莫不打算把飯館做成客棧。
二樓專門被阿莫用來研究私房菜的小廚房填了,沒有了,大廚房那邊阿莫留了位置研究私房菜,也不用擔心別人會偷學了去。
四樓依舊是姊妹倆的房間,不過房間擴大了些,裡面被褥涼席加了一些新的。
從外表上看,莫冬館的氣派程度不亞於高陽酒樓了。
只不過還沒高陽酒樓那麽奢侈到用玻璃去裝修而已,要知道,玻璃在這個時候是很貴的。
裝修期間,大壽叔聞訊趕了回來,重新到了大廚房做工,而他自己也找到了住處,不用再住莫冬館了。
且住處還是燕小七幫忙找的。
裝修好的時候,阿莫便簡單跟眾人開了會議,表示小風將以廚師的身份在大廚房做工,並且小風負責淮粵菜系。
大壽叔力氣大,負責魯系菜和燉湯。
剩下的菜系,交由阿莫負責。
糕點之類,則由三人合做。
早餐的包子之類歸大壽叔,粥由阿莫做,小風休息。
至於說書人,是阿莫央徐江幫忙找的。
請的是一位有經驗的中年秀才,他似乎沒了上京趕考的意思,隻想把一個女兒撫養長大。
開業這天,阿莫帶了些糕點去了趟衙門。
衙門親自下的整改令,自然也要請縣太爺過來剪彩才行。
此時,衙門。
縣太爺還在後堂左擁右抱的時候,衙役便匆匆進來稟報:
“大人,阿莫姑娘來了!說是請您明日午時去莫冬館剪彩!”
“嗯?她居然一個人來找我?”
縣太爺松開兩個美妾,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伸手一拉,就從屏風上拿了衣服遮了光溜溜的身子。
衙役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隻帶著他去了公堂。
少頃,公堂。
阿莫穿一身碧色繡梨花布衣,烏黑柔順的長發整齊的編了一個馬尾,鞭子一直垂到腰間,手中提了個籃子。
很簡樸的打扮,卻更襯得她容貌清麗脫俗,顯出幾分靜雅溫柔的氣質。
縣太爺從她臉上收回目光,肥厚的身體坐在椅子上,椅子發出了吱呀聲。
“民女阿莫,見過大人。”
她彎腰,對縣太爺福了福身子,便算見禮。
“嗯,起來吧。”
縣太爺雙手放在椅子扶手上,語氣很是慵懶,眼裡帶著幾分輕蔑。
“在廚藝大賽上拿了第三名,你倒是一點也不灰心,還敢重新開張?”
阿莫微垂眼瞼,掀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睛。
“阿莫此來,是想恭請大人為明日莫冬館開張剪彩的,這裡有些糕點想送給大人。”
說罷,她遞上手中籃子,對於縣太爺故意用第三名來刺激她的事情,她卻充耳不聞。
旁邊衙役猶豫了一下,才上前接過她的糕點遞到了縣太爺面前。
縣太爺掀開布看了看,見裡面幾塊糕點確實模樣可人,看起來味道不錯的樣子,他便喉頭動了動。
隨即,縣太爺輕咳一聲,將籃子扔在阿莫面前:
“就你這東西,如此寒酸,你也好意思送上門來?本大人明日還有要事,沒功夫去給你剪彩。”
阿莫微微抬眸,清潤如水的眸子染上了一抹笑意:“大人,這是我秦阿莫給您的最後一次機會,您當真要為了兩個小妾而打壓我?與我結仇?”
秦雪和霓裳,在夢裡虐待她就算了,在現實中,還屢次對她出手。
面對兩個想要了她性命的人,阿莫從未想過要放了她們。
至於縣太爺,平日裡怎樣刻薄對她,她都無所謂。
可他之前為了維護秦雪和霓裳,而要封了她的莫冬館,這樁樁件件,已無法讓她原諒縣太爺。
她話音剛落,氣氛便凝重了許多。
縣太爺更是如同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其他衙役則低下頭去,當做沒有看到這一幕。
終於,尖酸輕蔑的笑聲停了下來。
縣太爺饒有興致的喝了杯茶,看著她:“你的意思是,本大人還得敬著你一個平民不成了?”
阿莫淡然彎腰,將地上籃子和摔出來的糕點撿了進去。
“若是阿莫沒記錯,大人這幾天似乎因為貪色而鬧出過不少人命吧?”
從容恬靜的聲音在公堂上響起,卻令歡快的氣氛瞬間凝固了下來。
“你什麽意思!”
縣太爺雙眸微眯,臉色微微發生了變化,隻直直的盯著阿莫。
阿莫直起身子來,對他微微一笑:“沒什麽意思,我只是剛好認識平陽王而已,若將這事情訴訟到平陽王面前,不知道縣太爺頭上的烏紗還保不保得住?”
“呵,你不過是在詐我罷了,怎麽可能真的認識平陽王?”
話雖如此,可縣太爺卻一連端著茶喝了好幾口,額頭上冒出了些許冷汗。
卻見阿莫緩緩從懷中摸出一隻牌子。
上面正刻著“平陽王”三個字。
而牌子的做工,雕刻的獸紋,無疑都是貨真價實的平陽王令牌!
咣當!
一瞬間,縣太爺猛地從椅子上立了起來,手中茶碗直接打翻在桌子上。
水,頃刻間蔓延開來,滴落在地上。
阿莫臉上笑容依舊,恬靜問道:“當初縣太爺親手封的莫冬館,自然要親手來為莫冬館剪彩重開,不過,縣太爺若不守緊自己的嘴巴,不小心把自己的牌子說出去,那我管不管得住自己的嘴巴,會不會在外面胡說些縣太爺的壞話,阿莫自己也難說了。”
這丫頭,竟然威脅他!
縣太爺臉色微變,頓了頓,他換了副臉,忙笑著上前,接過阿莫手裡的籃子:“不就是剪彩嘛?我突然想起來明天也沒什麽事,午時是吧?我一定準時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