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他的舉動陸晚,就知道他的手臂受傷了,一手將寶寶抱得穩穩的,一手用勁抓過他的右手,果然就看到他的右手臂上不斷的流著血。
“沒事你個頭!你都流血了你還沒事?!”陸晚焦急萬分的瞪著他。
就這個流血量,怪不得他臉色如此蒼白,這怕是失血過多了。
“不礙事。”見陸晚擔憂,他搖了搖頭。
陸晚變得有些慌亂,一時間也顧不得問其他的什麽問題,也顧不得問是誰傷了他,拉過他的手便要出巷子。
“陛下!娘娘!”
忽而,宋禧帶著暗衛們從巷子口走來,神色急急。
“回宮。”
皇宮,陸晚的寢宮內。
深夜召喚了太醫,給蕭戎安處理了身上的傷情。
太醫說他只是失血過多而身子有些虛弱,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大礙的時候,陸晚才松了一口氣。
她雙手環胸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平躺在床上的蕭戎安。
他被陸晚注視的有些不安,想要坐起,卻在無意間扯動到了手臂上的傷口。
“嘶。”
“方才不是說沒事嗎?現在知道疼了?”陸晚黑著臉把他重新又按回床上。
蕭戎安低著頭,露出了愧疚的神態,“我怕你擔心。”
“我現在更擔心了。”她咬牙切齒的說。
方才流了這麽多血,居然還想出去追人,這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命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許久,蕭戎安見她不說話也不敢說話,過了許久之後她方才冷靜下來,歎息一聲,淡淡的問他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方才到底怎麽了?看到了什麽?為何忽然就衝了出去,可是見到了什麽人?”她緊問著,眉頭皺成了川字,對此疑惑非常。
聞言,蕭戎安的臉上露出了迷茫,仿佛自己也不了解自己,那時為何突然追了出去。
陸晚看到他臉上的神態立即皺起眉頭,他當時莫不是魔怔了?
“我……不知。”蕭戎安臉上帶著迷茫,他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回想起那時的場景,目光有些遊離空洞起來。
“當時發覺車門外有人站著,且在看著我們,那人穿著一身黑衣,戴著一個面具。”他用著不太確定的語氣說。
黑衣兩個字,讓陸晚想到了那個和蕭戎安一模一樣的男人,莫非是那個男人?
然而面具兩個字又讓陸晚陷入了疑惑之中,她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他臉上並未戴著面具,還是他已經把面具給摘掉了?
可是那個男人明顯打不過蕭戎安,蕭戎安如果是有意追出去想要追到的話,不可能會追丟了?
“他讓我覺得很熟悉,我似乎在哪見過,但又不記得了。”
“他忽然跑開,臨走前回頭看我一眼,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麽,我確信,我雖然失憶了,但失憶前應當見過那男子。”
“不知怎的,他跑後我便忍不住追了上去。”
聽完這番話,陸晚更是疑惑。
莫非那個男人和蕭戎安失憶有關?蕭戎安失憶之後,不管遇到什麽,不管去到多熟悉的地方都不曾有想起一絲記憶,可是一見到那個男人,卻覺得熟悉。
目光微微下垂,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看著那包扎起來,還微微滲著血的傷口。
“那這傷,是怎麽受的?”她緊接著問道。
蕭戎安低垂眼眸,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那人武功極高,追著追著便追丟了,我正欲返回,卻被十幾個黑衣人圍住群起而攻,被他們無意傷到。”
武功極高,四個字就讓陸晚肯定了,定然不是那個假扮成蕭戎安的男人。
而十幾個人圍攻蕭戎安……很顯然,這是他們有預謀的行動和計劃。
看來這些人應該早早就知道她和蕭戎安出宮了,而且想必一直在跟著她們,特意將蕭戎安調開,就是為了好下手。
可是,她們幾人出宮的時候並未告訴太多人,就連伶玲都不知道,那他們是怎麽知道的?或者說是誰告訴他們的?
“我要殺了他們的時候,他們拿你來威脅我,我這才知道,你有危險。”說著說著蕭戎安眼瞳微微一縮,露出了一絲驚懼又慶幸的神態,他繼續說道:“我在那巷子繞了許久,直到聽到你的求救聲,這才趕了過去。”
“所幸,我去得及時,你沒有出什麽事。”蕭戎安伸出手,覆蓋在陸晚得微涼手背上,眼中含著慶幸。
想起當時那個情況,陸晚也覺得有些慶幸,那男人武功雖然比不上蕭戎安卻是她打不過的,而且還有寶寶在懷裡,她與那男人不可能大打出手,想逃也逃不掉,蕭戎安要是再晚了一些,她當時要是沒有得手,恐怕此時的她便和他分隔兩地了。
蕭戎安說完之後便沉默了下來,似乎在回想著當時的事情。
聽完之後陸晚有一個特別好奇的地方,那便是那一個黑衣男人。
“你失憶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帶著疑惑的口吻問。
“我忘了。”他搖了搖頭,眉頭緊蹙,神色忽然有些詭異,“不過,不久前看到那男子時,腦中閃過一個畫面。”
“什麽?”
