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密,陰森密林小道之上,兵器交擊聲不斷交響,慘叫聲亦是不絕。
十幾個衣著統一的林匪壯漢,包圍著幾個武功高強,假扮成商隊的商人。
片刻之後,商人盡數被誅,僅僅留下一個被砍了一隻手臂的中年男子,他驚恐的看著逼近的土匪,撐著殘破身體後退著。
“我們是朝廷的人,你若敢動我們,必唔……”
沒等他把話說完,土匪一刀劈下,中年男子死不瞑目倒地,臨死之際,手中還緊緊地握著一封信。
殺了他的土匪吐了一口唾沫在他臉上,得意的口吻夾雜著不屑藐視,“呸,給朝廷當條狗而已,有什麽好得意了,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你還真以為老子怕了你們了?”
他們這些在林中當慣了土匪的人,這是瞧不起給朝廷做事的,再加上這幾年,朝廷一直派人清剿他們,他們對朝廷可謂是厭惡非常。
他們死了之後,那十幾個林匪簇擁而上,興奮的在他們身上搜刮錢財,就連他們的衣裳襪子都不放過。
這為首的壯漢正是那日攔截嶸寶等人,他蹲下,奪過被中年男子緊緊握著的信封。
看著這染血的封面,壯漢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似乎是想要將它打開,轉眼看到有幾個小弟正在看著他,他便不情不願的把信封給收了起來,虎著一張臉,不耐煩地命令著一個小弟,“行了行了別搜了,趕緊把老大要的東西送過去。”
也不知道老大是怎麽想的,讓他們跑了十幾裡,就是為了堵截這幫人,為了拿到一封信。
小弟拿著信封進入了密林,在這密林深處,有一處破敗的亭子。
亭子旁,一個衣著豔麗性感的妖豔美人正舞著鞭子練武,一招一式都裹挾著強大的內勁,一鞭子甩到樹上,這大樹都裂成了兩半。
在美人練武的時候,小弟跑了過來,屁顛屁顛的把信封捧到美人面前。
“老大且過目。”
此妖豔美人正是紅衣女子昭女。
她收起鞭子接過信,打開之後上下隨意瀏覽一眼,一旁的小弟好奇地踮著腳,左右的想要張望著看信上的內容,奈何現在天色烏黑,又是身處一片密林之中,想看也看不到。
“老大,上面寫的什麽?”小弟好奇問道。
話音剛落,昭女投來了一個凶惡的眼神,“關你屁事,再多看一眼,老娘挖了你的狗眼。”
“是是。”小弟嚇得逃竄,連連退出好幾步,再不敢靠近昭女。
昭女冷哼著,仔仔細細的看信封上的內容,她一生好武,最大的樂趣便是與人比武,將那些武功高強之輩踩在腳下羞辱,對她來說乃是趣事。
在那小道之上輸給了漂亮丫頭之後,她便一直耿耿於懷,心有不服,但是畢竟受了內傷,當時那丫頭看著沒什麽大礙,便沒有再去尋她的麻煩,不過……她確實聽到那丫頭進了一家藥鋪買了藥。
而且那漂亮丫頭的內勁格外的厲害,也讓她覺得十分的熟悉,似乎在哪裡感覺到過。
“老娘倒要看看,那小丫頭是何方神聖,師出何處。”
如此嘀咕著,她將信中的內容看完。
當看完之後,昭女的臉色變了一個樣,可謂是面寒如霜,冰冷至極,嘴角也是扯開了一抹陰冷的笑弧。
原來是她,真是好久不見了,找了這麽多年沒想到竟打扮成了一個小丫頭。
眼中劃過一抹恨意,她差點將這封信碾了個粉碎,卻還是深吸一口氣,將這封信扔到小弟的手上,“把這封信給雪姬送去,務必送到雪姬手上。”
“是是。”
這些年在找那賤人的,可不只有她一個。
……
在客棧休息了一兩日,等陸晚內息恢復些許之後,才開始駕車趕路。但沒想到,這趕路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麻煩。
陸晚一手掀開窗簾,臉上凝重的望著窗外馬車後。
馬車速度不快,馬車後也是空蕩蕩的一片,現在驕陽豔日,身後只有一片陰涼的樹林,除此之外再無一人。
嶸寶發覺陸晚異樣,自己也看了一眼,沒看到有什麽,疑惑問道:“怎麽了?”
“有人跟蹤。”陸晚語氣凝重。
這也多虧了系統的加持,她用內息已經感覺到了跟著她的人。
原本心不在焉,低頭失神的薛如雪聽到這話,雙目圓瞪掀起窗簾,就伸出腦袋往外看去,“誰敢跟著我們?”
莫不是哪個仇家?
