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媱說話之間便從旁邊撿起了一把刀,抵在自己的喉嚨處。
他雖然不知道白海棠為何要把自己抓起來,但一定是害怕自己死。
白海棠若是想讓自己死,那他這幾天早就已經沒命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所以,為了救出張偉,這是他唯一的籌碼。
果然,聽到舒媱這樣說之後,那混蛋的眼神有些閃爍。
“你以為我真的怕你死在這兒嗎?”
那人說了一句,舒媱聞言笑了笑,“你大可以試一試,我這人言出必行。”
說話之間,舒媱用力的把匕首往自己的下巴處捅去,那裡立馬就露出了鮮紅的血液。
“停!”
混蛋賤舒媱動真格了立馬出聲阻止,舒媱笑了笑,“放了他,我跟你們走,這是我最後一次說。”
舒媱目光如炬的看著眼前這群人,只見那混蛋給手下示意了一個眼神,張偉就立馬被這群人給松開了。
他大步走到舒媱面前推他離開,可舒媱卻緩緩搖頭,“我實在是欠了你們一家人太多,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
你趕緊走,去京城甜心閣,就說你是我的胞弟,那裡會有人招待你。”
舒媱話音剛落就用力的推了張偉一把,他想在最後時刻把甜心閣托付給張偉,這也不算是負了甜心閣的那群夥計。
混蛋派人把舒媱團團圍住,他們害怕舒媱在逃跑,故而眼神都極其警惕。
“走吧,記住你們的話,大丈夫一言九鼎,不然會遭天打雷劈的!”
舒媱知道這樣的人是沒有底線的,所以一定要再刺激他們一把。
混蛋並沒有回話,他惡狠狠的瞪了舒媱一眼,然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張偉。
“走!”
他的聲音傳來,張偉再次上前想要把舒媱給救下,可是卻被混蛋等人推倒在地。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趕緊走,不然老子一會後悔了!”
那人的語氣和他的表情一樣囂張,說話之時就像是要把張偉給吃了一般。
舒媱回頭朝張偉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再送死。
眼瞧著舒媱被這群人給帶走,張偉兩隻手緊攥成拳,可他根本不會武功,此刻也受了傷,根本沒辦法做什麽。
張偉在想,他要偷偷的跟在這群人身後,等到有機會就把舒媱給救下來。
可是想法終究是想法,張偉還是沒辦法實現他的想法。
因為就在舒媱被人拉上馬之時,不知道從哪裡突然間鑽出來了一夥人。
這群人個個凶神惡煞的,看起來武功極高,每個人都騎著高頭大馬。
他們身上的衣著極其華麗,腰間的佩劍也是嶄新昂貴的。
他們一股腦的就跟這幾個混蛋打了起來,張偉趁亂把舒媱的馬牽到一旁,隨後還替舒媱檢查了一下傷口。
“張偉,你快走,你快走啊。”
舒媱不想再拖累張偉,即便他不知道過來的這群人是誰。
“要死一起死,我是絕對不會把你一個人拋在這裡的。”
張偉看到了來的那群人似乎目標明確,所以害怕舒媱有什麽問題,就趕緊扯著他走。
不過兩人離開還沒有幾米,就有一人騎著高頭大馬走過來。
舒媱定睛一看,那人應該是司徒湛的手下。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兒。
“你可是司徒湛的人?”