“在深寨中,那人身著白衣,面色慘白如屍鬼,不知他對我動了什麽手腳,我便暈了過去。”
深寨……
白衣……
這幾個字眼讓陸晚覺得十分的熟悉,正疑惑著的時候,忽然想起,掌櫃的便是被一個白衣男子當做女子給抓住了。
是他嗎?
可是也不對,要是他的話,如果當真如蕭戎安所說的,那黑衣男子武功高強,而這黑衣男子又是她記憶中的最後一個白衣男子的話,不可能沒有發覺她跟在身後。
所以這人到底是誰?
陸晚百思不得其解,忽而想起蕭戎安剛剛說在暈倒之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那個白衣人。
可是,給他下蠱的人不是……
“給你下忘情蠱的人,不是嬌女嗎?”陸晚問道。
“不知。”蕭戎安同樣疑惑的搖頭。
此事疑惑重重,先是他們的行蹤被暴露,到底是誰暴露的,還未嘗可知。
後又,那企圖將他們分開掉虎離山的男人是誰,也不知道。
回宮之後蕭戎安便派人去查了此事,但卻查不到什麽,此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寶寶身上的蠱已經被解掉,后宮之內也恢復了平常,陸晚本想著要不要暫且離開皇宮遠去一處安全的地方,隱蔽之時,系統久違的發來了任務。
這任務還是老任務,就是讓她盡快除掉張伯山,還有承安王一等對蕭戎安的皇位心懷不軌之人。
這二人在朝廷之中的根基極深,不是說除掉就能除掉的,只能另想法子或是偶遇機緣。
就在陸晚想得煩不勝煩,想不出什麽主意的時候,忽然,宋禧告訴她,宮內要大辦一次宮宴。
此次宮宴不為別的,也不為洗塵,也不是誰要過生辰,而是朝廷之中有一半的官員,忽然說要大辦宴席,目的亂七八糟的說是慶祝國節。
雖然不知道他們要搞什麽鬼,但蕭戎安想趁此找到機會拿下張伯山,便同意了,三日之後大辦宮宴。
而這三日裡,陸晚身為皇后,就得操心裡外。
她坐在書房的書桌前,忙得不亦樂乎,伶玲將一張宋禧做好的席位位置圖遞了上來,“娘娘過目。”
陸晚接過一看卻發現上面沒有標人名,然後詢問伶玲。
“張伯山的位置在哪?”
“在這兒。”伶玲伸手指著距離皇位最近的位置。
張伯山如今在朝廷之中,可謂稱得上權臣二字,雖然品級不如一些太輔太師,但是所做的位置,所受到的待遇卻是正一品。
陸晚摸著下巴想了想,指著張伯山的位置說,“改一下。”
“改到這裡。”她將那位置指的後退了兩步。
伶玲疑惑的歪了歪,那再然後輕聲解釋著說,“娘娘,這是二品官的位置,相爺乃是正一品,落座的話,這個位置比較好。”
這個陸晚當然知道,只是,這次宴席,大多都是張伯山那一派的人上折,說要辦宴的,陸晚心中不得不懷疑,張伯山有什麽陰謀。
“這裡離陛下太近了,不安全。”
陸晚淡淡說道,即便蕭戎安武功高強,但她仍舊不放心他離一個危險太近。
伶玲乖巧的拿過了圖正要離開,陸晚忽然想到一件事,然後問她,“對了,後日宮宴的防衛部署都做好了嗎?”
“回娘娘,陛下已然部署完畢。”伶玲恭敬說道。
“宮防圖給本宮看一看。”
畢竟是無緣無故要辦宴席,她擔心張伯山想要趁那宴席上當眾謀反,暗中布置自己的人手。
還是要她自己檢查一遍,這才能安心。
“娘娘,宮防圖在佘令將軍的手上,可需奴才去將他人叫來。”
“叫去禦書房。”
“是。”
將手上的一些宴席上需要準備的膳食名單,還有要請的夫人女眷都寫在了折子上,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都處理好了之後。
陸晚聽聞蕭戎安沒有用午膳,便去了一趟廚房,做了一碗湯,去了禦書房。
禦書房內外的侍衛都不敢攔她,見到了陸晚,恭恭敬敬退至兩側。
進了禦書房之後,見到蕭戎安仍舊埋頭苦乾,處理著滿桌子的奏折,即便她進了屋子都不曾發覺,依舊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眉頭緊皺不松,讓人看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