陸晚將她的腦袋按了回來,沉聲吩咐著正在駕馬車的薛如錦,“昭女,而且不只她一人,她們不好惹,加快速度走。”
她雖然已經恢復了大半的內心,但是畢竟受了內傷,不是一日兩日能夠痊愈的。
昭女當時離開之時的興奮表情,明顯是一副還會找回來的模樣,現在就在跟著她們的馬車,如果昭女現在動手的話,她恐怕打不過。
被按回去的薛如雪不耐煩地甩開陸晚的手,冷哼著說:“怕什麽?上回輸給她是我大意,這次我定能打敗她!”
薛如雪一直不服氣當時輸給昭女的事情,隻認為當時只是她的狀態不好罷了。
駕著馬車的薛如錦,聽了忍不住嘲笑,“為兄都打不過,你就別逞能了。”
“那是你技不如人。”
兄妹二人互懟起來,薛如雪懟不過薛如錦,心中氣惱之下便出了馬車,想要讓薛如錦停下,“停下,你把馬車停下!”
薛如雪的聲音實在枯燥,而且一直想要找死,令陸晚煩不勝煩,忍不住將她拉了進來,口上訓斥著,“別鬧了,我內傷未愈,你若與她交手,只有去見閻王的份,到時我也救不了你。”
“哼,誰要你救了。”薛如雪卻是氣得不行,自以為被陸晚給嘲笑了。
正在她嘟著小嘴鼓鼓囊囊的時候,嶸寶攬住了薛如雪的肩膀,一手輕撫著薛如雪的頭髮,用著溫柔的仿佛能夠溢出水的聲音,哄著她說,“師姐乖,別去,我知道師姐很厲害,但現在不是與他們動手的時候。”
不知是不是這聲音過於的溫柔悅耳,還是眼前的少年實在是俊美至極,薛如雪的臉瞬間爆紅,她羞澀地別開目光,慌慌張張的擠到馬車外去,“我,我去駕馬車。”
“你別搗亂,進去。”薛如錦不滿的推桑著妹妹。
兄妹二人在馬車外互懟吵了起來。
薛如雪不再吵鬧要停,嶸寶微微松了口氣,敏銳察覺到陸晚在看著他,他有些奇怪的看過去,正對上了陸晚那略帶興味的目光。
這個眼神讓嶸寶極為不自在,甚至坐立不安,忍不住問她,“你……這般看著我作甚?”
“你與她倒是相配。”陸晚嘴角掛著微笑說。
她看出來了,嶸寶應該是喜歡那丫頭的。
“啊?嗯。”
嶸寶呆了呆,隨後低下了頭,布滿了紅暈的臉就像是一個熟透了的紅蘋果。
畢竟還是少年,被揭穿了心思,哪裡會不臉紅。
薛如錦聽陸晚的,把馬車加快了一些,速度快了,那原本用的腳力追蹤的幾人能察覺到。
這幾人正是昭女,還有她的兩個手下。
那兩個手下一高一矮,矮些的土匪疑惑,“他們駕馬車的速度怎麽快了?”
話落,他扭頭看向昭女,“老大,我們好像被發現了。”
“真麻煩。”昭女很是不耐煩,吩咐著手下,“都跟緊了,他們若要動手,我們隻管躲開,只要跟著他們就行,不必與他們動手交鋒。”
“是。”
三人就這麽用的輕功一直追在馬車後面,馬車不停他們不停,從朦朦亮的早上直接追到了炎熱的午時。
太陽當空,追蹤著的三人可謂難受不已。
那兩個手下在心中嘀咕著,還不知道要跟多久了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唉?”矮子注意到了,一臉的驚訝,“老大,她們停馬車下來了,好像……是向著我們來了。”
昭女也看到了,她的眼神變得幽深,定定地凝視著下了馬車的陸晚,臉上逐漸凝結出一層厚厚陰霾。
她的手下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而是想起昭女剛剛的吩咐,想問著要不要現在跑,“老大,我們要不要……”
“不急,我倒要看看她能對老娘作甚?”昭女冷笑著說。
本以為這一行人下了馬車是要來與她們理論的,卻沒想到,只是選了一個陰涼僻靜的地方坐下休息。
除了那個傻頭傻腦的二傻子小丫頭之外,其余的人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二傻子薛如雪叉著腰看著她們,一臉不滿,“喂,你們跟著我們作甚?”
“跟?笑話,這路是你們家的,還不許我們走了?”那高個子的漢子嘲諷著說。
“我……”
這話懟的二傻子不知該如何回話。
嶸寶及時走來,拉著薛如雪便走,“師姐別和她們吵。”
“哼,我才懶得和他們說話。”薛如雪嘀咕著,心裡有點鬱悶,最近也不知怎麽回事,跟誰吵都吵不過。
“老大,他們好像是要原地扎營休息。”
那矮個子的土匪,看到陸晚和嶸寶進入了密林之中,似乎是去狩獵,而薛如錦和薛如雪兄妹則是在起火燒水,還從馬車上搬下來小毯子鋪在地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