那人聞言點點頭,仔細辨認了一會兒之後就下馬來跟舒媱講話。
“太子殿下命我們來救人,還請您現在跟我們回去。”
這人用極其官方的語言說著話,舒媱聞言點了點頭,他是認識這人的。
“我要帶他一起走。”
舒媱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張偉,他是不會讓張偉一個人留在這裡的。
且不說張偉在這裡無親無故,就說那群混蛋不一定什麽時候會折返回來找他報仇。
他不能讓張家失了後,更不能讓張偉再像他的父母一樣因自己而死。
那人聞言看了看張偉,即眼神謹慎的轉著,“可以。”
良久,他說出這兩個字之後,舒媱才安心跟他們走。
這群人確實是司徒湛派來的,因為他一直都覺得自己身旁那個女人有些不對勁,所以總是在私下調查,可卻一直沒消息。
就在司徒湛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陳軻蕪再次派人給司徒湛送了信,鎮上的位置就是真正舒媱的所在地。
不過司徒湛並沒有露面,他偽裝成士兵跟在人群中,愈發的覺得自己剛剛救回來的這個女人才是真正的太子妃。
從這裡回京城是需要一段路程的,即便是騎馬也是很耗費時間的。
這一路上,舒媱始終跟張偉待在一塊。
可是兩個人誰都不肯說話,因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前行了大半天的時間,舒媱主動提出要休息,大部隊就找了一片林子坐下。
“喝點兒水吧。”
舒媱把水壺遞到張偉手中,後者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之後便喝了一小口水。
張偉現在滿腦子裡都是父母死在他面前的景象,這恐怕是他一輩子的噩夢,也是他一輩子難以忘記的事情。
“對不起,若不是因為我的話,叔叔和嬸子是不會死的。”
舒媱知道道歉沒有用,可是此刻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想為張偉做些什麽,可是現在又不知道能為他做些什麽。
每個人的父母都是獨一無二的,張偉一家人卻因為救自己而豁出了性命,這是他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報答的恩情。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怪不得你。”
不知道是因為之前嘶吼的太過用力還是因為悲傷,張偉的聲音是低沉又沙啞的。
他的眉頭始終是微微蹙起,眼神裡的悲傷溢於言表,舒媱怎能看不出來呢?
“張偉,回京城之後可能會發生一些不一樣的事情,我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害怕,我一定會為叔叔嬸子報仇的。”
舒媱並沒有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張偉,現在他們還沒有到達安全之處,若是再發生什麽事情的話,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身份而連累張偉。
張偉聞言點了點頭,他自然是信任舒媱的。
他相信正如他的父母所說,舒媱非池中之物。
“我們上路吧。”
大概又過了一會兒,舒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那人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正看著自己。
舒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甚至覺得那人就是司徒湛。
一行人上路之後舒媱故意朝那雙黑漆漆的眸子走過去,可是那人似乎有意避著自己,舒媱就更覺得奇怪了。
“你叫什麽名字?是什麽時候跟著太子殿下的?”
舒媱好奇的問了句,總感覺身邊的人就是司徒湛,可如若他真的是太子殿下,為何不和自己相認呢?
“太子妃對別的人就這麽好奇嗎?”
他問了一句,眉眼中充滿挑釁,舒媱聞言立馬就把他頭上的帽子給摘了下來。
下一秒,一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露在舒媱面前,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阿……阿湛,真的是你啊,你為什麽不與我相認呢?”
多日沒有見到司徒湛,舒媱本就委屈又想念。現在看到司徒湛不願意與自己相認,他就更加難過了。
他的音量微微提高,但是周圍的人誰都不敢看過來。
沒有人知道太子殿下的真正用意,所以也沒有人敢惹太子殿下。
“你對別人就這麽好奇嗎?”
司徒湛把帽子再次戴上,他沒有回答舒媱的問題,因為他不知道身旁的女人到底是真是假。
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女人同時出現在自己面前,一個在身邊,一個在遠方。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是皇宮裡那個失去了記憶,性情喜好大變的是舒媱,還是身旁這個遍體鱗傷,喜歡打聽別人消息的人才是舒媱。
司徒湛的雙眸微微眯成一條縫,他心裡有千萬個問號,可是卻不能問出。
“我沒有想打聽別人的事情,我是覺得像你我才問的。”
看到司徒湛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舒媱有些惱怒,他這段時間受的苦簡直是無法言說,司徒湛怎麽能不心疼,反而還跟自己遠離呢?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走吧。”
司徒湛吐出了輕飄飄的一句話之後就駕馬往前走了,他在想,既然自己無法判斷這兩人的真假性,那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
“他這是怎麽了?是吃錯什麽藥了嗎?”
看著司徒湛不停的往前走,舒媱心裡有萬般的疑惑。他小聲的嘟囔了一句,眉眼之間全部都是悲傷。
在自己被抓起來的這段時間,舒媱有多少個日夜都在想司徒湛。
他活下來的希望就是司徒湛有一天會把他給救回去,活下去的希望就是有一天能看見自家小糯米團子。
可是兩人好不容易相見了,司徒湛不僅沒有主動的過來辨認自己,反而還對自己的大話愛搭不理,現在甚至都開始避著自己。
舒媱緩緩的搖搖頭,心想難不成司徒湛像他父皇一樣又有了其他的女人嗎?
可就算是皇上有了很多的嬪妃,他依然是最寵愛皇后娘娘的。
難道司徒湛有了新歡,突然間發現了自己的真愛,所以才對自己愛答不理的?